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姜望也皱眉,“明天我找他谈谈。”
窗外,暮色渐渐笼罩下来。
“累了一天,你去洗漱吧?”姜望垂眼看着她。
这句请求像按了下一首的播放键,噼里啪啦响的小算盘偃旗息鼓了。
苏林瑾看了眼他身上的睡衣,脸上臊了下,轻轻嗯了一声。
洗澡变得格外异样。
今天要试试吗?
好像没有理由不试试。
试试就试试,实操和理论之间也就一层纸的关系?
她洗漱完,穿上了戴师傅送来的真丝睡衣,擦着头发低头走出洗漱间。
毛巾被一只大手接过,另一只大手耐心给她擦头发。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姜望身上干净的皂香传进鼻子。
依稀能听见院子里传来张妈收拾东西发出的细碎声响,和阮令齐跟张妈商量明天早餐的声音。
这些平时她根本注意不到的动静,此时似乎被放大了数倍。
“可以了,先不睡,等全干了再睡?”
这个问句像是又按了次下一首的播放键,苏林瑾垂眼看着床上并排的大红色鸳鸯枕套,脸上腾的一下烧起来。
姜望看着她脖颈处漫上来的红,眼眸深了深,低声说:“我想亲你了。”
他应该一直是个好学生,老师说过不需要请示,他就真的没有请示,直接亲了下去。
唔——
苏林瑾的腰一下子软下来,胳膊不自觉地勾上了他脖子,
两人之前亲热都隔着厚厚的衣服,如今各穿着真丝睡衣,那真是……该死的深刻,生动,身临其境。
姜望被她胳膊一勾,呼吸顿时一沉。
苏林瑾感觉到跟自己全然不同的热量隔着两层薄薄的真丝传过来,轰然地感觉到了沉热的存在。
哦,他体温好高。
他骤然地加深了这个亲吻,狂风扫过小幼苗,摧枯拉朽一般席卷而来。
“唔……你属狗嘛!”苏林瑾呼痛出声。
姜望将额头抵着她的肩,呼吸深沉,抬起的眼里满是令她陌生的忍耐,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林瑾咽了咽,觉得腿打颤,没撑住他的分量倒在了床上。
被子是新缝上去的缎子被面,滑不留手,姜望一手撑在被面上,低下头看她。
大红色百子图缎面在灯下闪着柔光,苏林瑾脸红扑扑的,目光中水盈盈的地看着他,他窄长的黑眸变得深浓。
而从苏林瑾角度看他,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此刻全然撕碎,他黑沉沉的眸中,全是她,只有她,眼睛微微泛红,染着少见的情.潮。
他低声:“你说,结了婚有些事我们可以试试。”
是的,她说过。
她伸出手臂勾住他脖子往下一压:“试试就试试。”
热量倏然而近。
完全有别于她的坚硬手臂搂住她,令她喘不过气来。
婚房里提前熏过香,依稀能闻见淡雅怡人的檀香味。
姜望口中冷冽的薄荷香气,在亲吻中渐渐变得灼烈。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塞到枕头下面,手伸进去的时候脸上一僵,不动声色地把枕头拿开——
苏林瑾顺着他僵直的视线看过去。
很好,叶小茉塞给她的嗝屁袋和林培淑给的润膏齐齐整整地摆在枕头下面,跟姜望手上还没放下的小袋子相映成趣。
她甚至注意到,他手上的那一款跟叶小茉给的还是同一系列,只是颜色不一样。
刚要凑近了看看区别是什么,被姜望一手扣住,另一手飞快地将枕头压了回去。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哪里来的?”
苏林瑾哪能卖了闺蜜:“反正是别人给的。我想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不看了,没时间。”他又亲过来。
这一次他亲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暴风雨般肆虐。
苏林瑾不敢动弹,他的眼神直勾勾,像一张网一样把她密不透风地罩起来。
他低声轻喃:“苏林瑾,你是我妻子了,是不是?”
这人是傻了么?
