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是皇帝 第5节
但无一人敢轻视。
李瓒登基了五年,在登基之前,他做了十年太子。先皇皇子众多、心思各异,他非最得宠爱的,先皇后去世,母族式微,他也非最有权势的。
就这么作为活靶子,能坐稳这个位置,可想背后之手段。
上位之后,李瓒更是雷霆手段,朝中势力经历过一波又一波的清理,齐文锦的升迁某种意义上就是填补这些空缺。
及至曾经属于其他皇子的势力都被血洗干净了,才有了如今这位宽厚仁德的嘉文帝。
“皇上……”齐文锦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面前的男人打断。
李瓒已经转过了身:“齐尚书在外多日,是该多陪陪家人。审案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急不来。”
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齐文锦微微抬头,黑金龙袍的身影已经往前去一些了,读出了里面没有责怪的意思,他才低头应下:“谢皇上。”
***
齐昭回院里的时候,下人已经在将他的东西往听玉轩搬了,路过他的身边还跟他招呼了一声:“少爷。”
齐昭原本还带着喜意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
他往屋里看去,母亲正坐在桌前翻着书,少年咬咬唇,压住满腹的委屈后,才往那边走去。
“娘。”
哪怕已经极力弱化了,戚钰也能听得出齐昭的不愿,她只能当做没听见:“去洗洗手,再等一会儿,你父亲就该回来了。”
就是因为齐文锦晨起说过的会回来的话,她特意提前了一些回来。
齐昭依言去一边洗手。
戚钰问他课业上的事情,他也答,两人正说着,有下人过来禀告。
“夫人,少爷,大人回来了。”原本也是正常的,只是那下人停顿了一会儿,才又说,“不过,大人一回府,就去了陆姨娘那边。”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戚钰第一时间是去看齐昭的反应。
齐文锦会去陆白薇那边,她有些猝不及防,毕竟晨起那会儿,他一副并不想去的样子。
她唯一担心的是齐昭会不会失望。
果然,齐昭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不少,但随即就换上了担心,甚至连声音都小心了两分:“娘……”
戚钰拍拍他的手:“那我们就先吃吧。”说着唤秋容,“上菜。”
厨房今日还特意备了一些齐文锦平日里爱吃的,齐昭也发现了,正是因为发现了,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复杂,还有对齐文锦的怨念。
戚钰尽收眼底。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情莫名轻快了两分。
她希望昭儿做无忧无虑的齐家少爷,希望他能获得所有的亲情与爱,希望他能就这样顺顺当当地长大。
大人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个濡慕父亲的寻常孩
子罢了。
戚钰不止一次地这样跟自己说过。
可内心里,总有一个阴暗的角落,在看到父子其乐融融之时如鲠在喉。
那是戚钰隐秘而自私的想法,她想让齐昭能够憎恨齐文锦,像自己这样。
可她终究是什么也没做。
“多吃点肉。”戚钰给齐昭夹菜,这孩子像是个和尚似的,只爱吃素的,不喜肉食,“你还在长身体。”
“谢谢娘。”齐昭盯着那肉看了几眼,就一筷子塞进嘴里。他突然想快些长大,也想变得更优秀,这样父亲应该就不会再去别的女人那里了。
晚上下人来报齐文锦歇在了陆白薇那里,戚钰心中其实狠狠松了口气,她从齐文锦回来之前便难以入眠了,又被折腾了两日,好几日没睡过安稳觉了。
这一夜一直睡到了天明。
秋容伺候她起床时,有丫鬟来报,说是陆姨娘过来请安了。
不等戚钰反应,秋容先皱起了眉:“大人走了两个月也没见她来请安过,现在不过是在她那里留宿了一晚,就赶着来炫耀了。”
戚钰自顾自地将耳坠戴好:“让她在外边等会儿吧。”
等她收拾好坐去了堂上,下人把陆白薇请进来。
陆白薇被她晾在了冰天雪地那么久,这会儿进来却甚是光彩照人。脸上不似那日戚钰在老夫人那里看到的惨白,反而整个透着红润。
是可以看得见的春风得意,秋容说得没错,她确实是来炫耀的。
第5章 陷害你做什么让她生气了
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的。
陆白薇第一次来给自己这个正妻请安之时,人还没跪倒地上,就被齐文锦从地上拉了起来。
“都是在自己家里,没那么多的规矩。”晨起冷漠地说“娶你非我所愿”的男人,这会儿却是眉眼温柔。
陆白薇就在他的怀里怯生生地往自己这边看,她有一张妩媚动人的脸,那双眼睛却偏偏生得纯洁无辜,让人看着便心生保护的欲望。
戚钰已经预料过了这样的婚姻没什么令人期待的,可看到新婚第二日都不愿意陪自己去见婆婆的人,对别的女人这么温柔相对时,她的心里还是像被针刺了一下,闪过一瞬间尖锐的疼痛。
“夫君说的是,”戚钰将那情绪压了下去,“以后在家里,妹妹不必多礼。”
“那怎么能行?”陆白薇惊慌失措地摆手,“姐姐是夫人,妾理当照规矩来的。”
说罢,看向了齐文锦:“锦哥哥,让我来给姐姐敬茶吧。”
