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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这是在打叶子牌吗?”胡敏敏从楼上下来,带着阿秋站在桌边,言笑晏晏。
  朝玉见她来,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而迟月神色未变。
  小二没有察觉到底下的暗潮涌动:“对啊,娘子会打吗?”
  “会一些。”胡敏敏抿嘴一笑,她探头看了看小二手上的牌,伸出纤纤玉指:“这个。”
  “娘子没和郎君出去逛逛吗?”朝玉侧头看向她,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抵触神色。
  胡敏敏视若无睹,只是笑:“郎君说他要睡一会儿,我闲来无事,便想着下楼看看,没想到你们在打叶子牌。”
  朝玉冷淡应了一声,遂不再搭话。
  恰好一轮结束,卞持盈展臂扶桌,抬头看向胡敏敏,勾唇一笑:“要不要一起玩?”
  朝玉错愕,迟月挑眉。
  小二站了起来,挠挠头:“那你们耍,我去忙活了。”
  衣袖被人暗暗拽动,胡敏敏兀自咬紧后槽牙,须臾,她对上卞持盈琥珀似的眸珠,牙关一松,莞尔:“好啊,那我来讨教讨教。”
  说罢,她拂泡落座,背脊停得直直的。
  “我该怎么称呼你?”卞持盈问。
  胡敏敏:“姐姐叫我敏娘吧。”
  卞持盈颔首,倏地,她突然抬眸看向胡敏敏身后的阿秋,眸光凛冽肃杀:“这位呢?”
  胡敏敏当即汗毛倒竖,她手心被汗濡湿,镇定自若道:“她叫阿秋,姐姐若是想使唤她,随意即可。”
  “这恐怕不妥。”卞持盈垂眸轻笑:“你的人,我哪里能随意使唤。”
  胡敏敏但笑不语。
  桌上的气氛很诡异,朝玉神经紧绷,迟月也不知何时抿平了唇角。
  胡敏敏不复方才的松弛有度,仔细观察会发现,她似乎也有一些紧绷。
  这张方桌上,只有卞持盈神色自若,她专注地玩着叶子牌,貌似什么也没察觉。
  一局毕,胡敏敏一脸心服口服:“姐姐真是厉害,妹妹甘拜下风。”
  朝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斜着眼看人,面上讽意不断:“你比我家夫人大好几岁,一把年纪了,一口一个‘姐姐妹妹’,也不臊得慌!”
  阿秋粗鄙地翻了个白眼,抢先开口:“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按礼法来也有错了?夫人先进门,自然是姐姐,我们娘子是后来的,自然是妹妹,你这人,真是无理取闹,毫不讲理!”
  “你怎么说话的!”朝玉拍桌而起,勃然大怒,她指着阿秋的鼻子大骂:“哪里来的碎怂玩意,也敢在我头上撒野!”
  胡敏敏皱眉,转头训斥:“阿秋,不得无礼。”
  阿秋气得一张脸通红,她听见训斥,遂不敢再开口了,只是低下头往后退了两步,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成了拳头。
  “阿羽,你也少说两句。”卞持盈看着朝玉,不紧不慢地开口:“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竟是这样大的气性。”
  朝玉瞪着阿秋,咬牙切齿:“是啊,我这个人,向来待人和善,却没想到有今日这一遭。”
  “不过也多亏了敏娘子。”她目光前移,落在胡敏敏身上,凉凉一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教出这样的狗东西来,真是丢人现眼,不敢恭维。”
  胡敏敏搁在桌上的手霎时收紧来,她绷紧下颚,眉目沉沉看向卞持盈:“姐姐,你的人好像对我们有很大的成见,不知道我们主仆二人是何时得罪了姐姐,还请姐姐示下明言。”
  “这是什么话。”卞持盈笑着拨了拨茶壶盖儿:“我跟你们认识不过几日,说的话更是寥寥数语,哪里谈得上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夫人,既是没有得罪,便请您好好管一管您的人,那些龌龊腌臜的话,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对我们说出口,我们自问安分守己,哪曾想,今日才出门,便有这么一遭,真真是无妄之灾。”
  阿秋眼眶红红的,声量偏高,引来大堂不少人的注意。
  那些吃茶吹牛的男人也不继续了,他们嗑着瓜子儿,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听得一个比一个认真。
  外边儿下起了雨,客栈大堂里却是很安静,只有卞持盈那一桌的争吵声清晰朗朗。
  朝玉冷笑,走到她跟前:“安分守己?这话你也说得出来?是谁恬不知耻、没名没分地跟着我们郎君?是谁大半夜衣衫不整地敲响郎君的房门?*是谁还没有进门就‘姐姐妹妹’地叫来叫去?我呸!真是不要脸!”
