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没错。”程丞有些乏力，“告诉秦宇飞就行了。他会处理。”
“好。”颜一千应下，准备马上跟秦宇飞汇报，“你别说话了，休息一下。到了砾川城我叫醒你。”
颜一千又从储物箱里拿了两袋营养液递给他。
程丞看了一眼，没胃口，摇了摇头，直接闭上眼。
颜一千自己咬开一袋，一边吸着，一边点开腕带跟秦宇飞详细说明了整个事情经过。
小粉经过汤吉吉的改良，性能已经拉满。在他们到达砾川城的时候，跟小疤联系上，他和黑耀还有还长一段路程才能赶到。
于是颜一千直接进城找了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一栋对外租赁的两层小楼，位于砾川城的边上，周围没什么高楼，大多是低矮建筑，门前门后还都有一个小院子，停机甲也比较方便。
只是让颜一千头疼的是，眼前的男人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偶尔醒一会儿也吃不下东西，没多久又继续睡过去。
将人扶到房间里躺下之后，颜一千赶紧关上门出去跟肖雪莹联系。
“雪莹，你说他这是怎么回事？”不难听出声音中担心的情绪。
肖雪莹那边也有些惊讶，确认道：“你说他对好几百米以外的范围发起了精神攻击？”
“嗯。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在机甲外，就差那么点时间进到机甲，没有别的办法。那台军舰出水速度太快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当时也没想到对方还能从水下追过来，不然我们也不会大意地离开机甲。”颜一千有些自责。她应该早点连接黑耀，确认里面的人是不是秦宇飞的，如果知道是程丞，说不定她也就不会下机甲了。大概也不会发生后面的紧迫情况。
“还是第一次听说精神攻击可以达到这么大的范围。这样也能理解他现在怎么会像你说的那副死样子了。毕竟即使是最顶级的alpha ，也逃不开他终究是个人这一点。不是那些可以无限消耗再蓄能的机器。”肖雪莹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赶紧说道，“千儿，你赶紧看看他随身带专用抑制剂没？我担心这种身体消耗，很有可能会触发alpha的易感期提前。你一个人在他身边不安全。”
“好，我马上去看。”颜一千挂掉通话，心里想的却是，即使易感期程丞应该也不会伤害她。
他们在黑市遇到那次不就是吗？她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有alpha在易感期也能有那样的克制力。
颜一千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里。
程丞已经再次睡着了。
她将程丞随身的物品全部翻了一遍，找到一个装着两只抑制剂的盒子之后，才轻微地松了一口气。
将盒子放好，她想着找些食材给程丞弄点好吃的，等他醒来看看有没有胃口，于是就正准备出去。
只是她还没走出房间，就听到程丞轻微的呢喃声，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颜一千回到床边，见程丞不安地动着身体，猜想是不是像雪莹说的那样会触发易感期。
她扫了一眼放着抑制剂的地方，才觉得安心些。
alpha易感期会变得异常暴躁，更何况是顶级alpha。如果没有专用抑制剂，颜一千觉得自己一个omega可能会拿他没办法。砾川城里也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人。
在海岛那次也是因为毒蜂鱼的毒素，程丞虽然也突发易感期，却没什么攻击性。
“怎么了？程丞？”颜一千靠近他查看。
程丞猛地睁开眼睛，深呼吸了几下，然后紧皱着眉头看向颜一千询问：“那个alpha还没到？”
“嗯。”颜一千伸手想去扶他坐起来，却被程丞避开。
“别碰我。”他声音沉沉地说道，“好像是易感期快到了。你不能呆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程丞就是感觉身体似乎跟往常有些不同，直觉告诉他可能不能像以往地每一次一样控制得住自己。
颜一千愣了一下，才想到旁边的抑制剂，赶紧拿过来说：“没关系，你赶紧注射抑制剂。我问了雪莹了，精神力消耗过多，是有可能会触发易感期的。你别着急。我先帮你注射，等会儿我到外面去，不会影响你。”
程丞看了看，伸手接过来打开，拿出针剂直接就往自己身上扎进去。
他感受着专用抑制剂的药效在全身快速散开，但跟以往每一次注射后烦躁感被压下去的感觉不同，这次似乎杯水车薪，短暂的镇静之后，又是惊涛骇浪的狂躁在胸腔里蔓延。
“没用。”轻飘飘的两个字从程丞嘴里说出，颜一千却觉得心下沉了沉。
“怎么会没用？”颜一千拿过程丞身边的空盒子看了看，“这不就是你的专用抑制剂吗？总不能有人能换掉你随身携带的东西？”
