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两人的家长都知道对方,放心的不得了,一句话没叮嘱就挂了电话。
她趴到床上,看向桌上的那个厚厚的红包,“里面有多少钱。”
闻旅拿出来数了数,“九千九。”
“挺吉利的。”陶箜缦羡慕地说:“有哥哥真好,我家里就一个臭弟弟,还动不动就跟我抢东西。”
闻旅去过她家很多次,说:“篌鸣不是挺乖的吗。”
一想到他,陶箜缦嫌弃地闭了闭眼,“那是你在,他装的,又是递水又是递零食的,你一走就又恢复原型了。”
闻旅笑了笑。
她从床上爬起来,转坐到椅子上,“我玩下电脑,登个微信看陈悰加我好友没。”
空调出风口在房间输送着冷风,发出细微的嗡鸣工作音。闻旅往前趴了点,头抵在柔软的丝绸被里。
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周侪说的那句话。
“他们都不好,我没有乱打人。”
她上次看到他动手,还是班上的林谚毅撞到了她,这次又为了什么呢,看他脸上还挂了伤,回校肯定又得被田老骂……
脑中正复杂着,手机的叮咚声就响在了耳边,她头仍抵在被子中,手往前胡乱摸了摸,却连个角边都没碰到。
再一翻被子,被她肩膀压着在。
屏幕自动亮起,又是短信。
她点进去看,照片是书的一页,其中的文字,闻旅轻声念出,“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
这是,文化苦旅。
他竟然看起书了,闻旅有些诧异,再往下看到新消息,顿时沉默了。
【周侪: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了,这页纸的位置,估计他只看了个开头。
【闻旅:你只看了开头,多看几页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周侪:我晕字,你念给我听。】
【闻旅:……】
他笑了下,手指轻点着书。
【周侪:发不了语音,那就回校再念。】
【闻旅:不要。】
【周侪:为什么不要。】
他问题怎么这么多,还让她念,她又不是录音机,闻旅找理由不理他。
【闻旅:就是不要。】
【闻旅:有人给我打电话了,再见。】
今晚他家里的灯开得多了点,房间里有打游戏的声音。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往后仰了几秒,看到墙侧的木屋,心里烦得很。
那个电话,是那男的?
周侪往前几步走,盘腿坐到地板上,隔着层玻璃,点了点木屋里兔子的头,“那男的是谁。”
白兔子:?
他又随手拿了一旁的盘,里头装着硕大的葡萄,鲜嫩可口,兔子眼睛瞬时睁大,前爪扒拉着玻璃。
周侪不理它,拿着葡萄喂自己,硬是一个都没分给它。
白兔子:(:_··:)
有病。
而此时的陶箜缦,却隔空笑出了声,她指着电脑屏幕,“快看,陈悰刚发的这条朋友圈。”
闻旅坐起身,往电脑上看。
陈悰:前一秒还装模作样,后一秒就去玩兔子。
配图两张,一张是周侪坐在沙发上看书,另一张是他坐在地上看兔子的背影,穿着件黑色t恤,胳膊上绑着截纱布。
再仔细放大,能看到兔子的眼神很是哀怨,扒拉着玻璃的前爪也有气无力的。
陶箜缦细细一看,再回头看看她,说:“好像确实挺像的哈。”
“像什么?”她问。
“兔子啊。”
“……”
完成每日一逗的kpi,陶箜缦弯着眼睛,说:“他们今天好像都在周侪家玩。”
“哦。”她不太在意。
放假回去就是收拾考场,下周一就要月考,周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休息,待在房间里闷头刷题,只在送蒋喻和陈阿姨的时候出来了一下。
“好好学习,寒假的时候我再回来。”他轻轻摸了摸她头。
闻旅弯弯唇,笑得很乖巧,她招招手,“嗯,蒋喻哥拜拜。”
送完他们,又是送陶箜缦,两人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饭,等回去了她又一直复习到凌晨两点。
本以为周日会起得很晚,却在天还没亮时发生了意外。
她被小腹的坠痛疼醒,察觉到什么后心里一慌,艰难地挪动步伐到卫生间里。
过了约十分钟才从里面出来,面色惨白,眉心始终皱着,她从抽屉里拿了颗止疼药出来吃了,又躺回到床上,拿被子紧紧将自己包裹着。
即使这样,后面的时间也没睡安稳,在药物的作用下,艰难地又睡了两个小时,在太阳升起后彻底清醒了。
心里一阵阵后悔,前天不该吃冰淇淋的,经期被激得提前了。
要是平时还好,可偏偏下午要去学校,明天就是月考,闻旅不由得想,她怎么这么倒霉。
