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总觉得应该还是能找到办法炖烂的，只是需要多试。”祁欢唇角轻翘，弧度漂亮而柔软。
就像牛肉炖不烂的时候加两片山楂就能炖得软糯可口，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摸索着找到那种属于石兽肉的‘山楂’。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拗。”万老二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随他去了。
背着那篮东西路过中厅，祁欢又习惯性地走向打折柜。
干活的间隙他就在想，秃黄油的材料比较贵，而且小蟹这种意外状况基本可遇不可求，但可以尝试多做几种其它相对‘亲民’的酱料出来，一方面能在做菜的时候用，增加特色风味，面对那些砸门板要早餐的顾客也方便不少。另一方面，如果有哪种比较受欢迎，就尝试做些单独来卖，也算多个赚钱的路子。
这会儿是万婶在看店，她笑盈盈地指着保鲜柜，“阿讙，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做出特别好吃的东西的食材，买得少也没关系，都给你打折，做成了记得带来给阿婶尝尝就行。”
“其实有时候也会失败的。”祁欢边挑边跟万婶闲聊。做新菜翻车的状况还是很常见的，尤其是食材也不熟悉的时候。他以前还专门出过几期翻车集锦的视频，点击甚至比普通复原古菜谱的视频更高，主打一个喜闻乐见。
“失败就失败了呗，能吃到才是运气。”
打折柜和几个柜台转了转，祁欢挑了不少东西，除了打折柜里的，照旧都是小份量的风格，背筐瞬间塞得高出了一截。
万婶爽快地给他打了折，表示要‘付费试尝’。
回到人间食肆，小团子又乖乖坐在门口的那张桌子旁等他。
“待在家里会不会无聊？”祁欢揉了揉他的脑袋。现在小家夥已经能接受偶尔摸下头的举动，只要别太过分。
“还行。”小家夥摇摇头，浅碧色的眸子里却隐隐有些落寞。
拽着他的小手往屋里走，祁欢心里却在担心小家夥的心理健康问题，他两辈子加在一块都没照顾过孩子，不知道团团这样每天关在家里会不会太寂寞。也不知道那位银发帅哥到底几天回来，不然先给小家夥买两个玩具？
“今晚吃什么？”小团子满脸期待地看着祁欢背上的筐。
“我想试着做些酱料，咱们吃卤骨头可以吗？”祁欢晃悠着小家夥的手跟他打商量。
“嗯。”肉食脑袋的小家夥用力点了点头，这个他爱吃！
祁欢准备处理兽脚和兽尾的时候才发现，老五已经顺手帮他把鳞片什么的刮干净了，可以直接洗了切块了。
全海今天加班，过来得有些晚，兽骨都卤上十几分钟了才出现，进门就递过来个袋子，顺手勾住祁欢的脖子，“我说，你最近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全雨说那个蟹黄酱好吃到她差点连着舌头一块儿吞掉。”
“就跟你说我偷偷学过了。”祁欢傲娇地扬起脑袋。
“那以前你是故意整我的？”回忆起以前吃到的黑暗料理，全海‘恶狠狠’地眯起眼睛。
“也不是，”祁欢连忙摆手，含糊地道，“就是前段时间整理房间找到本菜谱，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嘛，就重新跟着学了学…” 菜谱的确是找到一本，也跟着认识了不少本地食材，不算完全骗人。
全海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就是你常说的那个什么祁氏秘制的，原来都是来自菜谱啊！”
“嗯。”哪个时代的菜谱就不一定了。如果需要，他甚至可以自己写几本菜谱。
“这么说你失忆了还是好事，至少这次学得比以前强多了！”全海肯定性地拍了拍祁欢的肩膀。
祁欢：……
袋子塞得鼓鼓囊囊，祁欢打开扫了眼，除了营养剂，还有套新做好的深蓝色粗布短打。
“她给我做衣服布料扯多了，就给你也做了一套。”见他抬眼看自己，全海挠着头解释。
“替我谢谢你姐。”祁欢笑着接受了这份好意，“对了，回头你帮我问问她会不会做那种布玩偶？”
“什么玩偶？”
“就是小动物造型的，比如黑色或者银色的小猫，外面是布，里面塞点碎布头什么的填起来，眼睛最好是浅绿色的。”祁欢比划了下，想着给小家夥做个玩玩。
“行，回去就跟她说。” 全海撸起袖子，自动自觉地就要往后厨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两天没什么事，回去歇着吧，晚饭做好了叫你。”祁欢把人往外‘赶’，累好几天了，也不能天天抓着人家干活，总得休息休息喘喘气。
