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切,”女人白眼上翻,狠狠揍了他一拳,“你闫姐手头的漫画家,除了你都能赚钱,除非社长不要这笔利润了。”
“……”有被内涵到,方予松眨眼不语,口罩下的唇瓣内收卯紧。
“哼,”高傲抬起下巴,女人犀利的话语再度刺进方予松的要害,“与其在这担心我,你不如担心担心你的签售会跟下期连载,画出来了吗?进度到哪了?距离下次截稿日期……”
“闫姐,”大掌覆盖青年方才被闫佳佳重锤的部位,祁澍里揉了两下,把人带进电梯忍俊不禁,“我们就不打扰您继续吵架,电梯来了,先告辞,等事情有后续我们再联系。”
“嗯哼?”电梯门板缓缓合上,女人眯起的眼睛昭然预示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信息。
待电梯门扉合上,闫佳佳绽露意味深长的笑。
两人离开编辑部直奔梁书堃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办理好委托手续,提供造谣相关证据等等,三人从写字大楼下来,立在两旁的霓虹灯璀璨夺目。
梁书堃:“我尽快争取立案,看这位老师的ip地址不在桐岚市,看看能不能申请网上开庭,不能的话我就跑一趟。”
祁澍里颔首:“辛苦了。”
“谢谢你,我、我请你吃饭。”感激不已,方予松朝他鞠躬。
“不用,都是朋友这点小事不用记挂,”打开滴滴车门,梁书堃展颜,“事成之后再请客也不迟,有别的当事人约我吃饭,我打个滴先走。”
方予松在他上车前又一次道谢:“谢谢!”
挥手目送网约车远去,祁澍里推他背:“走,我们也回去。”
车轮与水泥地面相互摩擦的声音仿若这座城市的心跳,稳健而有序。
方予松目不转睛对着窗外回溯的树木走神,两人没有任何交谈,狭小空间里象征存在证明的呼吸声亦无处可躲。
说是走神,但在等候红绿灯的间隙,祁澍里余光瞄到对方绷紧的下颌轮廓以及手指来回挤压的指甲月牙印,面朝窗口会心一笑。
给他留面子,全车程都没啃声,家门一开,财财就坐在大门口冲他俩“喵喵”指责晚归。
“财财,小爸回来啦~”方予松蹲下拥住它,财财亲昵地蹭他脸蛋。
车钥匙放到鞋柜表层,祁澍里说:“你给它喂点吃的,时间不早我煮点面条,咱们将就一下吧。”
“噢,好的。”从柜子里掏出明显被牙印偷咬一半的猫条喂财财吃干净,再倒好纯净水。
“予松,你来一下,把这个生骨肉端过去。”
“好。”
财财吃相不好,担心溅出来的血会粘得满身都是,方予松给它系好自己亲手设计的小猫饭兜。
转身面对祁澍里忙碌的背影,右脚想抬又抬不动。
似是预感到他的迟疑,祁澍里牵唇:“予松,来一下,帮我拿两个鸡蛋顺便洗个菜。”
“好的,没问题。”鼓足勇气过去帮忙,手脚如安装未完成的器械僵硬,大脑霎时失去与生俱来的运作功能,祁澍里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在他帮忙打下手时,男人‘不经意’隔靴搔痒的轻触,莫名就会让方予松联想到之前自己都当着对方的面,以为对方不认识自己就口不择言,甚至提出多种过分无理的要求。
瘦小的面庞非要学财财吃饭的样子,当哑巴闷头苦吃,祁澍里觉得招笑,没忍住从鼻腔逃出气音。
捧碗吃面的人动作停顿,喉结上下滑动的速度加快。
一滴不落喝完汤,青年双颊闷热喘气:“闫姐给我的交稿期限将近,我去洗碗,你慢慢吃。”
水流哗啦四射,方予松以最快的操作给财财擦毛发跟地板上吃漏的血渍,再把围兜跟碗都洗干净,如遇洪水猛兽溜之大吉。
安静坐在餐桌看他表演,举到半空的挂面热气早已消散,祁澍里不疾不徐隆起眉峰,锐捷目光中勾芡的意味旖旎暧昧。
慢条斯理将凉飕飕的面条吃完收拾干净,男人从房间抽屉里把道具摸索出来,掏手机拨打方予松的小号。
十几秒重复回旋的铃声足以代表对面那人的惊恐和慌乱,最终电话还是被接起。
“喂?你、你你你怎么……打我小号语音通话啊?”听筒里的人猝不及防被他的操作吓到,说话断断续续。
“松松怎么今天都不理我?准备销号跑路了?嗯?”
