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江泊谦,你...,不是,你拍那些干什么?”海容川想不通江泊谦看着挺成熟的一个人,怎么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情。
  江泊谦很直接地说:“威胁你。”
  “威胁...?威胁...我?”海容川眼睛都瞪大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敢相信地指着他,“艹,你竟然准备用这些威胁我?”
  “嗯哼,我就是这么准备的。”江泊谦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气定神闲地问,“你不想知道我威胁你做什么吗?”
  海容川看他那么镇定,自己又坐了回去,有些气不忿地凶道:“做什么?”
  “跟我结婚。”
  “艹!你疯了?不,是我疯了。”海容川抱着头转身就往卧室走,一路上喃喃自语,“我还在做梦,我先回去再睡一会。”
  江泊谦看着已经关上的卧室的门,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海容川没想过要跟自己结婚,竟然还相信自己真的会拿那些床第之间的情趣去威胁他。
  江泊谦,你做人可真失败啊!
  ***
  海容川关上门后,才敢表露出自己最真实的表情。
  他拖着酸痛的身体倒在了床上,刚才在餐桌上他听到江泊谦说“跟我结婚”的时候。
  不可否认,他心动了。
  那一瞬间,他是想答应的。但是,他不敢尝试,他不敢迈出那一步。
  江泊谦是他够不着的天边月,而他只是路过江泊谦人生的一缕风。
  皓月千里,月光永远属于那同一轮月。风过无痕,清风却不一定是同一缕风。
  这就是他们关系的所有可能性,所以他不想去试。
  海容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在梦里他怀孕了,也跟江泊谦结婚了。但是江泊谦对他很冷漠,不经常回家。他生孩子的那一天,江泊谦说自己要出差了。
  但是,他手机上却接到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是江泊谦跟林炽远一起出入酒店的照片。
  他本来身体就不算好,生完孩子之后,他好像得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几度抱着孩子站到了楼顶。
  这些梦片段式、跳跃式地快速讲完了“他”与江泊谦的故事,海容川不觉得梦中人是真实的自己,但是心却疼得很真实。
  江泊谦推门进房间后,就看到海容川满头大汗,表情痛苦,像是梦魇了一般,他赶紧叫了声,“川儿,醒醒,你怎么了?”
  海容川被唤醒后,大口喘着气,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腹部的伤口好像还没有愈合,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在别人都过圣诞节的时候,抱着海映江站到了三水医院的楼顶。
  那天,好像也下雪了,很大。雪落在了他肩膀上,久久都没有化。
  海映江包着厚厚的被子,但雪还是落到了她脸上。小孩子被冰凉的触感吓醒,哭声在空荡荡的楼顶环绕式地轰击着海容川。
  海容川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终于从楼顶台阶上下来,又抱着孩子回病房了。
  那些压抑的情绪像是一块巨石堵在了海容川胸口,让他呼吸不畅。
  第57章 小爸,你来追我啊!
  江泊谦不懂海容川到底做了什么梦, 但能哭成这样绝不是什么好事。
  他捧住海容川的脸帮他擦去满脸泪水,温柔地问:“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海容川透过朦胧泪眼,注视着面前温柔的人, 不禁又想到梦里那个冷漠的背影, 他摇摇头,“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跟现实都是反的,你看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江泊谦把他抱进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别哭了, 一会小孩就过来了, 她听说我跟你在一起气得不行, 非要过来找你。”
  “嗯, 那我去洗个脸。”海容川从江泊谦怀里退出来, 他觉得这个梦应该是个预兆,告诉他不应该贪恋江泊谦的温柔, 要时刻保持理智才能避免悲剧。
  江泊谦看着海容川的背影陷入沉思, 海容川绝不是做了一个普通的梦那么简单。他能感觉到海容川醒来那一瞬间,眼神里是掩盖不了的痛苦。当然,此时此刻, 他也能看出海容川刻意的疏远。
  海容川是一个简单又直接的人, 向来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但这一刻的他还是选择说谎,就像是一个拙劣的演员, 刻意说着那些不属于自己人设的台词, 别扭得让人一眼看穿。
  他不知道海容川到底是怎么了,但他直觉跟自己有关。
  海容川打开冷水开关,双手放到水龙头下。房间里虽然开了暖气, 但不一会他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
  心理上的闷痛像是溺水,密不透风地绝望让人喘不上来气,用来摧毁灵魂。生理上的疼痛像是受刑,干脆利落地撕裂□□让人崩溃大哭到满地打滚,一波不够,就再来又一波,直到最坚强的人也放弃抵抗。
  所以,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只要够疼或者疼得足够久,都足以让人全线崩溃。
  这一刻,他跟梦中的那个自己共情了。好冷又好痛,生理上的疼很直接,苦不堪言又令人烦躁。
  这种近乎自虐的举动是第一次发生,海容川意识到自己有这种举动的时候,水已经被关了。
  江泊谦握住海容川的手,海容川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人很瘦,所以能看到手背上脉络清晰的青筋。
  现在这双手被冷水浇得冰冷又僵硬,他抓着海容川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认真问:“川儿,你能给我讲讲,你怎么了吗?”
