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对,就叫这个。”
“他为何会这样?”孟之想起昨晚看到莫尘鬼鬼祟祟地翻进吴七的房间,本以为会杀人灭口,现在看来是动了什么别的手脚。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秋实今天中午从外面回来跟我说太子殿下已经带着仙师过去驱鬼了。”
估计又是那半吊子的空心仙师。
孟之突然想到前几天吴七跌倒自己扶他起来时看到的他手上的茧子。
特别是虎口处,茧子很厚,如今想来只有常年练弓箭才能这般。
如果孟之没记错的话,王四死时胸膛被一只黑羽箭贯穿,会不会是吴七的手笔呢?
孟之暗暗思忖。
“春华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秋实透过打开的窗户往屋里面看,“幽桐姑娘你醒啦!”
“秋实姑娘。”孟之对秋实笑了笑。
秋实是个活泼的性子,她冲着两人笑了笑径直走进屋里。
“我刚打听出来云韶署的事呢,你们要听吗?”秋实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春华旁边。
“我正跟幽桐姑娘说起这事呢,你快说说到底怎么了。”春华拉着求实的手。
“那个叫吴七的小太监果真被上了身,仙师做法将鬼驱走之后整个人只剩了个空壳哩!”秋实嗓音响亮,说话中气也足。
“空壳?”孟之问道。
“是啊,听说那吴七整个人都皱了,跟个瘪了气皮球似的,哪里还有人气儿!”秋实眉头轻皱,“我还听他们说,吴七才是杀死王四的凶手,好像是在他屋里找到了黑羽箭和一个半成的咱们贤王府的腰牌呢。”
后面的一句话秋实压低了声音。
第55章 “十八顽劣愚钝,本宫失望至极。”
腰牌?
孟之记着这东西当初确实被那空心仙师指认说是关键的线索,如今看来并不是这腰牌的主人有问题而是这腰牌本身就有问题。
显而易见,吴七做了一个赝品腰牌丢在王四的房间里,至于他是如何知道这腰牌的模样和细节的,孟之不免又想到那天晚上自己醒来看到房间内窗户半开,同时小果还在当晚做了一个见鬼的噩梦……
所以那晚小果见到的“鬼”应当就是吴七了,吴七潜入了他们的房间,偷走了孟之的腰牌回去照着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赝品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腰牌还了回去。
而这样做的目的孟之也有了猜测——栽赃贤王。
贤王是何等身份,吴七一个小太监跟贤王八竿子打不着,他到底为何这样做?他怎么有胆子这么做?
孟之听完秋实的话很久都没有说话,吴七死得也好蹊跷,上次见那空心老头还是个要砸自己饭碗的江湖骗子,怎么这次竟真能驱鬼了?
昨日晚上莫尘鬼鬼祟祟地潜入吴七的房间不知做了什么,今日一早吴七整个人就疯了似的攻击他人,一个驱鬼仪式后人就这样没了?难不成她穿越到的这个世界真有超自然的不干净的东西?莫尘昨晚造访云韶署潜入吴七的房间究竟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吴七死之后身体像皮球一样瘪了……
当然还有早在看到王四死状时产生的重重疑问:王四心口处贴的纸条是谁干的,他的舌头又是被谁给割掉的?对方又是怎么做到让王四脸上的伤口溃烂的如此迅速的……
单看王四的死状明明像是被人寻仇,仇家是吴七吗?吴七若真是被鬼上了身那么他究竟是何时死的?是在杀王四之前还是杀王四之后?