  说完这话,她还朝阿秋脸上狠狠啐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自二月以来,三次元生活意外频发,搞得我心力交瘁,没有心思写稿,不过还是那句话,这本书不会坑的,只是更得慢一些。
  虽然但是,还是对不住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真诚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第61章 投石问路
  ◎你不要太过分了!◎
  阿秋死死咬紧牙关,她赤红着眼瞪着朝玉,像是要将其挫骨扬灰一般。但下一瞬,她只是垂眸抬手,抹去脸上的唾液,灰败着脸静候一旁,仿佛方才的狰狞不复存在。
  胡敏敏心中重重一跳,她瞥见阿秋脸上的麻木隐忍,心中猛地烧起一把火来,这把火窜得极高,“唰”地窜进她脑子里,将她的理智都燃烧殆尽。
  “你不要太过分了!”她大步上前,挡在阿秋身前,狠狠推了朝玉一把,面色凌厉非常:“我们哪里招惹了你?也请你说个分明!”
  朝玉叉着腰,一改往日的沉稳,泼辣得很,她柳眉倒竖,眼中似乎喷着火,嘴上一点不饶人:“你这碎怂娃!皮干滴在这胡咧咧!你做了啥子你自己不知道?把你怂能的!日把歘!”
  她这一串骂人的话听得周围的男人都笑了,有几个走商的,晓得长安那边的话,便叽里咕噜与旁人交头接耳起来,一时,客栈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讥笑声。
  胡敏敏刚恢复的指甲盖儿的理智,又被那把火烧没了。她气得浑身发抖,脸都气得雪白,她摒弃平日里的娇柔温和,不顾脸面,索性指着朝玉破口大骂:“你这憨包鬼扯!我干什么了我知道!日龙得很你这批婆娘!今天真的是鬼火戳!”
  倏地,卞持盈眼睛一眯,她曲起手指敲敲桌面:“阿羽,行了,有什么话好好儿说,相识一场,别伤了和气。”
  胡敏敏闻声转头,猝不及防对上皇后的眼睛——清浅的眸珠带着笑。
  她霎时理智回笼,下意识看了一眼阿秋。
  阿秋面无表情回望着她。胡敏敏心里咯噔一声响,心里的那把火迅速熄灭,徒留一摊灰烬、几缕余烟。
  连续几日天晴,卞持盈带着宝淳出去逛了好几日。
  她们蹲在街边吃过糖油粑粑,也曾在拂晓时分,缩着脖子揣着手,兴致勃勃排在生意兴隆的铺子门口,只为那一碗鲜香麻辣的馄饨。
  在蜀州一连待了几日,宝淳倒是认识了好几个朋友。这位又逢天晴,她站在院子里,仰头同卞持盈挥着小手,圆润清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笑:“娘!桃桃去玩啦!”
  她身后站着三五个孩童,皆与她年纪相仿。
  卞持盈站在二楼窗前,笑着看她远去,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她发髻上,温暖和煦。
  “胡敏敏那骂人的话,像是蜀州这边的。”迟月上前来,将窗子关小。
  卞持盈面上的笑意淡了两分,她坐了下来,顺着窗缝往外看:“不是蜀州的话。”
  她语气笃定非常,迟月拧眉:“不是蜀州?那会是哪里呢......”
  “夫人。”她也在一旁坐了下来,眉目凝在一处:“我总觉得她们这对主仆不对劲儿,总感觉她们有些别扭,但......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卞持盈拢着衣襟,低眉靠着窗,她看着衣襟上的绣花,眼底寸寸冰霜蔓延:“阿秋是主,胡敏敏是仆。”
  迟月错愕:“什......什么?”
  她不是个蠢的,听见卞持盈这话,立马在脑子里将胡敏敏二人的言行都迅速过了一遍,接着又将不对劲儿的地方捋直复盘,发现果真如此!
  若说胡敏敏二人之前接近晏端是为了攀高枝儿,那么事情倒也简单,可眼下,她们竟有身份对调之嫌,如此,事情便变得不简单起来。
  “阿秋不是个简单角色。”卞持盈指尖轻点桌面,若有所思:“再派些人盯紧她们,但凡有异动,立即扣下。”
  “是!”
  “至于胡敏敏说的那话......”卞持盈看向她:“账房先生那里或许有答案。”
  账房先生年纪大了,兴许他年轻时曾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人,或能从他口中套出点什么话来。
  迟月立马明白了,可她仍有些犹豫:“胡敏敏她们尚在客栈里,我怕我这个时候去套话,她们必会有所察觉,届时打草惊蛇,便不好了。”
  “无妨。”一阵风从窗缝里钻了进来,吹乱了卞持盈颊边的青丝。她面色如常,伸手拨了拨乱发:“若是惊了蛇,恰好可以打捞来做一顿蛇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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