“抑制剂没问题。”程丞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狂躁感因为抑制剂短暂的压制反而愈演愈烈，不想说太多话，直接安排道，“你马上离开，有多远躲多远。想办法把我锁在房间里。”
他清楚易感期alpha的破坏力有多强，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现在即将日落，这附近人烟稀少且不会出门，不然他也很难保证自己能不伤到任何人。
颜一千担忧地看向他，知道显然是情况不妙了，程丞才会这种态度。
“临……临时标记也没用吗？”
程丞看着颜一千，沉默了良久说道：“我不确定。我不想伤害你。”
如果易感期太过失控，会导致alpha极度渴望omega的信息素，简单的临时标记可能无法满足。最后会进展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确定。
“你快出去，趁我现在还能控制自己。”
“哦，哦，好。你……”颜一千也不知再说什么，只能先离开房间，因为她明显感觉到了程丞的信息素不受控地泄露了一些出来，恐怕她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从房间里跑出来，颜一千就赶紧点开腕带，联系肖雪莹。
“怎么办雪莹？两支抑制剂都打进去了。好像不管用。”
“确定是程丞的专用抑制剂？”肖雪莹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失控。
颜一千声音都有了些慌张：“没错。程丞也确认了抑制剂没问题。我能做些什么？他说……临时标记也不行。”
“当然不行了，专用抑制剂都没起作用，临时标记能干什么。你还能做什么？难不成你愿意让他永久标记？别傻。赶紧离他远点。顶级alpha发起疯来谁都控制不住。临时标记那点信息素的量根本不够，除非你给他找二十个omega来咬。”
“不知道砾川城有唐古城那种黑市没？如果我现在去能买到二十管omega的信息素，是不是能有用？”颜一千也是昏了头了，说出口之后，自己也反应过来太鬼扯了。
“我的姑奶奶啊。收起你可怕的想法。我只是想说明临时标记不可行。”肖雪莹无奈叹气，“那个小疤还没赶到吗？有他在也能稍微好点。你还是赶紧走吧。程丞的身份，联系军区的人来处理也不太好。”
没有商量出应对的办法，颜一千只能再次挂掉通话。
正束手无策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见房间里面，程丞难以抑制的低吼声，然后就是好一阵噼里啪啦各种东西被砸烂的声音。
她感受得到房间里的人此刻陷入了多么难受的状况，根本办不到转身就走。
颜一千看着紧闭的房门不停地深呼吸，然后下定决心般冲到门口，一把推开了房门。
屋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她一眼就看见了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的男人，他手臂上一条蜿蜒的血迹正不停地往下流淌。
颜一千看着他手心里握着的匕首，明白他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刺的。
程丞缓缓抬起头，看向颜一千，声音忍耐地说道：“为什么还没走！快走！”
他甚至烦躁地抓起一旁的东西朝颜一千身边砸去。
颜一千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霎时就红了眼眶，缓缓迎着浓郁的信息素味道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他颤抖的身子说：“别伤害自己。临时标记不行……那就永久标记。好吗？”
程丞抬眸看她。
颜一千这才发现，他蓝灰色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已是猩红一片。
“你……会后悔的。”程丞已经快用尽了全部的忍耐力。
颜一千轻轻摇头。 “没什么的，不就是永久标记。”
程丞在颜一千话音落下，清新的信息素味道飘散出来的那一瞬间，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松开紧握的匕首，一个翻身，便搂着颜一千改变姿势，将人压在了身下，一口咬住她后颈处。
少许信息素的交融，让程丞稍微缓和了一些。
地板有些微凉，颜一千身子轻轻颤了颤。
程丞目光沉沉地看着身下的omega ，低声道：“我不会让你走了。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颜一千还是摇头，后颈处有浅浅的疼痛。
“不会后悔。你别发疯伤害自己就好。”
程丞眼中闪过窗外细碎的星光，他温柔地捧起颜一千的脸庞，无比珍惜地碰触那片柔软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