齐文锦的表情是不大愿意的,戚钰能看得出来。她想开口说不必了,可看那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怎么说都是错,索性沉默不言。
齐文锦终究是没拗过陆白薇,由着她给自己敬茶了。
戚钰想得很简单,她不敬茶,自己不会责怪。她来敬茶,自己便接着。左右以后离他们远一些,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姐姐。”陆白薇小心翼翼地递来茶。
齐文锦就站在她的身后,戚钰的视线往上抬时,余光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他生得是真好看,戚钰第一次见他之时便这么想过了,那双似是多情的桃花眼,太容易将人勾了过去。
然而视线只是刚刚对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齐文锦竟然先将目光移开了,脸上还有微微的不自然。
戚钰未在意,也没有计较陆白薇说是敬茶,却站着端茶,伸手就想要将茶接过来,指尖还未触碰过去,面前的杯盏突然向下一落。
杯盖与杯身在空中就分离开来,四溅的热水大半都撒到了戚钰的手上。
“啊!”
这声惊呼声是从陆白薇口中传来的,戚钰还没回过神,齐文锦就已经一把将人拽过去护在了怀里。
杯盏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薇,没事吧?”齐文锦一把抓住了陆白薇的手,略急促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心。
“没事。”陆白薇立刻往戚钰这边看来了,“姐……姐姐,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齐文锦立刻制止了,他这么说的时候,冷冷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像是认定了是戚钰故意欺负的陆白薇。不对,是已经认定了,“戚钰,我还在这里。”
意思是她当着他的面,都敢欺负这心尖尖上的人物。
戚钰看了一眼被齐文锦握住的手,将自己的手缩进了袖子里。
她只用了一瞬间压抑住了想要辩解的本能,他不会信的:“快过年了,确实也不好磕着碰着,妹妹与我像是八字不太合,以后这屋里,就少来吧。”
陆白薇还想说什么,但齐文锦已经替她应下了:“也好。我们先走吧,有没有烫伤?”
戚钰看着那对人消失的背影,直到被玉珠发现她烫伤了一大块的手背。
“小姐!天啊你的手!”玉珠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丫鬟,她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丫头一向胆小又爱大惊小怪,看到戚钰的伤还得了,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心疼得直抹着眼泪。
“我看着那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一个小小的妾室,怎么敢在你面前这样放肆?”
“以后不碰面便好了。”戚钰这么说着。
人家情投意合,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像是调剂他们感情的工具、跳梁小丑罢了,她只能什么都不做。
可陆白薇不会如她的愿。
她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似乎是这快乐必须得展示给戚钰看,才能更快乐。
“妾身给姐姐请安。”
“嗯。”戚钰收回思绪,端起一边的杯盏。
“妾身前两个月身体抱恙,未能来向姐姐请安,昨儿夜里大人还特意说过我了,这不一大早送走了大人,这就赶过来了。”
陆白薇说话的时候,手时不时地拨弄地拨弄着头上的金钗。
这么一看,手段倒是一如既往地拙劣。
戚钰几乎已经能猜到这金钗必然是齐文锦送的了。
“我说过了,”她神色不变,“我俩八字不大合,这屋里,你可以少来。”
陆白薇的脸色僵了僵,她当然记得这句话,自己第一次来请安时对方说的,她们斗了这么多年,自己从一个胜利者,变成了如今的失败者,可她还是那句不变的话。
女人咬住唇,满腹的不甘心。
这原本都应该是她的才对,锦哥哥的爱、风光无限的尚书夫人、后院的大权,这些原本都应该是她的才对,如果不是戚钰出现的话……
“姐姐是正妻,我来请安也是应该的。”
“既然这样,”戚钰像是想起了什么,“倒也正好。”
陆白薇看过去。
“父亲病了也有些许时日了,床前也不能没个人伺候着,你想请安,就不用来我这里了,便去他那儿吧。”
这话一出,陆白薇几乎是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凭什么让我去?”
戚钰的目光扫过去,她大概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只得强压下怒火,稍稍缓和了一些:“姐姐,我知道昨夜大人留在我这里,让你不快了,让你想要为难我。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又没让你怎么着伺候,就只是去那里坐坐,陪着父亲说会儿话而已。还有那么多下人在呢,哪来的授受不亲。大人事务繁忙,你便替他尽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