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叶眉心皱得更深了,紧抿着唇,景榷听见他发出一声忍耐的叹息。
  景榷使劲浑身解数,继续撩拨,“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你怎么不给别人送?你早就盯上我了吧?”
  小叶没否认,眼神像是烧了一团火。
  景榷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垂上舔了舔,将一个方形塑料片顶在他胸口,喑哑地问:“会吗?”
  那颗年轻的心脏在景榷手指下狂跳,景榷弯着眼,很满意自己对小叶的掌控。但下一刻,他那猫一般的眼睛因为失重陡然睁大,小叶将他抱了起来,他的背结结实实撞在床垫时,他听见小叶在他耳边说:“景哥。”
  第7章
  21岁的景榷当了多年黄宝,终于遇上一个令他心动到愿意将口嗨落实到行动上的人,看在对方比自己小,又过着苦日子的份上,景榷欺负不下去,反而教对方欺负自己。
  哪里想到,这货技术差得犹如凶手!
  原来这么痛吗?可小电影上不是这样的!
  景榷快要痛死了,可身为年长者,他实在不肯在小叶面前露怯,强撑到小叶从床上滚下去。
  他连夜换了间房,把小叶的祖宗问候了十万八千遍,知道小叶在门外等着他,他一声不吭,等到天亮小叶不得不去工地,才悄悄打开门。
  太好了,凶手滚蛋了。
  景榷一点没犹豫,退房、去机场一气呵成。正在他的办公室坐着他的小沙发吃着他的零食的汪秘书看见他急赤白脸地回来,甜甜圈掉在了整洁的衬衣上。
  “景,景总,您怎么又回来了?”
  景榷决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被睡成重伤,只得摆着一张清冷禁欲的脸说,覃洲那边的拍摄已经上正轨了,他回来管其他艺人的工作。
  汪秘书不大相信,你昨天心急火燎走时不是这么说的。
  看着汪秘书镜片上闪烁的睿智之光,景榷一阵心累,他这个秘书很能干,就是太八卦了点。过去他要预约医院做个检查,都是汪秘书操办,刚才他差一点就让汪秘书来预约了。
  好险!要是让汪秘书知道了,全公司的哈士奇就都知道了。
  将汪秘书赶出办公室,景榷费劲地浏览各种男科介绍,最后约了个评分最高的,大热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去就诊。
  头发没剩几根的中年医生人机似的检查完,在景榷“是不是裂开了”、“是不是坏掉了”一连串提问中,淡定地让他去楼下窗口拿药,涂抹两天,饮食清淡,注意频率,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景榷太熟悉了,汪秘书就经常这样看他!
  “什,什么叫注意频率?”他红着脸,在颁奖仪式上发表获奖感言都不结巴,这时却结巴了。
  “年轻人,要学会控制自己。”人机医生隐晦得不能再隐晦。
  景榷愤怒地在内心咆哮:不会控制自己的是我吗?我是受害者啊你这个地中海!
  见他怒发冲冠,有苦难言,医生还是决定再宽慰他两句:“年轻人有激情是好的,你们这么激烈了,你也没有受伤。”
  景榷不信,“我怎么没受伤?痛死我了!”
  医生嘴角抽了抽,半天才挤出一句:“……那就是他技术太差了。多试试就好了。”
  试个屁!没有下一次了!
  景榷狠狠将一口袋药砸在副驾上,开车回家。
  手机不断震响,汪秘书积极汇报工作挣表现;覃洲拍完上午的戏发现他回了朔原市,问他怎么了;苗助理发来一张照片,左边是炖得金黄的虫草鸡汤,右边是虫草枸杞水,并配文:
  景总您怎么一声不吭就溜了?小叶今天又送虫草汤来了,您不在,只有我帮您吃了。哎呀一口虫草汤,一口虫草水,大补呀!
  景榷看得眼皮直跳,对着手机唾骂:“补死你!”
  骂完才发现苗助理提到了小叶,这孙子还好意思送汤?要不是昨晚他靠毅力撑着没死,现在这汤前面就要插三柱香了吧!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景榷哆嗦了一下,又开始痛了。他愣是没想明白,小叶看着竹竿一样楚楚可怜,哪来那么大的牛劲儿?自己要是个牛车,小叶一个人就能把雪云镇所有的田给犁了。
  “嘶——”越想越痛,脖子也痛,腰也痛,景榷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索性不想了。
  苗助理是给景榷干活的,景榷都回朔原市了,他多待了一天,也回来了,一见景榷就问:“景总,您是不是生小叶的气了?”
