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此时孙昭跟晏箫面对面正在下棋,孙昭背对着孟之。
而孟之直接就跟晏箫四目相对。
晏箫看了一眼孟之,将手里正翻转把玩的黑色棋子放在棋盘上,随着晏箫伸手的动作,他的袖子由于动作牵扯往后褪了几分,露出凸起的腕关节,在往前是纤细修长又有骨干的手指,不免让孟之回忆起当时他的手掐住自己下巴时的感觉,冰冰凉凉的。
听到后面有人过来,孙昭转过身,见是那个找自己看耳坠子的姑娘,两眼一亮。
“原来是你啊!”孙昭朝孟之挥了挥手,“你过来吧。”
孟之看着孙昭,不知道要不要听他的话。
她现在不知道孙昭有没有跟晏箫说当初自己冒充贤王丫鬟的事情,有些心虚。
“你找本王有何事?”看着孟之犹犹豫豫没有动作晏箫开口了。
“奴才……”
“诶哟,人家姑娘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坐坐了?我不也没事干嘛?”
孙昭不喜欢晏箫对姑娘说话时的冷淡语气,特别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他感觉自己如果对孟之说什么重话都是自己的不对。
“没事儿就滚。”晏箫看着孙昭说。
孟之觉得自己再不说明来意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
“奴才过来让王爷选料子。”孟之上前将手中的几种料子递上前。
“选料子?”晏箫重复了一遍,“什么料子?”
晏箫又拿起一枚棋子,在棋盘的边缘轻轻点敲着。
孟之看向晏箫,这人当真不知?
孙昭也好奇地伸出手,准备接过孟之手上的料子。
“选料子做什么啊?”
布料抢先一步被晏箫拿走,放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
“奴才只能找到这些粗布料子,还望王爷见谅。”孟之瞧晏箫通身珍贵的绸缎,恐怕就没用过一般的粗布料子。
晏箫只扫了一眼,用手指了一款:“就它吧。”
孟之抬眼一看,正是自己之前做荷包用的料子,不是这几种料子中最好的。
“是,没事了那奴才退下了。”孟之点了点头,将那些料子取了回来,躬身准备退下。
“站住。”晏箫微抬声量。
孟之害怕这人是知道了自己假冒他的名义去找孙昭然后要质问自己,只停下脚步,不敢转过身。
“一个月了才刚选料子?你还没开始做?”
原来只是嫌孟之做得慢啊,孟之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准备解释。
“王爷……”
“既然如此,今日你就在这做上一会儿,我监工。”晏箫没等孟之解释便开口。
“你俩半天说的什么啊?要做什么?”孙昭听了半天还不知道孟之要给晏箫做什么东西。
晏箫没有理他。
孟之刚想反驳,只见晏箫那一记冷冷地眼神,有些心虚。
一个月了自己还没开工,若不是自己太八卦自己撞上来被晏箫逮了个正着,自己估计会踩在约定日期的前一日再动工,想想倒也不亏。
晏箫让莫尘去找针线,然后指了旁边一个椅子让孟之坐过去。
针线还没有来,孙昭看着孟之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地翻看着腿上放的布料。
“诶?姑娘怎么戴着这耳坠子,这不是王爷的吗?”孙昭注意到了随着孟之动作在孟之脸边轻微摇晃的耳坠开口问道,“而且这上面还有毒药哩。”
坏了!忘记摘了。
因为是沈江月送的,为了不让沈江月起疑便整日戴着,方才看到孙昭倒也没想起来给它摘掉。
“这……”
“幽桐姑娘,你看这些够吗?”莫尘端着针线材料径直走了进来。
“幽桐?”孙昭又发出了疑问,“我怎么记着姑娘说自己叫孟之?”
“孟之?”莫尘问道。
孟之把莫尘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这这这……”
这人怎么一问一个准啊!
孟之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心虚地看了看晏箫,只见晏箫也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又捏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还下不下了?”晏箫用手指敲了敲棋盘。
“下下下,你下哪了?”孙昭转身下棋。
孟之松了一口气。
“你的耳坠子哪来的?”还没等孟之完整地呼出一口气,晏箫就又开口。
“……”孟之急得脸通红,索性破罐子破摔。
“回王爷的话,这耳坠子是贵妃娘娘赐给奴才的。”
“回孙大人的话,奴才当初不是有意隐瞒自己的名字的,请大人恕罪。”
孟之给贤王回答完又转身对着孙昭认错。
不等贤王开口,孙昭倒先开口了:“贵妃?可是那位沈氏?”
