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大胆地想,该不会,这乌雅也是穿书的吧?
“坐,现在天气不凉不热,我们坐外面,待会儿带你逛逛我的菜园。”
乌雅的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高级,看着赏心悦目。
岁月从不败美人。
日光下,乌雅的眼角和唇边都有松弛的痕迹,但这些丝毫不损她的美,甚至因为这些小小细纹的存在,格外增加了淡定从容。
苏林瑾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个糙汉,生出了一种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局促。
她把小布包放到桌上,将面包和咸菜从里面拿出来:“这是家里自己做的。”
乌雅的视线先是落在面包上,眼睛一亮:“面包?我好久没吃面包了。”随后看向咸菜罐,“这是什么?”
“雪里蕻咸菜。可以用来做汤烧菜,很下饭的。”
听到“雪里蕻”三个字,乌雅打开罐子闻了一下,然后表情有一刹那的怔忪。
她飞快站起来,“你坐着,我拿点东西过来。”
苏林瑾心里困惑,刚刚要是没看错的话,乌雅的眼眶里好像湿了?
很快,她带着两片铁丝网和一个壶款款回来。
壶身透着热气,咖啡的香味无遮无拦散发出来。
“咖啡好香!”
她不太懂咖啡,这种饮品之于她而言,就是社畜用来提神用的。
但还是能判断,这壶咖啡不同凡响。
“试试看,这是我自己烤的咖啡豆。”乌雅用细纱裹在壶嘴,滤出两小杯乌沉沉的咖啡液,抬头问她,“要奶和糖么?会没那么苦一点。”
“加奶。”
乌雅拿起桌上的壶,乳白色的奶添进去,咖啡色顿时变得厚重起来。
苏林瑾喝了一口,久违了。
这是她喝过最香的咖啡。
见她喜欢,乌雅淡淡一笑,面包撕成片,夹在两片铁丝中间放在火上烤,很快散发出迷人的面包焦香。
“谢谢你带面包来,我已经很久没吃到面包了。”乌雅打开铁丝网,用竹夹把面包片夹出来,迫不及待地撕下尝了一口。
苏林瑾在她脸上看到满足的神情。
“无论生活怎么样,能吃到烤香的面包,就觉得没那么糟糕,是不是?”
这话说得真好,苏林瑾正要应声,却听竹门外传来刘爱玲的声音:“姐,你在吗?”
“姜团长回来啦,正满世界找你呢,回去吧?”
听到“姜团长”三个字,乌雅手里的竹夹掉了下去。
第83章
听见姜望回来,苏林瑾放下咖啡和面包,歉意道:“对不起,我爱人执行任务回来了,我得回家了,以后有机会再约。”
她是真的有些遗憾,跟美人姐姐的愉快下午,刚开始,就啪,没了。
因为太高兴,她没注意乌雅干巴巴不太寻常的一句“好”。
飞奔出竹门后,见刘爱玲站在那里,远处还有基地的车:“回来了?真的么?”
“真的,快走吧!”刘爱玲一把抓住她,“姜团长回家连徐师都没见就往家里跑,一回家嘿,你不在,他就跑到门卫那查了你的去处,要不是徐师拦着他,哦不,要不是他不认路,他就自己来了。”
算算时间,从基地到乌雅家车程大半个小时,这么一来一回他一定等急了。
苏林瑾顿时归心似箭地跟上刘爱玲,没看到身后乌雅瞬间空白的表情。
姜望从徐墉办公室把这次任务汇报完,就站在基地门口,翘首看着前方路的尽头。
“姜团长,苏同志去的地方挺远的,没那么快回来,你要不坐下等?”门卫的勤务兵平时哪里有机会跟姜望说上话,抓住机会猛刷存在感。
“不用。”
他不错眼地看着道路的尽头。
这次的任务出奇的危险。
边境一直都小事不断,但好几年没出什么大事。
事实证明,反常必有妖。
他们这次乔装潜行,抓了隔壁偷渡过来的一个团伙,走私的东西危害之大,震惊了上层领导。
基地作为配合方,由姜望带了50人小队进行支援,漂亮地抓住了团伙头目。
这是建国以来滇南缴获最大的走私案件。
消息传递还需要时间,论功行赏也需要上报,但徐墉心里已经笃定了一件事:基地会得到空前的重视,姜望打响了基地华丽出场的第一枪。
等了约莫半小时,道上扬起扑天的灰尘,车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他抿着的唇这才放松下来。
章山开车技术一流,控制着车平稳开进大门,“吱”一声停稳。
车门打开,苏林瑾推开车门像乳燕投林一般扑进姜望怀里,软声说:“你可算回来了!”