  骤冷骤热的反差,召回了海容川游离的思维。
  他仰头看着江泊谦,自己的双手正捧着江泊谦的脸,很温暖。
  他顿了顿,艰涩地说:“江泊谦,你说想跟我结婚,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认真的。”江泊谦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但川儿,我喜欢你是认真的,想跟你结婚也是认真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的坦率、可爱、无所畏惧、努力上进,当然还有你的脸、身材,这些都是你的一部分,我都喜欢。”
  “江泊谦,我觉得我们还是就像现在这样就好,我不想更进一步了。就这样吧!”海容川从江泊谦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随着手的动作,他的目光也慢慢地从江泊谦的脸上下移,定格在江泊谦胸前的扣子上,他垂眸,“就...,跟以前一样,只是一起养孩子,但我们俩不用再有什么关系了。”
  江泊谦看着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海容川收回自己的视线,僵硬地揉了揉头发,“我不想了,本来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听小孩说了就算我们以后结婚也是会离婚的,所以一件注定长久不了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它发生呢?”
  江泊谦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以后我们可能会分开,所以小孩才会回来吗?她回到了我们相遇之前,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们进行补救吗?”
  江泊谦看海容川表情有松动,又继续说:“我不知道以后的我们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那个我们是不是现在的我们。但是我敢跟你保证,我不会像那个我一样去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海容川,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机会吗?”
  海容川摇摇头,“你让我想想吧!我现在脑子很乱。”
  “嗯,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都可以跟我说。”江泊谦拉着他回到了客厅。
  海容川坐在沙发上,透过朦胧水雾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世界。
  不一会儿,门铃声响起,随即传来海映江欢快的声音,“小爸,我们出去打雪仗吧!今天下雪了。”
  海容川看着海映江红扑扑的小脸,张开胳膊:“来,让我抱抱。”
  海映江扑到他怀里,脸蹭着他的脖子,突然惊讶地问:“小爸,你脖子受伤了,都红了。”
  海容川本来感伤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就绷不住了,他真不想教坏小朋友,但一时之间又没想到应该要怎么解释。
  正尴尬着的时候,江泊谦走过来拉开了海映江,“小孩,你小爸那是喝酒过敏了。”
  海容川不禁在心里给江泊谦点了个赞,这人随口胡诌的能力太强了。迎着海映江疑惑的眼神,他只能点点头,麻木地回:“对,是过敏了。”
  海映江小大人一般教育他,“小爸,喝酒不好。”又指着一块红色痕迹,“你看,你都过敏了。”
  “嗯,下次一定不喝了。”海容川虚心接受了,再说他也不敢喝了啊!
  只喝醉这么一次就被江泊谦拍了那么多东西,要是多来几次?
  他真的是不敢想象。
  再一想,多来几次他可能就麻木了。天天拍,他自然就不在意了。
  看啊!人性的堕落就在一瞬间,所以不能放开“人生下限”标准啊!
  海映江是一个活力小孩,在房间里根本待不住。海容川也不想再跟江泊谦待在这么一个密闭空间,所以穿上羽绒服带着海映江下楼打雪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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