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郑哥。”徐望的头发被风吹成中分,“你开勾总的车啊!”
“废话!”郑直往后面瞅了一眼,然后把头缩回车里,默默地把窗子升起来。在大街上大吵大嚷不像话,更何况徐望开的车太显眼,被拍到对谁都没好处。
半个小时的路硬生生拖出去一个点,徐望挨着郑直停下,他抓了一把头发,一个大步跨到郑直车前,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在大街上看车牌就知道是勾总的车。”徐望摁住郑直的手,“别着急,刚才医院来了消息,人救回来了,毕竟是咬伤,又不是鳄鱼,没什么大事。”
“谁动的手?”
“李队一早收到消息就去了,明明陪着,俊涛估计现在也到了。”徐望掏出手机举到郑直眼前,“昨晚我和明明研究到半夜,这个原明伟还是有来头的,他爹是达业钢铁有限公司的车间主任,那个死了的薛仁刚中专刚毕业的时候去达业钢铁实习了半年,后来出来开棋牌室就不干了。”
郑直依稀记得最初见到原明伟时,他说过他父亲和薛仁是在工厂认识的。
“张集也是达业的技术工人。”
“对,但两人之前应该不认识,不是一波的,不过这个事要后面再落实一次。”徐望拽着裤腿,他今早出门着急,穿着一条花裤衩,在现在这个季节确实有点扎眼,“你这车上有裤子吗?”
“我哪知道。”郑直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个袋子里是啥啊?”
徐望大手一伸,把后车座上摆着的购物袋拎过来,“勾总的东西能动吗?”
“能动。”郑直说话有点虚,他晃了晃脑袋,“你穿吧。”
徐望得到特赦令直接拽住袋子往腿上倒,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是一条裤子,连标签都没摘,和裤子一起出来的是一个精美的礼物盒,上面的烫金字和裤子不是一个牌子。
“这个你收好。”徐望捡起礼物盒往郑直怀里一塞,“裤子我下回还他一条。”
郑直盯着那个红色礼品盒,上面是著名的饰品品牌,常被人附上爱的意义。他想打开看看,但又觉得不妥,纠结几次还是吧大拇指从礼品盒的缝隙里拔出来,只是拍了张照片发给勾陈一。
“徐望借你一条裤子,袋子里的东西我放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里了。”
消息刚发出去,勾陈一的备注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一条信息随即蹦了出来。
“裤子和礼物都是买给你的,他破坏了惊喜,让他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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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郑直刚进病房就被张集身上的伤吸引了,除去脖子上的纱布,上半身像是被饿狼撕扯过一般,伤口和淤青在上面分布着,看起来有些吓人。
可能是感觉有人进来,张集缓慢地把头从靠窗那边扭了回来,他的嘴角边有一道两公分的裂痕,红红的,闭上嘴时变成嘴角的延伸。
“怎么弄的。”有了吴三的前车之鉴,郑直进门后就开着录像,尽量避免他人接触,“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吗?”
张集倔强地瞪着眼睛,仿佛要把郑直的嘴融化。
徐望搬来隔壁床的陪护凳,在床边坐下,他指着张集胃部的淤青,“看来对方是下死手了,都这么对你你还不说,难不成和你老板不是一伙的?”
张集依旧沉默地躺在那里,这次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像是要和病床融为一体。
“这两天我们查了张景之的信息,移民局那边确实有两人移民的记录。”郑直的语速很慢,他观察到张集抖了下眼皮,接着说:“跨国信息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查证,但我们对比了他们寄给你的照片,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照片里的人和你的老婆孩子不是同一人。”
“你骗人!”张集突然暴起,脖子上的纱布都被抻变形了,他的手指着郑直,“你别以为这两句话就能换线索,我不信!”
