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勾陈一哦了一声,然后在通讯录里找到宋明明并打了过去。
“郑哥,你怎么样?”宋明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他没事,刚做完手术。”勾陈一回复道,“他想问你常中生的尸体找到没?”
“没有,我们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也根据气象模拟图着重排查了,但还是没找到,现在找了专业的潜水队下到水底看有没有暗道或者是其他的逃跑路线。”
“他有没有可能没掉下去?”郑直回忆了一下,勾陈一掉下去的时候他也中弹了,孙建树第一时间上来查看他的情况,并没有确认常中生是否坠崖掉进水库。
“不可能,我们在山下埋伏的同事听到了他入水的声音,而且他站的地方是一个垂直悬崖,就算是有特殊的工具让他挂在上面,他移动到山里需要转到另一面,对于一个中枪的人来说不太可能实现。”宋明明叹了口气,“现场有我和孙队长呢,郑哥你好好休息,有常中生的消息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辛苦了。”
郑直刚说完话勾陈一就把电话挂断了,他把手机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默默地拧开可乐。
郑直把脑袋转过来看着勾陈一那张气呼呼的脸,“你为什么会去石门山啊?小王给你报信了?”
勾陈一没回话,只是把吸管放到他嘴边。
“嗯,还是可乐好喝。”郑直用手背摸了一把嘴,“要是小王告诉你的我回去可得好好批评他,他这是泄露行动信息,要写检讨,还得被发配到基层锻炼。”
“不是。”勾陈一把瓶盖拧上,然后抽了一张湿巾给郑直擦手,“我猜的。”
“呦,您还会算命啊?”
“你回我消息了。”勾陈一拿出手机点开他和郑直的聊天界面,“一般这种消息你都当看不见,但今天你回了。”
“你这心思还挺细。”郑直感觉自己脖子有点发麻,想换个姿势躺着,结果刚往右转一点就扯到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你去问问护士,止痛针什么时候打。”
勾陈一还没出去,护士正好推着护理车进来,她看着勾陈一说:“给患者打止痛针。”
勾陈一点点头又坐回凳子上,护士看了他一眼,“你别坐下,过来帮忙扶一下。”
“扶哪?”
“止痛针打在屁股上,你过来扶着他侧过去一点。”护士指着郑直的腰,“顺便把他裤子脱下来。”
郑直的脸刷一下红了,他开始庆幸李富德没来陪护,又开始头疼陪护的居然是勾陈一。
这个世界上觊觎他屁股的人应该没几个,其中有一个正在扒他的裤子。
他还没法反抗。
“郑哥你别动,大夫说这两天你这个手都不能乱动。”勾陈一一手扶着郑直的后背,一只手去拽他的裤子。
“放松。”护士在郑直的后腰上拍了两下,“越紧张越疼。”
勾陈一的眼神和护士手里的针头一起戳进郑直的屁股里。
“这个止痛针大概可以维持两三个小时,如果后半夜还是觉得疼可以再去护士站喊我。”
勾陈一把郑直的裤子提上,然后慢慢把人放平。
郑直听到护士关门的声音,咬着的牙终于放松了。
“操,真他妈疼。”
【作者有话说】
郑直手术后所有反应均为真实故事改编(问就是去年本人做完手术后的真实体验)
还有就是郑直一直不知道李富德来过,因为麻药劲没过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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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止痛针的效果没有达到预期,连续两针下去后郑直还是疼得难以入眠。勾陈一再一次去护士站召唤白衣天使,却被告知已经使用了最大剂量,短时间内不能再打了。
“还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吗?”勾陈一眉头紧锁,但说话的语气却意外的温柔。
护士摇摇头,“只要不是特别剧烈的疼痛我们都不主张再次用药,而且患者这个疼痛感是会不断降低,再等几个小时就会到一个忍受的平均水平。”
勾陈一无奈地回到病房,看见在微黄的灯光下,郑直紧闭着眼睛,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他走过去拿起毛巾擦了擦郑直脸上的汗,然后放下病床一侧的挡板,尽量坐的离郑直近一些。
郑直的眼睛微咪着,疼痛和疲惫让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没事儿,我就是平躺着睡不着。”他牵起嘴角,然后屁股用力抬起后往旁边挪了一点,“你也别老坐着了,这个床宽,上来躺一下,等到天亮了回家睡一觉。”
“我不困。”勾陈一把手放在郑直的胸口然后轻轻地上下挪动着,企图通过抚摸让床上的人放松,“你躺回来,别压着。”
“别摸了。”郑直觉得有些痒,他把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在勾陈一手上,“本来就没吃饭,越摸越饿。”
勾陈一反手和郑直的手十指相扣,为了不让郑直抽走他还使了点劲儿摁住了,“你要是不睡我们就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郑直点点头,“说什么?”