  景榷现在就不乐意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垮起脸,“我跟他很熟?”
  苗助理不信,“您都喝他那么多汤了!”
  这话提醒了景榷,“算算一共多少钱,按覃洲请厨师的规格付给他。”
  苗助理说:“他不肯收!”
  “强制给!”
  苗助理的眼睛眨得快抽风,噢哟,你们这些有钱人,强制都玩上了!
  苗助理忙了会儿,又说:“景总,我觉得小叶挺可怜的。”
  景榷快冒烟了,谁可怜?
  “他昨天为了找您,工地都没去,我看他好像很着急。”苗助理说:“万一他今天又炖了汤,我走了,都没人喝了。”
  “闭嘴。”景榷瞪着苗助理。
  苗助理老实了,但景榷时不时想起小叶炖的汤。啊,是真的很好喝啊!小叶技术烂,但厨艺好,要是小叶真的炖了汤没人喝,岂不是浪费?汤是无辜的。
  覃洲收到景榷的消息,[黄宝:去,把小叶炖的虫草汤喝了。]
  半小时后覃洲才回复。[头号打工小奴隶:我这么威风的人还需要喝虫草汤?]
  永庭正在飞速发展阶段,景榷手上的事是很多的,忙了几天,已经将那个技术差的小民工抛到了脑后。琢磨起来,他怎么会喜欢那种又瘦年纪又小,脸上还总是糊着灰的男孩?
  肯定是雪云镇太荒凉了,虫草又吃多了,哎,得让覃洲的助理牢牢盯着覃洲,千万别喝虫草汤,喝了容易犯错误。他一个幕后霸总犯错没人管,覃洲是要冲击影帝的,爆出负面新闻就完蛋了。
  景榷这边任劳任怨开疆拓土,狐朋狗友们却搞起事来,一时间,圈里盛传,景榷怎么不黄了?是不是不行了?
  话传到景榷耳朵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小叶身上吃了亏之后,把事业之外的一切都看淡了,黄腔也不开了,不知不觉成了个清冷霸总。
  狐朋狗友见势不妙,给景榷约了好几次酒会,模特网红请了一堆,景榷却看谁都没兴趣,撩拨都懒得撩拨一句。
  覃洲是少数知道他只是嘴上厉害的人,拍完在雪云镇的戏,转下一个片场前还专门赶回来看他是怎么回事,见他清心寡欲得犹如要立地成佛的样子,惊讶道:“黄宝,你是不是虫草吃多了,吃出反作用来了?”
  景榷决定将被小民工搞了的事带入坟墓,覃洲怎么问他都不肯说。狐朋狗友们起哄一阵,他始终不给反应,大家没了兴致,也就散了。
  时间一长,没多少人还记得景榷以前很黄,说起他便是富二代的标杆,从不沉溺于声色犬马,一心扑在事业上,把景家随便开的娱乐公司做成了业内顶尖,年年出爆剧、大火综艺,手握大量一线明星的经纪约。有这么个儿子,景自秋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
  但也有人私底下议论,娱乐圈那么多为了前途不择手段的美人,景榷怎么会片叶不沾身?对此景榷的回应是,年轻时玩够了,二十多岁正是打拼的年纪,懒得想那些。
  八卦的人不听这些,替景榷杜撰出了下一句,年轻时纵情过度,现在不行了。
  不,行,了。
  总之,哪怕是和景榷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他堂堂黄宝变成清冷霸总的根源是,那个来自西边小镇的狗东西,技术实在是太烂了。
  眼看景榷已经26岁,身边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小姑和覃洲皇帝不急太监急,觉得景榷再这么下去不行,他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事业的铁王座上焊一辈子。
  小姑跟覃洲打听,景榷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覃洲早就将什么小叶小花忘了个精光,两人一番商议,决定带景榷去看中医。
  景榷接到小姑的下午茶邀约,百忙中抽出时间,哪知被覃洲套了麻袋,麻袋解开,他已经被二人押坐在老中医面前。
  “……”哪有性冷淡喝中药调理的?
  老中医望闻问切,眉头一皱,“景先生身体好得很。”
  小姑不依,“好得很也得喝,您随便给他开两副!”
  景榷自幼不爱喝中药,厌恶一切味苦的东西,两副中药下去,小脸煞白,含糖不语,眼中生无可恋,更像清冷霸总了。
  这时候,来自梁家的联姻邀约其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联姻这东西,根本不需要感情,感情都没有,就更别说做恨。到时候两人只需要在公众场合演戏,私底下别说一张床,房都不用住一间。
  演戏多简单的事,他手下那么多影帝影后,他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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