第102章
燕泽的胳膊砸墙的声音不小,而且还砸在孟之脑袋旁边,好几次都险些蹭到孟之的耳朵。孟之怀疑燕泽就是故意的,她想直接将燕泽的手臂推开,可谁料她的力气太小。
一声又一声的砸墙声让孟之烦躁,她也懒得再跟燕泽计较了,索性直接上手一根一根指头地去掰。
好在比较成功。
解脱了双手的燕泽卸了力,险些撑不住倒在孟之的床上。
在孟之回过神来之前,燕泽已经重新回坐到了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想起刚才的场面,真是活见鬼了。很显然燕泽是来杀自己的。至于为什么突然要杀自己,孟之没有心思去细想。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燕泽的左手突然失控转去攻击右手的反常行为上。
客观地讲,这些怪异的行为应当不是燕泽演的,而是他的左手在违抗主人燕泽的命令保护孟之。当左手感知到孟之的手生命受到威胁时,他就会“失控”地攻击造成威胁的东西,包括自己的“亲兄弟”。
孟之越想越瘆人,不过她从中想通了最重要的一点——燕泽恨自己,但是杀不了自己,她目前还是安全的。
孟之长舒一口气正要重新躺下睡觉时目光又扫到了方才被燕泽丢下的匕首。
她将匕首拿起,在手中端详了片刻,然后将匕首塞进床垫与床榻的夹层中。她看着燕泽重新趴回了桌子上,思考了片刻还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出去了。
燕泽太危险了,至少今日她没有勇气再跟他待在一间屋子里。
桂香已经睡着了,孟之没有叫醒她,而是独自在走廊上散步。
她只穿了一件寝衣,再加上夜晚的风本来就很凉,她鼻头一酸打了个喷嚏。
谁知她一出声,身后的屋子里重新燃起了蜡烛,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投在地上,孟之被吓了一跳,一扭头目光正好跟开门查探情况的叶卫昌对了个正着。
“念儿?”叶卫昌难以置信地又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儿?你来找我是……”
说实话,孟之不知道这是叶卫昌的房间。
“我……”孟之看着叶卫昌眼底重新燃起的丝丝期待,又想到桂香晚上说的话,“我想起来了,今天我来你这里睡。”
叶卫昌满脸都写着“惊喜”二字:“真的吗?”
他不等孟之的回答就直接上前搂住了孟之将她护进屋中。
看着叶卫昌如此激动的模样,孟之停下了脚步,掰开了叶卫昌的手,她阻止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卫昌,我今日真的很困了,想直接睡觉了。至于其他的……我……要不改天?”
叶卫昌整理被子的动作一顿:“什么改天?”
那种事情孟之怎么能说出口:“没什么,休息吧。”
孟之打了个寒颤钻进了被窝里。
还好被窝是暖的。
叶卫昌看着孟之紧贴着墙睡,给自己留出了很大的空间,他犹豫片刻还是松开了正要掀被子的手。
身旁半天都没有躺下,孟之睁开眼去瞧,却发现叶卫昌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了。
“你不睡觉吗?”孟之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叶卫昌看向孟之:“我今晚就在这里睡。”
“啊?”
明明是叶卫昌的房间,可他不睡自己的床转头去睡椅子。孟之知道叶卫昌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喜欢他,明明都是夫妻了,他在她还是这么小心翼翼。
孟之心底有些过意不去。
叶卫昌看着孟之半靠在床头也没有睡,出声解释:“念儿,其实今晚你能来陪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从不敢奢求其他的。”
“嗯。”孟之点了点头然后重新钻进被窝里,“你若是睡着不舒服就到床上睡,别着凉了。”
孟之醒来时叶卫昌已经不在房中了,她下床找出一件叶卫昌的披风披在身上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桂香正在叠被子,见了孟之丝毫没有意外,孟之知道叶卫昌已经跟桂香打过招呼了。
“小姐,奴婢还真以为您昨晚不打算跟姑爷同房呢,原来都是骗奴才的啊。”桂香心情不错,都有胆子打趣孟之了。
“是骗你的,行了吧。”孟之这才注意到燕泽不在屋里,“他人呢?”
桂香顺着孟之的目光看去:“燕公子吗?我不清楚,好像一大早就被人给叫走了。”
“我娘的人吗?”