“随便聊聊呗。”勾陈一笑了笑,把胳膊拄在桌子上撑着脑袋,“你之前有没有调查过我?”
“查过一点。”郑直想起来之前托小周帮忙私下调查,还许了人家下次一起团建的好处。
“你都查了什么,让我听听神通广大的郑警官得到的消息准不准确。”
“你外公是著名实业家勾先云,外婆是书法家乔清。”郑直歪着头看他,“书香世家啊勾公子。”
“还有呢?”
“陈鸣最初起家的钱是你外公出的。”郑直抽了口气,缓缓调整自己的姿势,“就查到这么多。”
郑直其实还深扒了一下勾陈一的爸妈为什么离婚,他童年的生活经历,家里人都因为什么去世……但这些事不适合在当事人面前讨论,至少郑直做不到。
“差不多吧。”勾陈一嘴角放了下来,“我都快三岁了我妈了才知道陈鸣有一个青梅竹马,你说她傻不傻,一辈子被男人哄得团团转,从一个坑里跳到另一个坑里。”
“不说这个了。”郑直用拇指搓了搓勾陈一的骨节,“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有啊。”
“把灯关上吧,照得我不舒服。”郑直抬眼看了看那盏灯,“还有勾公子查不到的事情?”
“当然。”勾陈一起身关掉那盏灯,但手一直牵着郑直没撒开。灯光熄灭的一刹那,窗外的月光变成主角,在郑直脸上画出一条分界线,勾陈一俯下身,让嘴唇接近郑直的耳廓,眼睛却长在对方的鼻梁上,“感情这种只能装在心里的东西我就查不到。”
“今天李队没来吗?”郑直刻意岔开话题,反正勾陈一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套招式,个个都不难,个个他都破不了。
说白了,他现在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他喜欢勾陈一,不管是初恋情节也好,还是寂寞太久也罢,虽然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但是那话怎么说,有了他就不想选别人了,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别的选项。
他想把那段恋爱捡起来重新谈谈,可是勾陈一当年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一下把他冲进沼泽里,任他手脚翻腾也逃脱不了心中对自己的审判,一个小人拿着皮鞭站在他心间儿上不停提醒他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即使是这么多年以后再次相遇,勾陈一对那件事的态度依旧是不解释、不提及、不明说,他怎么能敢再把自己的感情交出去呢?
或许网上说得对,新的感情永远是旧感情痛苦的解药,时间抹不平的就交给其他方法,问题只有最优解,没有唯一解。
“他来了,但我看他有事要忙,就让他走了。”勾陈一顺着郑直的话接着往下讲,“我看他今天没去现场。”
“案件需要保密。”郑直闭上眼睛,疼痛逐渐消退,困意逐渐占领他的大脑,“徐望过两天出来是不是能和我放在一个病房。”
“他哥要给他挪到万盛去。”勾陈一把郑直额前的刘海搓成细卷,“你要是想和他一起养病,到时候咱们也转院。”
郑直哼哼了两声,勾陈一直起身子,发现郑直已经睡着了,他这才放下心来,掏出手机给陈妈发消息。
早晨六点二十,护士进来查房,郑直被开门声惊动睁开了眼,发现他和勾陈一的手还扣着,连忙抽了出来。
勾陈一一夜没合眼,此时眼下已经泛青了,下巴上的胡茬也冒了出来。他站起来让出病床旁的位置方便护士问话。
护士把好几张单子放在床头柜上,嘴里念叨着今天要做的检查,孟大夫的意思是不放心,毕竟是中了子弹,还是应该全方位看一看,不要有什么遗漏才好。
郑直的□□已经醒了,但精神还有些发懵,除了点头和讲“辛苦了”也做不出其他的反应。勾陈一帮护士把仪器推出去,回国身又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会儿陈妈来送饭,你要不再憩半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