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你和他们说,我稍后就过去。”
  护士点头应着离开了办公室。
  宋知砚随口问道:“你那个病人,是林家的?”
  陆子昂挂上听诊器,也不惊讶:“你看到林谦了?确实是林家的夫人,总归也是圈子里的,你要过去打声招呼吗?”
  宋知砚摇了摇头:“空手上门不是道理,而且护士也说了,她在发烧,还是不打扰了。”
  陆子昂轻叹一声:“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心病啊。”
  宋知砚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听说林家以前丢了个孩子……”
  陆子昂点点头:“生日就是这两天。”他没再多说,往兜里插上两支笔准备出门,“我得去看诊了,就不送你了。”
  宋知砚嗤笑一声:“说的好像你之前送过我一样。”
  两人一起走出门外,分道扬镳时,宋知砚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说:“你之前让我给你联系那棵七匹叶人参被研究院买走了,不过我给你截了一根五匹叶,参龄有九十年左右,现在野生人参越来越少,能有个近百年的也不错了,这两天快递就会到你家,你自己盯着点。”
  陆子昂眼睛一亮,拍着宋知砚的肩膀:“够兄弟!”
  宋知砚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知砚,”陆子昂叫住了他,脸上的嬉笑缓缓落了下去,只剩下认真,“说真的,安眠药不是长久之策,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这个人倔,心理医生都拿你没辙,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试试出去走走,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也许你就突然想通了呢。”
  蓦地,宋知砚想起了节目中祝余翻山越岭挖坑刨土却乐在其中的样子。
  他微微勾唇,浅淡地笑了笑:“我会考虑的。”
  第24章 综艺的第二十四天
  “小鱼, 小鱼!”
  院门被拍了拍,随后一位大婶拉着大叔走了进来, 那大叔走的别别扭扭,显然是被强迫来的。
  祝余听到动静,高声回了一句:“哎!陈婶我在后院晒药呢,你等等哈。”
  他晒完药走回前厅,一眼就看见两人在那拉拉扯扯,大叔皱着张脸要走,大婶把人拽着死活不让。
  “这是咋了?”
  陈婶把陈叔往前一推:“还不是你大叔,这颈椎都难受好几天了,有时候站起来就晕,我寻思让你帮忙扎两针, 他非不来, 今天还是我生拉硬拽给拽来的。”
  陈叔虎着张脸:“本来也没多大事, 歇歇就好了, 就你小题大做的,人小鱼在山上忙活了这么多天, 又挖草药又参加什么比赛的,还给村里捐钱修路, 你怎么就不能让人家消停的休息几天。”
  “嘿,你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当初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瞎眼的, 你以为我愿意来麻烦小鱼啊, 还不是某些人躺在床上直哼哼,床也下不了饭也吃不下,你说我这是为了谁?为了谁!”
  陈叔尴尬地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哼哧着站在一旁不说话。
  “行了行了, ”祝余连忙劝道,“陈婶你别急,我这就给陈叔看看,还有陈叔,你也太和我见外了,扎个针的事你喊我一声就是,再说了,这颈椎病可大可小,你可千万别硬撑,本来是个小问题,你这么一撑,指不定就成大问题了。”
  祝余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陈叔走到桌子边坐下,然后从身后的木柜子里找出了陈叔的病历本,他照常问了些问题,简单号了个脉,排除其他疾病导致的头晕后让陈叔趴在理疗床上给他扎针。
  刚扎上针,就听门外喊着有人找,祝余嘱咐陈叔不要动,随后洗了把手出了门。
  刚走到院里,就听到外面有交谈声,除了大爷的声音外,还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嗓音……
  带着好奇和疑惑,他走出院子,一眼就看见村头大爷拄着根棍,被一个个西装大汉扶着,而让祝余停下目光久久注视的,是他们身旁那个穿着没有logo的冲锋衣脚踩限量版球鞋带着墨镜的男人。
  虽然包的严实,但一点都不妨碍祝余一眼看出他绝佳的九头身薄肌身材,还有那墨镜下笔挺的鼻梁和薄唇……
  “小鱼,有人找你,”大爷走上前,拽了拽祝余的衣服,用自以为说悄悄话的音量对着祝余的耳朵大声说,“这人穿的好,看着是个大老板,找你来收药的?那你可机灵点,他看着精明,别被骗咯。”
  祝余:“……”
  他瞥了眼摘下墨镜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男人,没了墨镜的遮挡,那张脸更好看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有神,又带着些天生的慵懒意味,简直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有些脸热地别过脸,对着大爷说:“放心吧……”
  “啥?”大爷往祝余的方向凑了凑,眯起眼睛大声道。
  祝余:“……”忘了大爷耳朵不好了。
  他深吸口气,对着大爷的耳朵高声道:“我说您放心,他是个好人!”
