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袒你 第55节
所有大脑皮层都直接发紧了。
和她自己抹完全不同的触感。
抹妊娠油是从腹部内侧向外延伸到腰间,重复几遍直至吸收。
特别是温晚宜现在孕肚还没有很明显,要是她自己来抹大概就是平铺抹匀。
可江叙深的手是宽大而纤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揉热了特别明显。
男人掌腹温温热热,触及到她小肚子第一秒时无法接受的直热。
可话已经开口了,温晚宜也只能忍着那异样但却非常揉热的感觉。
很柔滑,也暖热,她心理上第一秒有点不能接受,但触觉上又告诉她有人帮着抹小肚子还挺舒服。
她下意识近距离抬眼看向他。
江叙深做事专注,没任何他意。
说给她抹油就是抹油,按步骤来,只是那样子过于端正而贵气,做这种事难免要人遐想。
按摩两圈后她就开始躺平享受的。
温晚宜也不禁想,还真挺舒服的,难怪都要男士来,手宽宽大大的抹在小肚子上暖暖的也有安全感。
“今天你们办公室有谈起怎么处理那起实习生事件吗。”
头一次,温晚宜和他聊起工作。
“高层那边大概是些什么看法?”
“华基的事宜,我们没有直接干涉。”
江叙深:“没有提到你,可以不用担心。”
“噢。”
温晚宜其实不想谈这个,她就是没话讲找了个话题。
几圈就抹好了,江叙深直起身:“好了,起来吧。”
温晚宜这才把自己睡衣撩下放好,现在整个小肚子暖暖的滑滑的,感官舒适。
“你抹得真好,以后这些事都你来可以吗。”
江叙深:“我在家就可以,如果不在,只能你自己。”
“好。”
江叙深去客厅的洗手间洗完手,拿手帕擦干指节回来,温晚宜正在体重秤上算数字。
等下来后,她整个人表情都惊诧了几分:“江叙深,我觉得我怀孕好像有点胖了怎么办。”
她刚刚上了下秤,整整重了2.5kg。
温晚宜简直不能接受:“你觉得我有长胖吗?”
“你没有胖。”他说。
“可我体重秤上数字飙了好多,我曾经没这么胖过。”
江叙深:“那只是数字,你和几个月前我见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
“温晚宜。”江叙深低冽声音喊她名字。
“我以为孕期这些变化是你当初决定和我要这个孩子起就做好准备接受的,体重增加是必然,后期还有一些产检,胎心监测,再包括阴超及生产过程。你现在也不过是最初的初期。”
江叙深没有半点安慰,甚至直接点破这现实的流程。
温晚宜发怔地看了看他,说:“你真是。”
他真的是,她见过的绝无仅有的。
她现在信江叙深原来真没有女伴了。
不是他看不看得上别人。
他那张绝不留情的嘴。
“我自己先回房间休息了。”
她拿着妊娠油,也不再和江叙深说话,转身进了房间休息。
客厅转而陷入冰河一般的沉寂。
江叙深回到沙发上坐下,手边是咖啡杯,眼前是仍亮着屏的笔记本电脑。
落地窗外是暗光涌动的城市夜景,高楼大厦,京北奢圈。
可一切都没有温晚宜在的时候温暖踊跃。
他发现他好像有些不能习惯没有温晚宜说话的客厅。
连带着客厅里的小猫咪都不解地朝他喵了声,好像控诉这个夜晚突如其来的寂静。
江叙深只在那儿坐了几秒,接着起身,走向她房间。
“叩叩。”
他沉着而礼貌地敲响了门。
温晚宜隔着门说:“什么事。”
江叙深:“温晚宜,我只是提醒你今晚发出的邮件,有个typo。”
卧室里立马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门打开,温晚宜的脸探出来:“我改完了。”
“我知道。”
江叙深也只是单手插口袋里,另只手端着热饮说:“你今晚没有喝牛乳。喝了这杯,晚上睡眠会好点。”
温晚宜看了眼,没多说,端着一口闷下。
“好了。”她还给他。
江叙深也重申:“你没有胖,有什么不确定的其实可以来问我,我一直在这,还有,希望你不要太在意女性身材外貌上的一些焦虑,那些都不重要。”
“江叙深。”
他准备走,温晚宜喊住他。
他扭头,也见女人穿着那身波点kitty睡衣握着门把手,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他。
“我确实有些想和你说的,就是你可不可以,讲睡前故事给我听,我最近有点睡不着。”
这话不是她骗人的。
温晚宜自从前几天上班就开始焦虑了,不只是身材体重,女性怀孕了,就容易在很多事上多想。
她还算豁达的了,有时候半夜失眠,就想有个人陪在自己旁边。
江叙深侧过身,眼眸也微微意外。
-
江叙深的住宅内。
主卧早已经听她之前的要求,主卧的床换成意式极简风,最近换了她喜欢的长绒棉面料床品,睡起来也软绵绵的极为舒适。卡布奇诺椰奶丝绒窗帘搭配流光月影的纱帘,看起来有格调而又轻奢感。整个房间她又铺了地毯,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玩偶摆在枕边,整个就像包围环一样围绕着她,给足了安全感。
温晚宜就将眼罩推在额头上,抱着一只玲娜贝儿,就着窝在她丝绸质地的被单内,她满心期待地靠着靠枕,也说:“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江叙深就着刚刚办公时的状态,没有上床,只是搬了个椅子坐在她的床边。
但因为从没有对女性做过这么温柔的事。
翻着她那本书册,说:“想听什么睡前故事?”
温晚宜闭眼想了想:“小王子。”
江叙深拿过小王子的书册,随手翻了几页,也读到著名的那段:“世界上有五千朵一模一样的玫瑰,我的玫瑰只是一朵寻常玫瑰……”
“哦不不不。”
温晚宜又忽然反应:“我想起来了,我的阿勒泰吧,我想听这个,就当是让我去那里飘游了。”
江叙深敛眸,又去换书,从她床头柜的简易书集里再抽出一本。
暗黄和浅绿交错的书籍封面,也是极细致的装帧。
他翻了第一页,开始念:“喀吾图的医院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占地倒是很大——”
温晚宜望天花板,思绪又开始横跳:“要不,还是小王子吧,我忽然又想听那个了。”
江叙深语句停住,眼皮也冷淡挑起,只静睨她。
温晚宜兀的抿嘴,也知道,她这反复横跳太过分了。
什么都听,什么都想要。
选择恐惧症可什么都得不到。
“我的阿勒泰,就这个。”他替她做了决定:“我懒得再换。”
温晚宜盯着天花板悄然扯起了唇。
他还挺有脾气。
江叙深声线低冽,又带有个人风格,像冰川冷冽的冰,也像春意盎然的雾。
绕在耳边就是一场听觉盛宴。
听着他讲这本书的选集,温晚宜的心也不自觉沉淀,随之安定下来。
“但是我知道,它拨动过的琴弦,曾如何一声一声进入世界隐蔽的角落,进入另一个年轻人的心中……”
“我真庆幸,有一些话,自己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江叙深的自由意志到底是专注而安定,说给她讲故事,真的就认真地一直念着,直到她睡意萌生。
温晚宜抱着自己的玩偶,视线打量却不自觉落到他那张矜冷而年轻的面庞上。
棱角分明的五官和轮廓,鼻梁也很高挺,温晚宜觉得他最突出的还是那双眼及薄唇。唇薄而绯色,眼眸深邃却并不庸俗,他很清瘦,身型比例总完美,所以显得他这人会有特别之处。
她听着他低冽沉静的声线讲着那些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