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海容川本来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他只是想问问江泊谦中午怎么安排的。但是,赶鸭子上架,他刚好也想去问问江泊谦一大清早把他咬醒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点点头,“行啊!我中午过去。不过,他中午会待在公司里吗?”
  “我先跟郑助理确认一下,随后帮您准备午饭。”刘叔说完这些,就退到了一旁。
  海容川吃完饭后,又继续躺到沙发上看书。年后初始之后还会有复试,所以他也不能太过放纵了。不过海容川有自信,自己一定能过a大的初试。
  不一会,刘叔过来说江泊谦中午在公司,会等他一起过去吃饭。
  海容川一直磨蹭到11点才从家里出发,他到三水集团地下停车场时又是一阵恍惚。他想到了他第一次来三水集团时,是带着小孩一起来找爸爸的,当时江泊谦还以为他有病。
  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跟江泊谦的关系竟然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
  电梯门一打开他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江泊谦,那人笑着问,“小卷毛,想我了?”
  “你怎么不说是我来突击你的呢?”海容川把手里的保温饭盒递给他,看了看左右的环境,“我好像没有来过你公司。”
  “你刚放假的时候我就说让你过来给我做助理,是你自己不过来的。”江泊谦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江泊谦的办公室很大,装修是黑白色,看起来很庄重,完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他看到江泊谦办公桌上有一张合照,他走过去看了一眼,是他们一家三口人的照片,跟江泊谦手机屏幕是同一张。
  “江泊谦,我们有那么多合照,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一张?”海容川拿起来问。
  “因为只有这张,你的目光是放在我身上的。”江泊谦从他身后抱住他,指着照片说,“你看你的眼神多有爱意。”
  照片是他们一家人在家里的花园里照的,那天阳光很好,海映江被江泊谦抱着,但是小孩的手伸向他,他也张开双臂准备从江泊谦怀里接过小孩。
  确实很有爱,海容川都不知道自己能流露出这么深情的目光。
  海容川侧过头问:“你今天早上发什么疯?”
  “我做了个梦,在梦里你竟然看别人跳脱衣舞!”江泊谦现在再想起来,还是很生气。
  第100章 但丁《神曲》
  江泊谦今天也打听过梦里的那个林少, 确实存在。是一个纨绔子弟,就算是当下那人也依然在各个会所里流连。
  他是真的搞不懂以后的海容川是怎么跟那么一个纨绔玩到一起去的,而且从当时海容川的表情来看两人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海容川愣了好半天, 他才找回自己的语言系统, 他伸手摸了一下江泊谦的额头,“哥们儿,你说的是中文吗?咱俩想的是同一件事吗?”
  “就是字面意思,你要是没有看过人家,你怎么能知道人家屁股上纹了一只猫咪呢?”江泊谦忍不住伸手从他后腰处往下游走。
  海容川抓住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关键是, 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么一件变态的事情?”
  “可能是以后的你, 兴趣爱好变了呢?”江泊谦不太想告诉海容川以后的他可能会生病, 他能感受到那个海容川过得很不容易, 就算是在兴奋的状态下, 也过得很累。
  “那这变化也太大了,就相当于一个正经人突然变得浪荡起来了, 一个社恐变成了一个社牛。”海容川也想到了自己的那些梦, 他问了句,“在你的梦里,我是怎样的?生病了?什么病?”
  海容川知道梦里的那个自己病了, 看情况还挺严重的。
  他知道江泊谦也总是做梦, 而且他还知道他们俩梦到的是同一个世界的事情,但是视角不同。
  但是, 江泊谦从来不跟自己说他做了什么梦。
  “你觉得你是什么病?”江泊谦问。
  “抑郁症。”海容川说。
  江泊谦停顿了好一会, 才开口:“不是抑郁症,而是躁郁症,又称双相情感障碍。躁郁症分为抑郁期和躁狂期。郁期的时候你会很消极, 但是到了躁期你又会变得很兴奋。”
  海容川无意识地重复了两遍,他抬头看着江泊谦问:“你觉得那个世界的我们,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不知道。”江泊谦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握着他的手说,“如果那个世界不是真的,那么小孩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那个世界是真的,那我们俩呢?我们跟那个世界的链接在哪里呢?是平行世界?还是说那个我们也就是现在的我们?”