“我没瞧见,当时只听到个声儿。”
孟之“哦”了一声美滋滋地坐到椅子上看书,就看柳氏怎么收拾破坏宝贝女儿幸福婚姻的燕泽了。
孟之早膳吃得少,还没学一会她就饿了,正当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发愁时,燕泽端着杏仁花生酥进来了。
孟之看着燕泽除了右手藏进了袖子中,看着脸上白白净净的,气色也不错。
所以云氏没有罚他?
燕泽难得用正常的口吻说话:“小姐,这是我刚做的杏仁花生酥。”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孟之心中警铃大作:“桂香,拿银针来。”
孟之接过桂香拿来的银针将每一块杏仁花生酥都测了一遍,竟然没有任何异样
“桂香,我对杏仁或者花生过敏吗?”
“不过敏的。”
孟之狐疑地盯着燕泽:“昨日上你身的那个善良的好鬼还没走啊?”
第92章 “好,那你们三人就一起去。”
真是奇怪,今日燕泽脾气怎么这般好?孟之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孟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孟之捏起最上面的那块杏仁花生酥小心地放入嘴里。
“小姐,您可还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去。”燕泽开口。
杏仁花生酥又香又酥,入口即化。孟之本不是贪吃之人,可这杏仁花生酥她吃完了一块还想吃。要不说当初莲心只吃燕泽做的点心呢,原来是真有两下子啊。
“嗯……你先告诉我你今日为何这般温……驯?”本来孟之是想说燕泽温柔的,可是话都到嘴边了,她的嘴不听使唤硬是说不出“柔”字。
燕泽眼角一抽:“温驯?”
孟之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词语了:“……要不改成能屈能伸?”
“那我就当小姐是夸我了。”
反常,实在是反常。
“桂香,你去打探一下娘今早上对他干了什么?”孟之对桂香招了招手,让桂香凑耳过来,“我顺带学习学习娘的方法和经验。”
桂香“是”字还没说完,柳氏身边的丫鬟芙蓉在门外出了声。
“小姐,夫人请您和燕公子过去一趟。”
孟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对芙蓉说了声“这就来”然后起身就走。
“你说娘找我跟燕泽能有什么事儿?”临出门孟之小声地问桂香。
“小姐,奴婢也不知。”
出了门孟之又想起来燕泽不知道有没有跟上便转身去叫人。谁知孟之刚转身就撞入燕泽的怀里,“咚”的一声额头撞在了燕泽的锁骨上。
孟之揉着脑袋退了两步拉开与燕泽的距离:“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燕泽正在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孟之也看过去,发现自己的口脂正好蹭在了燕泽心口处。一抹红色在燕泽浅色的衣服上特别显眼。
“要不我让人……”
孟之话还没说完便被芙蓉给打断了。
“夫人等会还有其他事情,要不燕公子暂且忍耐一下?稍后我就叫人给燕公子再送一套新的衣服。”
“不用了,走吧。”燕泽用手指蹭了蹭衣服上的口脂,没有擦掉,只是边缘变得模糊了。
孟之将燕泽拉出了门,自己进屋拿了今天早上从叶卫昌屋里拿的披风丢给燕泽,孟之功成身退地拍了拍手。
“你说不用就不用了?之后多注意一点,别给我丢人。”
到了主院正厅,柳氏已经在等着了。
柳氏拉着孟之在自己旁边坐下,又看了一眼燕泽。
“娘您找我是什么事情啊?”孟之看到桌子上有盘杏仁花生酥,顺手就捏了一块吃了起来。
味道跟刚才她在屋里吃的那盘一样,都是燕泽做的。
好家伙,燕泽这是知道自己会被叫来问话给柳氏特意准备的点心啊。
孟之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燕泽,心说:“真有心机。”
“前段时间崇州那边闹了水患,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城关那边每天都有大批赶路的流民。其中年幼者方在襁褓,年长者已至古稀,真是可怜。”柳氏忧心地叹了口气。
柳氏也是名门望族出身,父母娇惯,丈夫体贴,从小到大除了生产就没吃过没一点苦头。但是她不娇纵、不高傲,见了可怜之人总是先感同身受地掉几滴眼泪,然后毫不吝惜自己的财物,能帮就帮。
孟之给柳氏添了一杯水:“娘的意思是……让我替您去城关施粥?”
“什么替不替的,你我二人无论谁去都是代表了咱们整个将军府。我也越来越老了,你若是有心今后就多做些善事,咱家又不缺钱,权当给自己积德了。不过就是今年施粥位置定在城关,有些远了,你可愿意去?”柳氏拍了拍孟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