“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徐望拍掉他的手指,“你和之前那些人都不一样,父母都是镇上卫生所的医生,从小就看他们治病救人,能救人就能杀人,所以你比那些用车撞人的更专业,张长勇、薛仁、谢伟,短时间内三条人命,用了三种不一样的方法,并且没有留下痕迹,这足以证明你的能力。”
张集低下头,病房里陷入沉默,郑直和徐望坐在床边干瞪眼,大约过了一分钟,他们听见空气里传来一点不可闻的声音——张集的眼泪砸在布料上,他昂起头,嘴角的疤痕向下,直戳胸口。
“当年我在达业钢铁做技术工,利用职务之便造成材料损耗,然后自己找了个渠道把废钢倒卖给小钢厂获利,那一年景之生病,我三千五的工资供不起,不得不这么做。”张集环顾四周,语气多了点嘲讽,“他最开始就在这个医院住,一进一出就是一万五,一个月最少来两次,那是我儿子,我不能看着他死。”
“两千吨又是什么?”郑直追问道,昨天下午张集的态度极差,要么沉默,要么就是胡说八道,他们想要的信息一件都没得到。
“原卫平是我们车间的主任,一个不管事的老货,他每天和那些人喝酒耍牌,按理来说发现不了,没想到那年厂里来了一批实习生,说是对口职业学校的帮扶任务,小崽子掌握的全是理论知识,上手全部完蛋,那次的活全是废料,人家催得急,原卫平说拿以前的废钢顶上,这才出了差错。”
徐望拿着笔在本子上乱画,他咳嗽一声,“讲重点。”
张集不理他,按照自己的节奏接着说:“他们问我愿不愿意多做几年牢来换钱,我当时没听懂,因为倒卖废钢本身就要坐牢,那个人在我倒卖的数字后面加了个零,说只要我认罪,剩下的他搞定,我儿子也会被接走。”
“这你就信了?”徐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不觉得张集会为这种空头支票买单。
“我当时不得不信,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但我没想到他们有这样一手遮天的本事。”张集叹了口气,他拽着手腕上缠着的标签,上面的文字已经有些模糊,“为了顺理成章的把景之送走,他们做了一张三年前的离婚证,又给我看了一些我压根不明白的文件,我和他们说达业一年也产不了两千万的钢,他们说不要紧,我只需要在法院点头认罪就行。”
“到底为什么改成两千万?”
“我不清楚,可能是为了给达业作价,反正我进去后老厂长就把达业转手了,这是他们的事,我没参与。”张集说:“我进去后会有人定期给我送一些医学相关的教材,里面通常会夹着他们的照片,景之还给我写了一封信,告诉我他和妈妈一切都好,再后来我就出来了,他把我送到屠宰场待了一个月,然后就让我杀人。”
说到这里徐望一下子精神了,语速都快了起来,“杀谁?”
“不认识。”张集十分冷漠,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个男的,四十多岁,在赌场里输了命,我就是刽子手罢了,他让我先切掉那个人的手指头,再把他的胃剖出来,最后再缝好。”
郑直忍着恶心问道:“他是谁?”
“不认识,我只见过他一次,听他们管他叫常老板。”
“你能记住他的长相吗?”徐望掏出手机翻找常中生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张集没看屏幕,反而转向另一边,“他永远在暗处,我们都没见过他的脸,不过他们那里很割裂,有人想救他,有人想要他的命,我的老板一开始想要他的命,后来又要救他。”
“你老板是谁?”
“林斌。”张集看向郑直,眼神里透着阴郁,“这是我自己查的,我们只在入狱前见过一次,很奇怪,我出来以后他好像大变样了,不过他手底下的人嘴不严,总能问出来一些东西,金宁应该就是他联系的。”
徐望疑惑地“嗯”了一声,之前为了寻找突破口在审问金宁的时候特意问过,她并不知道是谁要与她合作,当然,如果她清楚对方是林斌,那么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这听起来有些恐怖,金宁的命运就像一根断了的麻绳,林斌不在乎她的感受,只管按自己的需要在上面打结即可,松松放放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可惜那个姑娘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她非要拉着原家的小子一起死,那小子只不过是个没城府的畜生,加上林斌的关系肯定会保他,那天晚上我去杀金宁,就是为了把原明伟的过错加在她身上,可没想到还有个警察。”
“你没踩点?”郑直不相信那些人培养的杀人工具连这点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