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冷总裁该死的胜负欲上头,景榷嘴硬道:“没有啊,我怎么会脚痛?”
梁叶皱着眉,神色凝重,一看就不信。
景榷急切地隔空踹了两脚,还用力一蹦,想证明自己能跑能跳。踹那两下倒没什么,落地那一下痛感十分尖锐,景榷没叫出来,眉头却忍不住紧皱。
卧槽,被某人搞都没这痛!
景榷痛得有些模糊的视野里,某人快速走过来,他神志不清地在心中大叫“你别过来啊”,脚腕就隔着布料,被温热的手掌握住。
景榷思绪有一瞬间空白,然后被猛然拉回那个夜晚。也是这个人,也是这只手,也是这个脚腕!
“景总,你受伤了。”梁叶已经将景榷的裤脚挽起来,那一截露在外面的脚踝稍微红肿。梁叶抬头,望着景榷。
景榷脑子里还在播放两人的小电影,乍一对上梁叶的视线,忽然沉默下来,脑子里的梁叶疯如狗,眼前的这个却很温柔,眼里只有关切。
景榷缩回脚,“没事,扭了下,睡一觉就好了。”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揉了揉红肿的地方。
梁叶跟过来,再次蹲下,“我看看。”
“你还没看够啊?”景榷这种过惯了“宝想要宝得到”生活的人,对自己的身体从无半点自卑,哪怕是脚,也能坦然地展现给别人看。
被梁叶握住那点退缩和心虚,纯粹是来自雪云镇那个夜晚。
梁叶粗糙的手指轻轻按压在肿起来的脚腕,有点痛,更多的是痒,痒往上爬,带来躁动。景榷开始不自在了,在沙发上扭了扭,想将脚抽回来。梁叶主动松开他,“我去楼下买点药。”
景榷皱眉,“不用吧。”
梁叶看看灶,“你急着走?”
“那倒不是。”
“那就等我一会儿。”
梁叶说完就开门离开,景榷独自待在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房间,左脚本本分分穿着皮鞋,右脚光着,苍白的皮肤上红了一圈。
看着看着,景榷就又黄了起来。
那时,小叶对他又亲又抓,结束后他换了间房心惊肉跳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脚腕的惨状和现在差不多。
别想了,别想了,那么丢脸的事你还忘不掉吗?景榷生气地站起来,回到厨房,又拿筷子出气,打地鼠似的戳着冒起的泡泡。
梁叶拿着药回来了,有两种,一瓶是药膏,一瓶是药油,“景总,过来吧,我给你擦。”
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景榷这会儿已经感知不到痛了,飞快走来将药抢走。
梁叶手上空了,“嗯?”
“我自己擦。”我还能再让你抓脚腕?
梁叶上前一步,“我……”
“锅要干了。”景榷警告地看着他,“你去倒水。”
梁叶犹豫几秒,向厨房走去。
趁梁叶倒水的工夫,景榷飞快给自己抹好药,凉丝丝的,有很浓的清凉味,光是闻着,就能给发烧的脑子降点温。
但这清凉味让景榷想起了当初在小叶身上闻到的薄荷柚子味,小叶说是香皂,他挺喜欢那味道,但现在梁叶应该换香皂了。
梁叶将加好水的锅重新放到灶上时,景榷已经穿好鞋了,他看了看,似乎有些失望。景榷倒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说:“你身上有点好闻。”
梁叶愣了下,旋即道:“嗯,下午练了会儿舞,洗过澡。”
景榷没想到他是洗了澡才来见自己,刚才提到香味只是对他的洗发水沐浴露有点好奇,想知道他怎么不用以前那种了。黄宝听到什么都能想歪,景榷狐疑地审视梁叶——洗了澡,跟我来酒店。
景榷这下真想跑了。
但为了让自己的跑路显得不像跑路,景榷若无其事地继续话题,“以前那种薄荷的,怎么不用了?”
梁叶挑眉,“你还记得?”
景榷:“……”
梁叶笑了笑,“遇到更喜欢的,就换掉了。”
景榷没再问他喜欢的是什么,反正没有薄荷好闻,“你熬完退房回去就是,我先走了。”
梁叶说:“如果之后还需要熬……”
景榷摆出长辈的姿态,“你自己来开房,报我的名就可以。”
房间里充斥着药材的味道,还有一缕景榷涂抹在脚腕上的药膏清香。梁叶搅动着锅里的汤药,关火,倒进不同的杯子里。9点多,他离开酒店,回到朔原大学。
即将毕业,大四的宿舍里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小瀚正在打游戏,他和梁叶一样保研,天天在宿舍打游戏,看见梁叶回来,他的耳机都掉了,“叶哥?你怎么回来了?”