“对,我是你妻子。”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苏林瑾舌根有些发直:“对,是我们新婚之夜。”
他声音哑得厉害:“所以,我们能试试这件事。”
这句话,他没继续征得她同意。
然后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原来这个年代的嗝屁袋拆起来是这样的……
这是她清醒时最后一个意识。
……
她懒懒地靠在他怀里,浑身骨头像是被拆了一样,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事实上,跟拆了也没多大差别。
苏林瑾临阵差点怂得就要逃脱。
这件事比她想象中疼,但小凰文里写的也不尽骗人,苦尽甘来后她有些喜欢,便顺着他又来了一次。
不过——
她侧过脸,抬眼盯着灯光下眉眼透着欢喜和餍足的男人:“不是说男的第一次……你怎么不是?”
对于时长,她还是有常识的。
虽然没掐表,可初次大概有二十分钟,怎么都不算快吧?
姜望的黑眸看过来,里面情潮未退,带了一些些窘迫和羞意:“你怎么知道?”然后别开眼,老实道,“洗澡的时候先处理了一下。”
“任姨给了我一本书,里面写了的。”
她张口就来,吃准了他不会去翻看核实。
闻言,他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你觉得怎么样?疼不疼?”
她懒懒嗯了一声当做回答,要是觉得不怎么样又哪里会顺着再来一次?
“我看看。”
棉被又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林瑾看着男人起身准备往那看的动作,抱紧了被子:“你你你……不许看!”转身把他死死压下,顺手把灯一拉,藏起烧红的脸。
老司机只是思想上厉害,落到实操层面,其实还不如他这个童子鸡。
黑暗中,他轻轻搂住她,小心翼翼的程度不亚于像抱着易碎的瓷娃娃。
第二天,苏林瑾是被饿醒的。
窗帘缝里透过一缕缕明亮的日光,床上另一侧已经空了。
她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快九点钟,忙起来换上衣服。
林培淑叮嘱她新婚三天都要穿新衣服,套上毛衣后,她披上了之前让戴师傅做的牛角大衣。
厨房里还热着粥,她刚要盛,张妈端来一碗红糖鸡蛋:“来,你吃这个。”
想来大概是什么北燕地区的习俗,她坐下认真吃完,配着阮令齐前一天烤的软面包还挺好吃。
“张妈,姜望呢?”
“他……在姜同志房里吧,早上吃完饭,你爷爷就把他叫进去了。”
她哦了一声,去爷爷房间找人。
却听见老爷子正在训话:“你看你像话吗?我早前不让你们早早圆房,你可倒好,一点儿不收着,都什么时间了瑾瑾还起不来!”
爷爷说的,该不会是他们昨天晚上的新婚夫妻交流仪式……吧?
苏林瑾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唰的一下收回来。
“爷爷,我知道了。”姜望在里面毕恭毕敬地说,“我会节制的。”
妈呀,这张脸还怎么要?
她后退了两步,转身后越走越快,飞快回房坐了半天,姜望才算结束听训回到东厢房。
“起来了?吃了么?”
“吃了。”
苏林瑾朝他看去,他面色如常,浑然不像刚刚被爷爷训过话的样子——而且是那么让人脸红的训话。
“昨晚上收的礼金,我待会儿陪你去存,阮令齐的事我先跟他聊聊。”
苏林瑾想到什么,叫住他:“哎,我跟你一起找他。”
“你还疼吗?”
“……”
苏林瑾起身,给了他一个背影。
阮令齐平时不是在厨房,就是在他的那间房里。
姜望敲门后,他来开了门。
见两人进来,他双手往身上擦了擦:“进来,进来。”
看得出来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还插着胡同口采的柳条,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绿意。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姜望让苏林瑾坐下,去隔壁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阮令齐则坐在床沿,端端正正地双手搭在膝盖上,脸上带着拘谨,就像认真上课听讲等待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姜望看了她一眼:那我开始了?
苏林瑾点点头。
“从岁数上,我们该叫你一声叔叔,以后就叫你阮叔。”
听到这句话,阮令齐一双眼迸发出一股异样的神采:“那,那怎么好意思……”
姜望已经顺着到了下一个话题:“阮叔,这个院子,我们不能要。”
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叠起来的转让协议,“您可能还不知道以后的政策,有这个房子傍身,以后甭管再成不成家,都有不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