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老爷子想起任大山提过这件事,方方面面分析下来,都是个绝好的机会。
不说干得多漂亮,只要干成了到时候都是大功劳一件,提干那是铁板钉钉的。
“唔,这机会不错,对你来说三年后能大不一样。”老爷子很少这么夸一个晚辈,那就说明是真正的好机会。
“刘师也这么说。”
“哼,那老家伙要是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好意思做你领导?”姜老爷子人后还是不怎么买刘炳胜的帐。
姜望抬眼看着老人,在桌下握住了苏林瑾的手:“瑾瑾跟我一道去。”
“什么?!”老人啪地一下拍桌子,“你小子,让瑾瑾去那穷山恶水的破地方?”
“也不是破地方,军校所在的地理位置不算太恶劣。”
“狗屁!你以为不在山里就是好地方了是吧?告诉你,那种地方连瑾瑾买巧克力都买不到!”
老头别的不知道,但知道苏林瑾常吃的那种巧克力,只有友谊商店有得卖。
“爷爷,我也不是一定要吃巧克力的。”
一句话,让老头语塞了半天:“那,那也不行。”
姜望:“爷爷,你不能让我们分居两地。”
他说完脸上微红,但眼神格外坚定,“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说什么分居两地,没到圆房的时候呢!”老头嘟嘟哝哝半天,在苏林瑾快脚底抠出一套三室两厅的时候,终于退了一步,问苏林瑾:“真想好跟去?条件很艰苦。”
“想好了,别人能随军,我也行。”
“好!咱们家的姑娘,吃苦耐劳也是模范!”
当晚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就替两人把这消息公布出来。
大房只来了周娟和姜琰,周娟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进耳朵,姜琰一脸着急:“你们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结婚能赶上吗?”
她就想赢一回苏林瑾,难道老天连这个机会也要夺走吗?
周娟终于反应过来:“死丫头这事还没影,哪有这么不要脸说自己婚事的?人家提亲了么?”
“早晚的事……”姜琰捧着饭碗不做声。
但这句话提醒了姜老爷子:“调令说下就下,你俩的婚事得提前办。”
他抬了抬下巴对姜永森说,“你做老子的,多费心帮忙看看,首都饭店要是安排不进去,其他好点儿的饭店想想辙,最好三月就办了。”
好家伙,提前了两个月。
姜永森只好咬牙点头应下。
苏林瑾看着姜望面容冷淡的样子,只好自己开口:“我姨父在首都饭店,回头姜望也会问问情况的。对吧?”她看着姜望问。
“嗯。”
在姜家全力加快办婚事的同时,阮令齐那枚家传的印玺坚定结果出来了。
第56章
跟蒋云落估计的情况一分不差,这是末代皇帝用过的印玺,确定无疑。
不仅实物跟造办处登记在册的印玺描述毫无二致,印泥的成分也符合造办处存世的实样特征,朱砂的纯度非常少见,外边很难仿制。
坚定报告出来后,蒋云落第一时间联系了苏林瑾:“这件东西的出处和身份目前我可以确定,按之前沟通的,阮同志是自愿把它捐献给我们研究院吗?”
苏林瑾斟酌了一下措辞:“阮同志的确有上交国家的意愿,但过去十年他家变故太大,这几件东西是他如今仅剩的傍身之物,他也不求真金白银,只想组织上能不能考虑他的实际情况,给与一些实际的补偿,比如重新分套房子给他,或者解决一下他的工作问题?”
阮令齐当然不是“捐献”,他什么都没了,也没有保护这几样东西的能力,与其怀璧其罪,还不如换些实际的好处。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蒋云落深吸一口气:“站在我的角度,在我们研究院这几乎不可能实现,但我充分理解你的诉求。”
“那我先把坚定结果和报告给你出了,其他的,最好还是能找我们主管部门往上使使劲。还有,房子的事儿,是不是可以帮他写个情况说明递给中组部?这是我个人的建议。”
蒋云落对她很有好感,说的都是掏心掏肺的话,苏林瑾自然领情,于是她跟老爷子商量:“爷爷,研究院解决不了阮令齐的问题,但是房子的事儿,我要不要帮他写情况说明呢?”