  “你是说,现在我们就是梦里的我们?”海容川反问他。
  “那...你觉得哪个世界是真的?”江泊谦把他的手指放在嘴边咬了一下,看到海容川皱起的眉头后,问,“疼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海容川拉回自己的手,指着上面的牙印,“你觉得这个痕迹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江泊谦低头亲了亲那个痕迹,用指腹顺着那个痕迹搓了搓,“我本来是不愿意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但...这些梦...太过感同身受了,我能共情梦里的那个自己。而且,那个你也让我非常有...感触。”
  “我也是,太过感同身受了。”海容川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可是,一想到未来的我们可能会变成梦里的样子,我就本能地觉得恐惧。我害怕...,我们会变成那样互相折磨的样子。”
  “互相折磨吗?”江泊谦搂住他,靠过去,伸手放在他的睫毛处,感受着小卷毛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在他手指上扫来扫去,有些痒痒的,“只要我们俩能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觉得是一种幸福。”
  “你是不是有些偏执了?”海容川闭上眼睛,轻声问。
  江泊谦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温柔道:“这不叫偏执,这是爱。我不能允许我的人生里没有你,那样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就算我们俩在一起后,彼此都会很痛苦?”海容川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为什么不尝试放手呢?如果太过痛苦的话,......”
  江泊谦吻住他,不想听他剩下的话,“我认定的人,不可能会松开。”
  “哦!”海容川仰头吻住江泊谦,感受到他嘴唇的柔软,还有他那不容反抗的控制欲。
  如果是他,他愿意放过眼前的这个满眼含情又温文尔雅的男人吗?
  他真的愿意松开江泊谦,让别的什么人牵着江泊谦的手,甚至是睡在一起吗?
  海容川一想到有这种更可能性,他就要发疯了。他心想就算是互相折磨,他可能也都不愿意松开江泊谦。可能,他们俩一样偏执吧!
  所以,就算梦里已经那么痛苦了,他们俩还在一起,也是这个理由吧!
  海容川在江泊谦的公司等着他一起下班,其实海容川的本意是跟他一起吃过午饭就离开的。但是,江泊谦非要让他在这里等着。
  海容川无聊的都要打盹儿了,江泊谦走过来说:“川儿,你要是困了,就去里面的休息室睡一会,等下班之后,我带你一起回去。”
  “行吧!”海容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来自己真是不适合工作啊!他看到江泊谦在处理工作,就条件反射般地犯困。
  江泊谦的休息室还挺大,床也舒服,他刚躺上去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跟江泊谦讨论了梦境的事情,所以他梦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关于占有欲、还有嫉妒心。
  海容川正站在一个景观树旁,他身前的桂花树旁站着小孩,再往前是江泊谦和林炽远。
  林炽远正拉着江泊谦的胳膊说着什么,当他听到林炽远说他是疯子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转身就往外面走。
  钟幼凌看到他之后,拉住他的胳膊问,“容川,你不是去找映宝了吗?”
  “我没有看到他们,妈,我先回去了。”海容川轻轻推开她的手。
  钟幼凌却伸手挎住他的胳膊,温柔地笑了起来,“你能不能陪我去散散步?今晚上好像吃得有点多了。”
  “妈妈,散步吗?我开车带你出去?我好像有朋友约我出去玩儿。”海容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一个叫费少的人发了句语音:“有空吗?盘山公路见。”
  钟幼凌拉住他,往身后看了看:“你不跟泊谦一起去?”
  “不要,我讨厌他,他不是要跟我离婚吗?我不想看到他,他......”海容川把西服脱了扔到一旁,又把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妈,你去吗?那我先走了。”
  海容川跳到跑车上发动车子就往外跑,跑车的声浪让他更兴奋了,他打开摇滚乐,大声喊着:“「从我,是进入悲惨之城的道路;从我,是进入永恒的痛苦的道路;从我,是走进永劫的人群的道路。」”
  车上的手机声响了起来,海容川点了接听键,继续抑扬顿挫地诵着:“「在不幸之日,回忆欢乐之时,是一个不能再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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