“艺术学院那边事情挺多,每天都要排练,最近得回来住阵子。”梁叶将一书包药放在桌上,转身收拾床和柜子。
小瀚丢下游戏,好奇道:“这什么啊?”
“中药。”
“我知道中药,你吃中药干嘛?”
梁叶说:“老婆熬的。”
小瀚满头问号,不是,我问你谁熬的了?不是,你个性冷淡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第12章
景榷帮梁叶熬过一次中药后,刻意没再去打听梁叶的消息,梁叶也没再联系他,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周。
这周景榷事情还挺多,永庭一姐主演的职场剧马上要上,各种宣传活动景榷都得盯着。公司有个乐手过失伤人,景榷更是得亲自处理。他自己得和梁叶谈恋爱这事,倒是被他放在了末位。
一天日程结束,景榷终于有空捣鼓新购入的咖啡机。这兴趣来得快,不知道去得快不快,他正给刚拉出的花拍摄无死角照片,汪秘书就踩着利落的步点进来了。
“景总,这是给我准备的咖啡吗?”汪秘书惊讶地说:“这只小鹿拉得生动活泼,惟妙惟肖,聪明机灵,敏捷优雅!”
景榷看着汪秘书那张迅速念台词的嘴,心想你给我当秘书真是委屈你了,你这口条,应该去片场给我赚钱。
“简直就是身为秘书的我的完美写照。”汪秘书端起咖啡,“谢谢景总。”说完尝了一口。
景榷说:“我同意了吗你就尝?”
汪秘书上嘴唇挂着些许奶沫,他皱了皱眉,显然咖啡的味道有些一言难尽。“景总,您如果想成为咖啡高手,可以向我请教,看在您是我老板的份上,我只收您三分之二的学费。”
汪秘书滔滔不绝介绍他在外国师从某大师的经历,孜孜不倦地为自己争取又一份薪水。
景榷只想让他赶紧闭嘴,“已经下班了,有事说事。”
“噢,是这样。”汪秘书马上切换到正事上,“您看中的朔原大学男舞者,同时也是您的联姻对象,梁家的二公子梁叶,我调查到了以下事实。”
听到梁叶的名字,景榷松弛的神经一下绷起来,假装漫不经心,“嗯,我看看。”
汪秘书递上整理好的资料,景榷看的时候,他在一旁适当口述补充。
“断叶?”景榷皱眉,“他以前居然叫这个名字?”
在雪云镇时,景榷听所有人都叫“小叶”,以为叶是姓,小叶叫叶什么,原来将小叶养大的家庭有个这么少见的姓。
造成梁家真假少爷闹剧的是梁老先生曾经非常器重的秘书,姓江,江秘书比梁辉大两岁,两人同时在梁氏集团中展露头角,若论能力,江秘书比梁辉更胜一筹,但辉是梁老爷子的儿子,集团的继承人。
哪个员工会不长眼地和继承人竞争?江秘书起初兢兢业业地为梁家工作,然而梁老先生惜才,加上梁家的晚辈虽多,但争气的没几个,梁老先生明里暗里告诉江秘书,早就将他当成了儿子。这下江秘书不肯居于人下了,渐渐和梁辉较劲,甚至爱上了当时还没有嫁给梁辉的何女士。
梁辉得知后依旧和江秘书称兄道弟,但对工作越发上心,几年时间培植起自己的势力。集团高层博弈,梁辉大获全胜,梁老先生也认为他孺子可教,逐步放权。至于江秘书这个曾经一手遮天的外人,梁老先生不再给眼神。
江秘书没有离开集团,梁辉看在他确实有能力的份上,让他继续负责重点项目。那几年,江秘书不仅没有兴风作浪,反而带着团队做出亮眼业绩。梁辉婚姻事业皆美满,眼看着妻子即将生下第二个孩子,淡忘了江秘书的狼子野心。
江秘书对梁辉的恨多年来没有减少过一分,越是成功,嫉妒之火越是烧得旺盛,梁辉的一切本应该是他的,他比梁辉优秀得多,为什么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何女士入住私人医院待产,江秘书早就买通了医护人员,并且按照生产时间准备好数名产妇,一旦孩子出生,“狸猫”就会取代“太子”。
梁叶没能在母亲怀里待一秒,就无知无觉地被带走,被送到梁辉夫妇面前的是梁幸声。
至于梁叶,江秘书也早早给他找好了“原生家庭”。江秘书的老家离雪云镇不远,他知道那里何其穷困落后,有一家姓断,大姐嫁给了庄稼汉,小儿子是个讨不到老婆的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