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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晏端怔怔看着她,不语。
  他看着她眉梢露出的脆弱与无奈、妥协与无助,心里仿佛被蛰了一口。
  “皎皎。”他声音微哑:“别担心,一切有朕。”
  皇后沉默片刻,隐去眉眼之间的情绪,重新恢复成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怎可劳烦陛下,陛下日理万机,我自己能处理好。”
  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晏端非但没有和以前一般厌烦嫌恶,反而被这副模样挠得心里痒痒。
  “皎皎……”他离她更近了些,二人呼吸彼此可闻。
  “你是不是还在恼我?”晏端看着她眼下投射的睫羽倒影,想起她某些时刻的妩媚模样,忽然一阵口干舌燥。
  他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她莹白脆弱的脖颈上,再往下,便是一片雪白起伏……
  顿时,他眼中炙热大盛:“那日是我不对,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斥责你,不该使你颜面扫地,是我不对。”
  他几乎要贴上去了,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你莫恼我好不好?我们许久没有亲热了……”
  卞持盈始终没动,在他快亲上来的时候,殿外响起宝淳的声音:“娘!娘!”
  她垂眸遮住眼底的厌恶,如行云流水般抽身离去,连一根发丝都没有让他碰到。
  看着他错愕的眼神,她言笑晏晏:“宝淳在找我,剩下的折子陛下看着处置罢。”
  语毕,她旋身离去,衣袂纷飞。
  慈宁殿。
  “她跟没事人一样。”晏端坐在椅中,塌着腰,坐没坐相,礼教甚劣:“完全看不出异常。”
  宗太后闻言,有些不甘心:“不可能……卞澜如此,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看向荣屿青:“侯爷以为呢?”
  荣屿青在想另一件事:“宗非狎妓一事,你们怎么看?”
  他说的这话令人摸不着头脑,宗太后和晏端面面相觑。
  “宗非素来如此。”宗太后道:“被御史弹劾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怎么?此事有异?”
  对于宗家人,荣屿青一个也看不上。
  宗非什么脾性,他也略有耳闻,如宗太后所说,宗非被弹劾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但他就是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古怪,或许,当真是他想多了?若真是卞持盈所为,那她意欲何为?若真要教训区区宗非,她恐怕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而且,御史只分黑白,不看权势,不会被轻易招揽。皇后也不可能为了个宗非就大费周章去收揽御史。
  不知想到了什么,荣屿青眼眸一凝。
  在他想得出神时,忽然被嗑瓜子的声音惊醒,他回神抬眸看去——
  只见皇帝一边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话本,一边嗑着瓜子,看得十分兴起。
  【作者有话说】
  星期五啦!高兴!你们周末一般都咋过呀~最近有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吗?
  第15章 云散高唐
  ◎到底谁才是皇帝?◎
  宗非正在琢磨,要如何教训黎慈。
  因着黎慈多管闲事,他不仅被当众训斥,被罚俸禄,还被家中长辈狠狠说了一通,颜面尽失。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可是,万一不是黎侍郎做的呢?”心腹如是说道。
  宗非瞪他:“那日你也看见了,他撞见我和岑岑姑娘在一起亲热,又没有别人,不是他又还能是谁?”
  “他去翠梨院做什么?”宗非恍然大悟:“原来他也狎妓!”
  他轻哼一声:“道貌岸然!”
  “我也去向御史检举!”他越说越气。
  心腹劝阻:“可咱们什么证据也没有,连他去翠梨院找谁咱们都不知道,怎么检举?”
  “那就去查!”宗非气得牙痒痒:“我非要讨回来不成!”
  “您这个时候去找证据,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就是找到了,御史还得去查证一番,几番下来,还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心腹先是安抚他稍安勿躁,继而替他出主意:“这不是春蒐马上要开始了?不如……在春蒐上教他出丑,教他当众出丑!”
  霎时,宗非眼中光芒大盛:“要如何做?”
  心腹在他耳边耳语,说得他心花怒放,连连点头称妙。
  昭阳殿。
  卞持盈看着宝淳向自己展示的字画,看着上边儿弯弯曲曲的线条,笑着低头亲了亲她软乎乎的脸颊:“高不高兴?”
  宝淳点点脑袋,她依偎在卞持盈怀中,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佳作:“宝淳喜欢娴姐姐,喜欢她陪我。”
  皇后低头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儿:“娴姐姐快来了,宝淳要去见她吗?”