等全海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楼上的小团子噔噔噔地跑下来围观祁欢做酱。
流理台上的食材被分成了八堆，祁欢站在旁边，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没错，他打算做八种酱料，分别是焦糖酱、橙果酱、番茄酱、辣椒油、香菇兽肉酱、芝麻酱、xo酱、蛋黄酱。
这八种酱料也都是他自己以前常用的，甜的，酸甜的，酸的，香辣的，咸香的，醇香的，鲜中带辣的，柔滑润口的覆盖多重味道和口感。
不过一天可能做不完，今天差不多先做四种。
考虑到丰富早餐菜单的实用性，他决定先挑几样放进去可以瞬间提香增味的。
焦糖酱、橙果酱、辣椒油，很快就确定了三种。
焦糖酱以甜味做底，带着糖焦化之后独有的浓郁香气，搭配点心、面包、冰沙、饮料、水果都可以，也可以用来做蛋糕冰淇淋的辅料，几乎可以算是万能甜酱。祁欢当初带了一罐子放在宿舍，被老大直接沾面包和馒头片就吃光了。
橙果酱酸甜适口，同样百搭之外，也可以直接当作果茶泡水，清爽解腻，与肉食是绝妙组合。
辣椒油的配方是奶奶传给祁欢的，算是祁家的传家酱，辣椒面加芝麻、盐、胡椒粉调拌好之后不用下锅，直接泼油，滚烫的热油瞬间激发出芝麻和辣椒的香气，满楼道飘香。炒菜、炖菜、拌凉菜，只要能吃得了辣的，没人能逃得过他家这道传家辣椒油的魅力。
选到最后一样的时候祁欢有些犯难。香菇兽肉酱、芝麻酱、xo酱、秃黄油这四种都是他平常拌面的灵魂伴侣，一时分不出高低，但既然已经有秃黄油了，其余几种晚个一两天做似乎也无所谓，蛋黄酱是三明治饭团沙拉必不可少的配料，可是这个口味或许太新鲜了，未必有香菇兽肉或者xo酱那么容易接受。
实在难以抉择的祁欢朝旁边的小团子招了招手，指着流理台上的那几堆原料问他，“想吃哪个？”
小家夥踮起脚，双手扒着流理台的台面努力往上看，最后毫无意外地选择了那堆带兽肉的原料，香菇肉酱。原因也很简单，有他最喜欢的兽肉。
“好吧，那就做这个。”祁欢下定决心似地拿起了香菇肉酱…旁边的那堆蛋，决定了，蛋黄酱。
小家夥不解地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看向祁欢，说好的让我挑呢？
“我们人族有个说法，如果有事情实在犹豫不决没办法做决定，可以抛硬，抛银币，如果选择比较多，就抛色子，” 祁欢示范性的将手里的星星蛋抛向半空，又稳稳接住，“最后抛出来的结果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在东西腾空的那一刻，你心里就会有答案了。”
小家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直到祁欢十几秒之后绷不住笑出来，他才反应过来被耍了，自己就是那个‘色子’！纯纯工具人！
祁欢捏了捏他软嘟嘟的脸颊，哈哈大笑，逗逗团子皮一下什么的，是真的很开心啊！
哼！小家夥气鼓鼓地转过身，不理他了。
“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祁欢把人抱到怀里揉搓顺毛，忍不住又掐了把糯米团子似的白白嫩嫩的脸颊。
“疼！”小家夥奶气地抱怨了声，捂着脸从他怀里逃了出去。
闹够了的祁欢站起身去洗手，围着流理台继续忙和。为了搭配两样甜酱，他还专门烤了一炉吐司，反正有揉面的机器，搓出手套膜也方便。所有东西弄完，他顺手又腌了一小坛咸蛋。
酱料成品自然需要分别请人间食肆的头牌品鉴团──全家姐弟和团团来试吃。
全雨最喜欢焦糖酱和橙果酱，全海最喜欢辣椒油，蛋黄酱的味道对全家姐弟来说有点奇怪，既不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小家夥对甜口的焦糖酱最无感，酸甜口的橙果酱可以接受。剩下的祁氏家传辣椒油和蛋黄酱倒是意外的很对他的胃口。
但是小家夥似乎对辣椒有些‘过敏’，不是起疹子，而是流汗，吃一口加了辣椒油炖出来的卤肉，过几秒汗珠就顺着鬓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特别真实 的演绎了一把‘汗如雨下’。
“不能吃辣就别吃了。”见他的衣服都被汗珠洇湿了，祁欢试图劝阻。
“最后一口。”一口一口又亿口，小家夥抓着勺子不肯放，欲罢不能。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祁欢这晚的炖烂石兽计画又失败了，他尝试着用了丝种不同的东西去跟石兽肉同炖，最后依旧得到了四块‘橡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