中组部老爷子还是很熟的,他想了想:“写,看组织上怎么安排。要到时候这房子退回给他,也会给咱们再安排。”
情况说明不能瞎写,苏林瑾去找阮令齐,问清楚当时情况。
可当他听到研究院解决不了工作和房子,那股轴劲又来了:“我不要上交了,我给你,你随便给我多少钱都行。”
苏林瑾无语道:“就算不解决工作,可现在房子的事你先放心上啊。”
阮令齐认定了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坚持要去白莲胡同,取出剩下的那件宝贝。
出人意料的是,最后也是最稀有的那件龙形帽顶,居然藏在东厢房的房顶里。
纯金打造的镂空龙形,上嵌三颗大小不一的东珠,浑圆莹润。
这是皇帝朝冠的一部分。
阮令齐平淡地说:“皇帝重大庆典才会戴这个,配黄色,秋香色,蓝色礼服。”
苏林瑾:……(这东西以后放故宫博物院算什么档次?)
他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给你了。”
一脸扔破烂的表情。
这是真的沉,也是真的烫手。
苏林瑾深吸一口气,当着他面把东西收进保险柜里。
阮令齐咦了一声,弯腰看苏林瑾的书桌:“这桌子你还用着。”
“嗯,我看还很好。”
她收好钥匙转过身,见他在书桌侧面敲了敲,眉毛一挑,起身将书桌移开,手敲了敲背板后,利落地抠掉桌子背板,露出了一整张镶在背板上的书画。
“《千里追云图》,原来在这里……”阮令齐看着那幅画,露出了怔忪的神情。
苏林瑾:“……这幅画什么来头?”
“皇后最喜欢的一幅画,我记着家里老人说,那时候拿回来修,还没修好呢,紫禁城破了,这画就没送回去。你收好吧,送你了。”
苏林瑾:“……你能不能别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送人?”
阮令齐心灰意懒:“这些东西要是你扔了,你把房子拆了,不就都没了?你要看得上就按之前说的数把钱给我,我们就两清了,哦,还有我住陆同志那这段时间的花销,我就厚着脸皮受了。你要家里缺厨子,我来做饭,给我个地方落脚就行,你要是什么都不缺,我,我给你当苦力也行。”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像精神受过创伤的人。
可话里话外赖定了苏林瑾,让她有些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啊?
把他送走后,苏林瑾先去中组部交了阮令齐的情况说明,然后跟老爷子说:“爷爷,我去找任姨看看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姜老爷子表情微滞。
任家肯定是有这人脉的,可这事背后错综复杂,也得任家找中间人,万一任大山说自己狗拿耗子怎么办?
这张老脸往哪搁?
像是看出老爷子的顾虑,苏林瑾软着声哄道:“爷爷,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儿,我找的是任姨,又不找任爷爷,跟你们那一辈没关系!”
老头面露难为情,有些被说破的不自在:“行吧,备点儿礼,你上次做的那个什么酥就挺不错。”
“我知道。”她转身是带了礼,可不是她做的南瓜酥,而是阮令齐做的豌豆黄。
他做的豌豆黄,据陆征考据,比首都饭店点心师傅做得还好。
这回来妇联办公室,办事员已经记得她,忙把她迎进门。
看见她进来,任琦容光焕发。
因为叶小茉的事处理得当,妇联被上级部门表彰表扬,事例也作为培训典型,匿名化处理后,进行了全系统的通报。
前阵子还头疼的计划生育工作,她开动员会都感觉顺利了不少。
能有这么好的效果,除了上下一心,更重要的是苏林瑾给她提供了这么好的典型,于是这会儿见她来,任琦当然高兴。
“任姨,你尝尝这个豌豆黄,据说比首都饭店的强,是我朋友做的。”
苏林瑾把豌豆黄递过去,先替叶小茉谢了她:“小茉她说要不是任姨雷厉风行出事当天就去棉纺厂做了公开讲话,她日子可得难过一段时间呢。”
如今叶小茉成了棉纺厂的一块金字招牌——坚强的棉纺厂女工。
这块招牌甚至加速了叶爸的提干,连叶妈的职级也因此提了一级。
他们光荣地被这样评价:能培养出叶小茉这样坚强自主的姑娘,本身代表了这样宝贵的品质。
只不过面对这一切,叶小茉已经看淡了:“没意思透了,有那哭的功夫,还不如自己多看点书,我相信你说的,早晚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
任琦笑了:“可别谢我,我已经得了太多好处,再接受你的谢谢可就虚伪了。说吧,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