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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李丹信想发作,碍于皇后在场,只得硬生生憋了下去。
  “殿下。”宗襄上前跪在地上,呈上一杯茶。
  卞持盈不知其故:“这是?”
  宗襄死死低着头,高高端着茶杯:“殿下离宫那段时日,妾闯了祸,得罪了贵妃姐姐,特来向殿下赔罪。”
  卞持盈拧眉:“你年纪小,行事还是要顾忌一些。”
  “殿下说的是,妾明白。”
  “这茶……”卞持盈伸手去端:“我便喝了,下回,可不是一杯茶的事。”
  宗襄抬头,亲眼看见她喝下那杯茶:“是,下回妾再不敢犯了。”
  妃嫔散后,迟月笑着说道:“奴婢可是听说,宗昭仪不是个好性儿的主,年纪小,行事起来无所顾忌,李贵妃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了。”
  卞持盈正拿着书看,闻言淡淡一笑:“有她们二人互相陪着,日子不会无聊。”
  “对了。”她放下书:“宝淳在做什么?”
  园子里。
  宝淳拿着手里的一朵黄色野菊花,攀着卞允康的肩头,正往他头上簪花。
  卞持盈来的时候,这副场景猝不及防落入她眼中。
  父亲安静地蹲在地上,温和的眸光正看着眼前的外孙女。
  卞持盈站着看了许久,直到祖孙二人离去,她才转身离开。
  今夜有雨。
  皇后坐在窗前,就着雨声看书。
  背影孤寂,却又怡然自得。
  背后传来脚步声,卞持盈拿着书,起身看去。
  晏端冲她笑笑:“我还想吓吓你呢。”
  她无奈地合上手里的书:“陛下若真想吓我,脚步声该再轻一些。”
  晏端摸摸鼻子,牵过她的手:“我已经很努力了。”
  “皎皎。”他侧目看她,刚想说什么,便见她手里的书“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她脸色煞白如雪,整个人往后一仰,两眼一翻,倒了过去。
  晏端大骇,怒声喝道:“来人!快来人!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来人!”
  【作者有话说】
  一灯如萤雨潺潺。(出自《雨夜读书》陆游)
  第36章 粉墨登场
  ◎好戏要开场了,你我该入席了。◎
  这夜,宫中灯火通明,宫人皆作惶惶不安状,原是皇后殿下中了魇,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说是中魇,实则是太医令都查不出病因来,故称中魇。
  皇帝震怒,当即下令彻查,并且整夜陪在皇后榻前,作痛惜状,此番情景,令人动容非常。
  好在第二日午前,皇后总算是醒来了。
  人虽是醒了,但精气神不再,眉目恹恹的,看上去精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还会时不时走神。
  皇帝陪了半日,便去金銮殿处理堆积的政事了。
  “殿下。”迟月一脸忧色:“好端端的,殿下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太医令还说殿下是中魇了。”
  卞持盈脸色微白,她抬手按着额角,阖目虚弱道:“陛下查得怎么样?可有查出什么端倪来?”
  迟月摇头:“什么也查不出来,不过……不过殿下。”
  她蹲在皇后身侧,仰头看着对方:“您昨日的吃食我们都查验过了,都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是宗昭仪端来的那一杯茶水。”
  “你怀疑是宗襄?”卞持盈睁开眼,扯扯嘴角,冷声嘲讽:“不过,你的怀疑也不无道理,毕竟宗襄姓宗。”
  “殿下!殿下!”朝玉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她气喘吁吁道:“查出来了!是宗昭仪害的您!”
  她走近,竭力平复着气息,片刻后,她在皇后跟前站定,恭敬禀来:“是宗昭仪,偷偷行巫蛊之术,所以才害得殿下这样。”
  迟月问她:“陛下知道吗?”
  朝玉点点头:“陛下知道,眼下正在宗昭仪的殿内,侍卫还在宗昭仪的屋内找到了那些……那些行巫蛊之术的东西。”
  她看向卞持盈,抿唇问道:“殿下,该怎么处置宗昭仪?”