  宝淳眼睛一亮:“要的!”
  她手脚并用从皇后膝上爬了下来,然后被乳母牵着“噔噔噔”往外跑去,到珠帘处时,她忽而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卞持盈,眨眨眼,笨拙地弯腰行礼作揖:“母后,宝淳先去找娴姐姐了哦。”
  卞持盈被她这副故作老成的模样逗笑了。
  宝淳走后,卞持盈敛了笑,她盯着不停晃动的珠帘出神。
  “殿下。”迟月进屋来,端上一碟糕点:“龚娴已经进宫了。”
  卞持盈拂袍落座:“我知道。”
  她拿起一块糕点来,细细品尝。
  迟月觑着她面色,想了想说道:“奴婢瞧着,自打龚娴进宫为师后,小殿下开心了许多,也不念叨陛下了。”
  卞持盈要的就是这样。
  她要宝淳慢慢习惯晏端这位父亲的缺席,以便以后能够习惯晏端的永远缺席。
  龚娴的确是很不错,进退有度,可静可动,落落大方。
  “不过……”迟月看着她,有些疑惑:“奴婢瞧见过两次,龚娴和陛下有说有笑的。”
  卞持盈挑眉,有些意外:“当真?”
  迟月肯定道:“先前一回,奴婢还以为他们是偶遇着,随便说了两句话,可是后面一回……”
  她蹙起细细弯弯的眉毛:“分明是龚娴故意凑去陛下跟前说话,她是蓄谋已久,有意为之。”
  “她莫非想要进宫为妃?”迟月说到最后有些惊讶。
  因为在她看来,龚娴不像是这种人。
  卞持盈没有说话,她缓缓放下糕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她慢慢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陷入沉思。
  上一世,龚娴有进宫吗?
  她一向不在意后宫之事,上一世晏端倒是有过一次选妃,听说还挺热闹的,不过卞持盈忙着处理前朝政事,并未参与,她只听说,最后入宫只有一位贵女。
  她不记得那贵女名姓,但却记得其他的。
  上一世,那位贵女一进宫便为嫔,为昭仪,属正二品,仅次于贤德淑贵四妃,可见其深得天子喜爱。
  这位昭仪进宫后,还闹出一桩红粉韵事。
  据说是晏端留宿其殿时,其于殿中当场献舞,舞姿翥凤翔鸾,美不胜收,直教天子看呆了眼。
  她着舞衣妖娆,露出一截纤细腰肢,而在腰后,一颗红豆大的圆润红痣格外显眼,媚骨天成,艳绝人寰。
  据说那时,晏端直接被那颗痣迷得神魂颠倒,日日留宿其殿。
  此事传出后,宫内人人皆知,不少人在等着看皇后发怒吃醋,等着她找昭仪的麻烦。
  那时皇后怎么想的呢?
  卞持盈回想那时的自己,坐在金銮殿,案上是高高垒起的折子,手腕酸软得厉害,她强撑着疲倦处理一桩桩政事。
  在得知晏端日日宿在美人殿时,她只有一个念头——
  到底谁才是皇帝?
  而后,她又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她按下心中冒出的苦涩,抛开她的丈夫沉溺温柔乡的事实,再度提笔,埋首于奏折之中,专心致志。
  “殿下?殿下?”见她出神,迟月便唤她:“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卞持盈回过神来,掩下心中情绪,问:“龚娴进宫,是谁验身?”
  一旁的朝玉道:“是奴婢,因着龚娴身份重要,奴婢便亲自盯着,不敢懈怠。”
  “她身上可有什么胎记或者是什么痣?”
  朝玉一愣,立马道:“有的,在后腰有一颗红痣,还挺显眼的。”
  看来龚娴进宫,果然是早有预谋。即便没有择公主之师一事,她也会想别的法子进宫的。
  不过,她这样大费周章进宫,只是为了当晏端的妃子?
  卞持盈不信。
  龚娴此人,沉稳多思,冰雪聪明,足智多谋,不可能会倾其所有,投身后宫,甘愿一辈子被困在这高墙内。
  除非……
  卞持盈眼眸一眯,除非她别有意图。
  春蒐至,皇亲及五品以上官员可随天子至皇家园林围猎。
  立夏时节前,皇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往皇家园林,排场之大,气势之足。
  为首的龙辇尊贵气派,上边儿雕刻着龙凤之像,镶嵌无数金玉宝石,珍珠玉器,霸气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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