一系列疑问还盘旋在孟之的心头,她越想越乱,可是如今她怎么猜测也都无济于事,她不可能知道所有的内幕。
于她而言,这件事情跟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她怎么想的当然根本就不重要。
于太子晏融而言,他圆满完成了锦帝交给他的任务,除掉了妖邪。
于贤王晏箫来说,他也成功了洗清了一大半嫌疑。
于整个皇宫来说,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宫人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王四的死,吴七是嫌疑最大的凶手,至于吴七的死,恐怕也只有孟之知道贤王晏箫也不是完全的清白。
整件事情虽然古怪非常,但是如果突破固有思维将这个世界看做一个异世,这一切看起来倒是显得合理得多了。
孟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越的世界可能真的不一般,或者有着什么不一般的人物,若是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生存下去,就不能忘记这一点。
“我还听说那什么仙师做完法之后云韶署顶上的天上一道金光乍现,他们都说是清元仙君显灵了呢。”秋实继续说道。
“清元仙君?”孟之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号。
“是啊,清元仙君可灵着呢,我家乡那边每当逢年过节、驱鬼赶祟都要去拜上一拜呢,否则这日子过着不踏实。”
“我家那边倒没什么说法,你也别整天说些神神鬼鬼的,晚上还睡不睡了?幽桐姑娘过几天还要回云韶署呢,这样的事情还是少说一些。”春华轻轻敲了敲秋实的脑袋。
“嗷。”秋实捂住脑袋撇了撇嘴,“对不住啊幽桐姑娘,我这人就是胆子大爱听些故事。”
“不碍事的,我胆子也不小。”孟之笑过之后依旧很沉默。
春华注意到孟之落寞的神情,知道孟之是想回去了。
“姑娘放宽心,这几日我和秋实都陪着姑娘呢,而且王爷交代过了,整个晴棠苑姑娘都可以随便转。”
孟之听完看向自己的双腿冷笑一声:“我这副样子能怎么转?”
春华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您瞧我这记性。”
春华起身到门口将放在门外的轮椅给推了进来:“幽桐姑娘,您瞧这是什么?”
孟之看到这个轮椅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咱们王爷早就叫人去准备了。”春华将轮椅推到孟之的床边。
“早就准备好了?”孟之皱起,合着这人早就安了把自己毒瘸的心思?那还真是恶毒啊。
“是啊幽桐姑娘,我还从来没见过王爷如此周到细心呢。”秋实也笑道,“我还没见过王爷对哪位姑娘这么上心,还亲自给配药的。”
“因为这毒也是你们王爷亲自下的,当然只有他能配解药啊。”孟之拍了拍秋实的手。
“王爷他……可能本意不是这样的。”春华看着孟之有些不好意思。
孟之不想反驳春华,只好闭口不语。
反正晏箫在她这里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孟之低下头扣着自己的手。
“咦,春华姐姐,我怎么瞧着幽桐姑娘这个样子跟咱们太妃娘娘有几分相像呢?”秋实看着孟之。
“嗯……你别说,是有几分咱们娘娘当年的神韵,怪不得幽桐姑娘先前给王爷跳《折枝舞》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孟之抬起头发现春华、秋实两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跟静太妃娘娘?”
“……嗯。”春华有些不确定孟之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声音弱弱的。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孟之有些不太喜欢春华和秋实的说法,被她们这样一说回想起自己先前给晏箫跳静太妃的舞时莫名的就有种“菀菀类卿”的感觉。
若真是因为自己跟静太妃在某些时候有些相似才被晏箫关注到然后如此“特殊”的对待,那自己也太冤了,不如直接毒死她算了。
“春华,王爷跟静太妃娘娘感情怎么样?”
孟之想起来前些日子看的静太妃写的「婉晴录」,上面记载了静太妃从入宫做舞女到去世之前的很多事情,大的小的、喜的悲的都有。
里面的内容看着是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想来里面问题可大着呢。
「婉晴录」洋洋洒洒几十甚至上百页,虽说静太妃入宫为妃之后的部分占比本就不多,可这仅有的一些内容里提了养花种草,提了美食烹饪却只字没有提到过晏箫。
不对,有一句提到了晏箫。孟之闭上眼睛细想。
“十八顽劣愚钝,本宫失望至极。”
春华和秋实听到孟之的问题,也都沉默不语。
看来这母子俩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可是人的爱恨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东西,于晏箫而言,静太妃或许真是那独一无二的存在,或许是一根直入心脏的刺又或许是一抹别样的柔软。
所以孟之可不敢不要命的把自己跟静太妃扯上关系。
“诶呦,我怎么觉着有些冷呢?”孟之看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开始缓解气氛。
“姑娘你只穿了件寝衣再加上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当然会冷了,快盖上被子。”春华扯起一旁的被子披在孟之的身上。
经过春华一提醒,孟之这才反应过来在下午的时候自己本来要穿外衣来着,没想到被晏箫一个打岔直接给忘记了,关键是这件寝衣宽大得很,特别是领口处开得很大……
更要命的是她今天还穿成这样跟晏箫那么近距离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