  “哦~”大爷点点头,又转头看了眼男人,“那行,你们慢慢聊。”
  临走,还对着祝余又叮嘱了一句:“记着,有事喊你赵叔。”
  被当着面蛐蛐,那人也不生气,甚至轻笑了一声,并给西装男递了个眼神,西装男点点头,扶着大爷慢慢离开。
  大爷离开后,他朝祝余打了声招呼:“初次见面……我是好人?”
  祝余耳尖发热,下意识伸手挠了挠脸侧:“宋老板你好,初次见面。”
  “你知道我是谁?”宋知砚挑了挑眉。
  祝余点点头:“刚刚听到你的声音了。”
  宋知砚勾唇笑了,他伸出一只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宋知砚,知识的知,砚台的研。”
  祝余握上了宋知砚的手:“您好,我叫祝余,祝是……”
  “我知道,”宋知砚轻轻淡淡地说,“祝余,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食之不饥。”
  祝余眼睛一亮,一抹淡淡的绯红爬上脸颊,显得有些激动。
  宋知砚说的这句话是《山海经-南山经》中的一段,也是他名字的来源,是他师父给他改的。
  “你好厉害!连这都知道!”
  宋知砚抿唇笑了笑,没有拒绝祝余的夸赞,也没有提及他在节目里听到祝余说出‘山海’两个字时随手去百度的相关信息。
  他抬手掩唇,轻咳了两声:“之前在节目上有听你提起过住的村子比较偏,现在看来所言不虚……我走了两个小时才找到。”
  “啊!”祝余猛然醒悟过来,“快进来坐,我给你倒点水喝。”
  跟着祝余进了院子,宋知砚扫视了一圈。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四合院的结构,平房,中间的庭院里种着柿子树,主屋前方的廊下的簸箕里晾着些叫不出名的树根,而西堂屋的门上挂着用两种不同的布裁成的半截门帘,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在那坐着。
  宋知砚记得,祝余说过自己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而爷爷也已经过世了。
  “你有客人?”他问道。
  祝余往西屋看了看:“那是村里的陈叔,颈椎不舒服过来做个针灸。”
  宋知砚敏锐地把握住了其中的信息:“所以,你有行医资格证?”
  “当然有啊。”祝余下意识回了句,随后才意识到宋知砚为什么这么问,抬手摸了摸鼻子,“你也知道我之前那事啊……”
  宋知砚没有回避,点了点头:“既然你有行医资格证,为什么会被举报无证行医,还举报成功了?”
  这一瞬间,宋知砚心里闪过了无数的想法。
  要取得行医资格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宋知砚虽然对这行不算了解,但好歹有个医生朋友,据他的了解,中医行医资格证要么是学校相关专业毕业,通过毕业考试然后经过规培通过试用,这才可以考取,要么就是传承医学师承,而这也需要跟师学习满三年才能参加出师考核。
  第一种情况对于祝余并不适用,因为祝余大学还没毕业就休学签约了经纪公司参加综艺,而后被全网骂,最后直接退学回了老家,至于第二种情况,刚刚他在来的路上和大爷聊起过,祝余的爷爷是村里的中医,所以他的一身医术应该就是跟着他爷爷学的,可他爷爷已经去世三年了……也就是说祝余在三年前就应该考取了行医资格证。
  那为什么,祝余在三年前拥有行医资格证的情况下还会被举报无证行医,还举报成功了?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就在宋知砚越想越深,眸色渐渐暗沉下来时,却听祝余说:“我三年前确实没有行医资格证。”
  宋知砚一愣。
  “坐。”祝余招呼了一声,然后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白水递到宋知砚面前,“茶虽然好,但也要对体质,我这人来人往,还是备着些白开水比较方便,你别嫌弃,先喝一点解解渴,我待会儿给你泡陈皮大枣茶。”
  “不用麻烦,白开水就好。”
  “不麻烦,很快就好,”祝余指了指他的嘴唇,“你面色比较苍白,唇色也是发白而且容易爆皮裂口……脾胃应该比较虚弱吧,平时绿茶就别喝了,红茶还行,不过我这没有什么好茶叶,陈皮红枣倒是不少,健脾养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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