第30章 她这是哭了?
“正是。”孟之低头回答道,说完便低着头整理莫尘带来的凌乱的线。
“提到这沈贵妃我可有话要说啊。”孙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说起来,“这几日,沈贵妃可把太医院的太医们给折腾惨了。”
说完孙昭还特意停下来看看孟之的反应,孟之正低头理着绣线,然后孙昭又看了看晏箫,晏箫沉默不语。
于是孙昭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这几日才知道沈贵妃也养了一条蛇,估摸着跟咱们晏白差不多,但是没咱们晏白漂亮。”孙昭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晏箫的反应。
“她的蛇生病了,听其他太医们说是那蛇突然不吃东西了,还有那个……排便稀薄还带有血呢。”
孟之闻言抬头看孙昭,有点想开口,思索片刻便又闭了嘴。
“这是什么病?”
莫尘问出了孟之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哪知道啊?”孙昭拿手轻拍了一下桌子,“不说是我,就连其他太医们也瞧不出来。”
“太医们都是给人贵人们看病,哪里给一条蛇看过病?但凡养一条狗说不好还能治上一治呢。”孙昭回想起来就头疼。
这几日香云宫不停派人到太医署叫人,换着批地叫,半个太医署的太医都被叫过去给蛇主子瞧病,真是折腾人。
孟之抬眼看了看晏箫,不知道晏箫在想什么,只见他右手捏着一个棋子,在手里把玩。
蛇很难养吗?
孟之又看了看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晏白,此时小黑蛇正盘在蛇架上打盹儿,看着很乖,虽然晏白的体格也不大,但是孟之一看那油量光滑的鳞片就知道晏白是条健康的小蛇。
没想到贤王养得还挺好。
孙昭等了半天,在场的都没有人理会自己,他只好换了个话题。
“孟之……不,幽桐姑娘,你可知沈贵妃为何将这涂有紫金散的耳坠子赠予你?”孙昭看着孟之说道。
孟之本就想安安静静的干活然后回去,没想到这孙昭是个会聊天的,又把话题扯到孟之的身上。
“回大人,奴才这几日在教贵妃娘娘跳舞,许是因为这个娘娘才将耳坠字赐予奴才。”孟之停下手中的活,起身依着规矩行礼回答道。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沈贵妃为何要害你?”孙昭连叫孟之起来回去坐着说就好,不必拘束,引得晏箫一声冷哼。
这人问的是什么问题啊?虽然孟之心里有了想法,可那毕竟仅仅是个猜测,她怎么知道沈江月为何要害自己?
“这……奴才不知。”孟之低着头回答,“或许贵妃娘娘也不知道这耳坠子上涂有紫金散。”
以防万一,隔墙有耳,孟之不敢对别人说自己的猜测,若是被听了去了,仅凭妄议主子都够喝一壶的,别说其他的什么了。
孙昭点了点头:“有理,这紫金散价格不菲,沈贵妃应当不会用这种手段来故意对付你。”
怎么,还是我不配被下紫金散喽?孟之心里狠狠地吐槽着。
原想着这孙昭还是个会说话的,没想到只是单纯的话多。
“她若不知,你会不知这耳坠子上有毒吗?”半天没有说话的晏箫冷不丁出声说道。
孟之知道晏箫是在跟自己说话,又起身回话。
“奴才知晓。”
孟之听晏箫这话的语气应当是知道了自己冒充贤王的人找孙昭检查这件事。
这人竟不生气嘛?按照晏箫的性子此时不是应当把孟之胳膊给卸了然后丢出去吗?最不济的也应当是没收腰牌防止孟之继续滥用。
可他竟然只字不提,只轻飘飘地问了孟之一句知道这耳坠上有毒吗。
虽然语气中有些怒意,但好在正常一些没有发作。
这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经过晏箫一问,孙昭也反应过来了。
“幽桐姑娘,在下不是告知过这紫金散的毒性吗?这东西姑娘带了可不好的。”
“奴才知晓的,这不是抹了不多,只有轻微的毒性,不妨事的,大人不必担心。”孟之微笑着回答,“对奴才而言,若是被贵妃娘娘发现我没有戴才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