  “此事我不想管。”卞持盈疲倦得厉害,她目光发虚:“让太后和皇帝去管吧。”
  “我想去寺中祈福。”她叹了口气:“我的确是中魇了,身子乏力得厉害,精神也不太好,昏昏欲睡,难以打起精神来,或许去寺中住上一住,会好转一些。”
  “可是……”迟月不理解:“殿下就这样放过宗昭仪了吗?这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是她陷害皇后。”卞持盈眼底滑过幽深:“太后和皇帝再怎么样,也会做做样子的。”
  果不其然,皇帝大怒,当场重重掌掴宗襄,并下令就地处死她。最后还是太后姗姗来迟,网开一面,念她是宗家女,将她打入冷宫,永不出冷宫。
  朝中上上下下对宗襄议论纷纷,宗襄的父母亲也回了老宅避风头,也不知再回长安时,是何光景。
  彼时卞持盈已经收拾好行囊,预备去城郊的鹤云寺修生养性,为百姓祈福祈平安。
  晏端对其依依不舍,拉着她的手,不舍她离去:“皎皎,你要尽早回来,朕会想念你的。”
  卞持盈笑,眉目柔柔:“陛下,此去小住,短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月,不会太久的。”
  临出宫时,皇后的马车与弥家马车擦肩而过。
  马车帘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女子精致的下颚。
  “皇后已经出宫了。”荣屿青看向宗太后:“为了让她出宫,真是大费周章。”
  宗太后眉头紧锁:“没有办法的事,先前我们也使了许多法子,但她自从回宫后,便无心再出宫去,事急从权,无奈之举。”
  荣屿青凝视着她,温声问道:“只是阿映,仅仅如此,便要折去你们宗家的人,你难道不痛心吗?”
  “我如何不痛心。”说起这个宗太后便觉烦躁:“阿襄那孩子是我亲自挑选的,她也甚是合我眼缘,我是很喜欢她的,但是……”
  她幽幽叹气:“我只是交给她这么一个简单的任务,她便办得如此糟糕,还把自己给暴露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或许她性命难保,此事她还得好好儿谢谢我,如今虽是在冷宫,但冷宫中我已上上下下打点明白了,不会让她有苦头吃。”
  “巫蛊之术。”她轻嗤一声,讽刺笑道:“亏那孩子能想得出来,手段如此拙劣。不过好在,皇后的确是出宫去了。”
  她一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鹤云寺远在城郊,单程便要上小半日,消息闭塞不说,即便她知道了什么,想要即刻回城来,也是不能够的,就是她插上翅膀飞回来,也已成定局,无力回天,届时,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办!”
  荣屿青看着她,亦是笑:“接下来,我们是按计划行事?若按计划,这首当其冲,便是国公府。”
  -
  鹤云寺在城外西边,此寺香火旺盛,香客络绎不绝。虽离长安城远,但实在是灵验,不少人不辞辛苦也要去上香祈福。
  马车里。
  “殿下。”迟月递给卞持盈一本折子:“大理寺卿说,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卞持盈一改方才的柔弱苍白模样,此刻的她,神采奕奕,眼中精光乍起。
  她接过迟月递来的折子,翻开后细细看来,一字不漏。少顷,她合上奏折,问道:“宝淳可安置妥当了?”
  迟月颔首:“公主殿下如今在国公府内,眼下的国公府如铁桶一般,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如此,便好。”卞持盈将折子放在一旁,她掀开帘子看着外边儿草木青青,眼中闪着不明的光。
  鹤云寺香客众多,皇后悄无声息入住进去,连一位香客都没有惊动。
  “殿下。”迟月绷着小脸看向站在窗边的女子,走了过去:“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该休养休养。”卞持盈看着窗外盈盈生机,笑道:“鹤云寺真是名不虚传,你我不虚此行,自然是要尽兴而归。”
  迟月一愣。
  卞持盈旋身看她,温和笑着:“别担心,一切我心里都有数。只是苦了你和朝玉,日日跟着我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一刻也不能松懈,是我疏忽了,不过眼下既然都出来了,不妨好好散散心,缓一缓。”
  朝玉恰好进了屋来,闻言一怔,旋即鼻子一酸,眼眶酸胀得厉害。
  “那便依殿下的。”迟月拉着她的手,声音带笑:“殿下若是有事,随时吩咐我们就是。”
  鹤云寺依山而建,落脚在一方小山的山顶,小山后,是重重叠叠的千山万壑,景色宜人,悠闲自在。
  卞持盈说是来修身养性,并非全是托词。
  她每日着素衫,不施粉黛,不缀钗环。天没亮就起来跟着寺中的师父们一起做早课,天蒙蒙亮时跟着师父们一起吃早饭,寺中餐食简朴清淡,迟月、朝玉二人不太能吃得惯,卞持盈倒是很适应。
  吃完早饭去后院散散步,她原本还想跟着师父们一起干活的,但此言一出,寺中的师父们连忙劝阻,遂,只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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