‘松松’两个字仿佛成了两人语言模拟的开关键,方予松一听到这个称呼,就忍不住害羞地在被窝翻来覆去,血液从四肢一股劲涌进头颅。
“回答。”电话里得不到回应,男人语调陡然凛冽,“教你这么久了,一点话都不听?”
“唔……祁、祁澍里。”意识到电话里的人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方予松羞耻度比原来高了几百倍,现下呼吸紊乱头脑花白。
“羞什么?之前不是爽得很吗?”沙哑的笑音不自觉散发撩拨宠溺的味道,祁澍里从房间走出去,站在客厅命令,“出来。”
“……”听筒内,方予松屏息陷入沉思。
“松松,”呼唤他的嗓音犹如空旷山谷中骤雨狂打的回音,有阴暗潮湿般的性感,“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出来,我会亲自进门。”
“3——”
“2——”
门把手受按压后弹起,祁澍里收好转瞬即逝的得意,正眼跟门口出来的人相对,顺便探到对方床面崎岖的被窝,跟床面放置的棉花娃娃。
青年下意识要关门,又记起这些早就暴露的事情,便虚掩着。
眼神躲躲闪闪,在余光晃过祁澍里敲于手心紧握的戒尺,青年瞳孔扩散的速度堪比细胞繁殖,胸腔的气由于紧张不敢呼出。
战战兢兢跟眼前人对视,方予松强制挤出一抹笑。
“我记得,戒尺的视频,松松看了好几遍吧?”直视清浅眸色中浓厚的畏惧,祁澍里不紧不慢重复之前的话,“下次见面的话,就用这个,好吗?”
方予松窘迫:“呃——”
戒尺在掌心‘啪啪’轻拍两下,祁澍里意兴盎然:“我不太记得那天晚上说这话时,松松的答案了,麻烦松松给我重复一遍,是好?还是不好?”
“……”肌肤从面颊到脖颈一路往下延伸,方予松双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裤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
说实话,要被打;不说实话,也要被打。
平整的五官皱巴巴拧在一块,青年默默在心里叫屈,胸口处却萌生了隐秘的刺激感。
半晌没等到答复,祁澍里走过去,用戒尺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没及时回答,如果再有第三次,多罚五下戒尺。”
祁澍里穷追不舍:“说,是好?还是不好?”
空调冷气不敌客厅内升温的速度,财财躲在自己的蜂蜜罐子屋里,露出精明圆润的双眼洞察两位爸爸的‘小游戏’。
脚底板都快被扣破了,欲哭无泪的方予松终于说出那句:“唔、唔……好。”
第59章
听见想要的答案, 祁澍里颧骨微昂,抿唇强行压下,戒尺离开青年的下巴, 沿着胸膛向下命令。
“手伸出来。”
“可、可不可以轻一点?”乖乖伸手,方予松愁眉苦脸哀求,“我还要画画。”
冷哼一声, 祁澍里手起刀落,戒尺在空中呈现重影,青年被这架势吓得闭眼缩脖。
几秒后,掌心稳稳落下冰凉的扁平物, 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疼痛。
方予松悄然睁开半边眼睛, 发现祁澍里正对着他笑,惊讶多过惧怕:“?”
高挺的躯干朝他压去,男人宽肩阔背自带气场, 不断逼近缩短的距离叫人忍不住心悸。
深邃的眼眸位于两人间隔一拳距离后停顿, 泄出些许轻浮:“既然我全都知道了,以后就别藏头露尾了,下次再敢躲着我……”
凌厉扫过方予松紧张滚动的喉结, 祁澍里薄唇佻侫:“落下来的, 可就不是戒尺。”
那是什么?
方予松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口嗨, 于是硬生生把问句堵回去, 以大幅度的点头证明自己会听话。
忽地记起什么, 他指向虚掩的屋里:“那、我要把屋里的两个娃娃丢掉吗?”
在他脸上驻足,祁澍里不咸不淡道:“你喜欢就留着吧。”
“好!”方予松瞬间心花怒放。
“顺便问问, 那个大娃娃是做什么用的?”
“……”开心不到几秒就被质询到重点,青年眼珠子左右来回晃荡,支支吾吾, “就是,拿来找点灵感。”
祁澍里提眉,刨根问底满是猎奇:“怎么找?”
“娃衣穿搭啊、形象啊、还有动、动作……之类的。”说到最后,青年瞳孔间的心虚展露无疑,语气也越□□缈。
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祁澍里不再调侃捉弄,拂过他的发梢,细语呢喃:“行,那你继续工作,我就不打扰你了。”
嘴上说着不打扰,实则健完身洗漱躺回床上,在跟贺栎二人对接完拍摄推广工作后,祁澍里翘唇以一句‘今晚也不知道抽的是哪个盲盒’,急吼吼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