一般情况下,她总是第一天会疼得厉害,后面的几天虽然也会持续着腰酸或是小腹坠痛,但疼得比较正常,不会像第一天那样疼出阴影。
又在床上躺了约半个小时,闻旅起身下床,她换了件深色的衣服,一脸苍白地坐到餐厅,靠杯子里的热水缓解。
“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差。”黄环芝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就问。
“经期到了。”她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却还没忘了问:“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黄环芝满脸忧心,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之前给开的中药喝着有没效果,跟之前相比呢,疼得好点没。”
要说完全根治,肯定是不可能的,虽说很多人都会痛经,但像她这样倒霉的体质还是少,能疼到丧失意识,当时的中医就没给确定的建议,只是说改善。
闻旅又喝了口热水,说:“比之前好点了,我现在好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晕倒了。”
“要不下午给你请假得了,在家休息一天。”黄环芝作势要拿手机出来。
闻旅拦住她,“没事,下午还要布置考场,我得去收书。”
她问:“你确定?”
闻旅点头,十分肯定,“确定。”
事实却不如人意,上午她明明感受着还好,却在下午收完考场后,疼痛值攀上了新高。
每节课下,她总是会趴在桌子上,在别人看来,就是她在补觉,毕竟跟她一样的人还有很多。
比如周侪,他几乎是睡完了一整个下午,三节课没一节课醒着。
一直到吃晚饭前的最后一节课,才堪堪转醒,他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把抽屉里的书放到桌面。
“闻旅。”他坐到她前排,“念书给我听。”
“不要。”她有气无力地回。
周侪也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受了那个男人的影响,昨天半宿没睡着觉,现在又非得让她依着他,一句就好,执拗道:“我想听。”
平常她虽然不爱搭理他,但总还会回几句,这次却起身就要避着他,拿着保温杯就往后排走。
周侪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她抬眼。
那天她对别的男人笑的情景总是在他脑中回旋,周侪拉住她腕,语气冷硬,“不让。”
闻旅被拉得身子僵住,痛得她手都卸了力道。
保温杯摔在地上,与地面撞出巨大的声响,连杯底都瘪了一块,引得班上的人都往后看。
闻旅特别委屈,她本来就不舒服,疼得都快昏倒了,他还要欺负她。
漂亮的眼睛中涌出水雾,像沙漠中新涌的清泉。
第17章 教室
空调的外机转动声传进了教室,还有数不清的笑闹轻谈声,丝丝迷迷。
周侪只能听到她的声音,那样微小,却刀子般刺在他心口,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凝固在一起了,垂下的指尖发麻。
他哑声,“我……”
“别哭了,我不烦你就是。”
杯子早就不知道滚哪去了,闻旅背过身抹了眼泪,她忍着疼走回到座位,手心捂着肚子。
周侪仍定在原地,握紧了发麻的手指,他低头,弯腰在桌子下面捡了杯子,却恢复不成原状。
“文文。”陶箜缦跑到走廊上,隔着道玻璃喊她,又准备把手上的暖宝宝塞进去,关心道:“我找了半天才借到,你先用着,能舒服点。”
她伸手拿了,勉强露出个笑。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陶箜缦很是心疼,说:“我班上的时间快到了,下节课我再来找你。”
闻旅点头,眼睛还是红的。
可还没等她走到楼梯口,就又被一人拦住,周侪皱眉,问:“她不舒服?”
“这……”陶箜缦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就点了下头,“她晚上没吃饭。”
走廊上的天早已黑了,周侪转身就往楼梯下跑,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陶箜缦多看了几眼,心里有些莫名,怀疑他要做什么,但上课铃声猛地敲响,她就没多反应,赶紧往楼上跑了。
田晓军在讲台上往下观察,发现班上少一个人,心里一咯噔,问:“周侪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