章山降下车窗愣愣看着两人,被刘爱玲拧着胳膊凶巴巴小声训斥:“你给把窗户关上啊!”
非礼勿视不懂啊?!
门岗的勤务兵搔了搔脑袋,转身进了岗亭里。
呼吸到他身上混杂着青草和烟火气中,属于他的味道,苏林瑾心里踏踏实实的,真好,他回来了,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我们上车,让章山送我们回家吧?”
从门口走到他们家那个院子还得有差不多一公里呢,他知道她不耐烦走路。
“好。”
刘爱玲很有眼力界地换回到副驾驶座上。
章山受隔壁的死亡眼神封印,连后视镜都不敢看,牢牢盯着前方挡风玻璃。
好在没几步路,就把两尊佛给送到了小院。
院子里,小鸡崽们哗啦一下钻进笼子里,鸡妈颇为警惕地盯着姜望,而新住民踏雪喵了几声后,对着姜望连连哈气。
“踏雪,这是爸爸呀!”苏林瑾弯腰把小猫哄到怀里,把它两只前脚爪搭在他胸口,看着姜望,“你对它温和一点,它还小。”
“爸爸”两个字落在姜望耳朵里,劈得他一瞬愣住,他弯腰看着毛绒绒的一小团:“哪来的?”
他发现了,每次出门执行任务,回家必有新鲜活物出现。
但这一回是“爸爸”,姜望心里很不一样。
“一个美人送我的。”苏林瑾笑,“你回来找我那会儿,我就在美人家里喝咖啡吃面包。”
咖啡,面包?
他捧场地摸了摸小猫,低下头问:“阮叔呢?”
“哦,他跟张婶去供销社了。”
基地每周安排一次军属去供销社采购日常用品,阮令齐每次都不错过,都能从外边买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
姜望低声:“那我先去洗个澡。”
听起来无比正经,但炒过很多次饭,理论到实际都经验扎实的苏老师,从中听出了万分骚动的意味。
她抬头看天。
是的,天色已经镇压不住这个男人看似古板严肃,实则澎湃骚动的内心了。
不出意外,他的训作服又破了。苏林瑾拿起他放在浴室门口的衣服,放进脏衣篮里,拉上了窗帘,又去前院放下了新作的铃铛门帘。
——托阿诗玛的福,她以那根腰链为灵感,画了个草图,请学员帮她串了竹铃门帘。
风吹过的时候,小竹筒互相摩擦发出空灵的声音,搭配上清脆的银铃声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此刻,它还有着别样的作用。
银铃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穿透力挺强,就算关上房门也能听见。
风吹和人动,它发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那么,阮令齐回来的时候,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样就不至于尴尬了。
为了这场炒饭,她可真是贡献了毕生智慧。
还没铺完床,姜望带着潮气推开了浴室的门:“我换下来的衣服呢?”
“脏衣筒里。”
“——哦。”
他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迫不及待要炒饭,而是耐心地等她铺完床,揽住她说:“跟我说说这几天做了什么?”
苏林瑾靠着他,掰着手从上课的情况,学员的进步,说到夏昭节的热闹(隐去了阿诗玛和阿里哥,嗯。),然后说到乌雅和她的猫。
“乌雅,她为什么要送你猫?”
“因为猫喜欢我吧。”
“跟原住民还是要保持距离。”姜望提醒道。
他不会告诉她血淋淋的现实,这次缴获的走私团伙,就是跟原住民勾结掩护之下,才会遮遮掩掩这么多年没被发现。
“哦。可乌雅不是原住民,她是汉人。”苏林瑾靠着他的胸膛,用手指绕圈圈,“她以前一定是个大家闺秀,气质非常好!”
她很难用语言描绘出乌雅的风情,但一个坚持创造条件把面包烤了吃的女人,怎么都不太可能是普通家庭走出来的。
“那也要注意保持距离。”姜望认真强调。
“好。”苏林瑾心猿意马地继续在他胸口绕圈圈,这个人到底炒不炒饭?
让她更意外的是,姜望居然打开衣柜,拿出衣服背过身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