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所以,你刚刚思考的这段时间,是在想帮我口的可能性?”
“呃……”蒋昭南怔了怔,随后垂下头,低低地说了句,“嗯。”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蒋昭南。”祁砚知忍不住弯着眸子笑得格外开心。
“什么有意思?”蒋昭南倒显得十分担心,“你现在不难受吗?真不需要我帮你?”
“老实说的话,需要。”
祁砚知没再笑了,望着蒋昭南的眼睛却仍然蓄着愉悦,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蒋昭南的面颊说,“但我不想你用这种办法帮我,这对你来说太勉强了。”
“而且—”祁砚知另一只搁在椅子上的胳膊顺着蒋昭南的脊背慢慢挪到他的后腰,然后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蒋昭南的屁股。
蒋昭南不自觉腰腹一颤,祁砚知觉得有趣,脑袋栖近他的脸颊,在蒋昭南的耳边轻声说,“而且宝贝儿,比起你用手或者用嘴帮我,不如努力一下,用这里帮我。”
说罢,停在蒋昭南屁股上的手掌又开始向下游移,目的明确到蒋昭南想忽视都不行。
“够了。”蒋昭南深吸口气坚决地攥住了祁砚知还在作乱的指尖,然后神情认真且专注地盯着祁砚知的脸说,“我说过了,我不做下面那个,除此之外,用手或者用嘴我都无所谓。”
祁砚知闻言表情先是怔住了,反应了一会儿才重新恢复了他原先打趣似的神色,被蒋昭南攥住的手臂也没骨头似的松垂下来。
“跟你开玩笑的。”祁砚知笑着说,“我知道咱俩还没解决上床这个问题,所以短时间内也没想过要用那种方式纾解欲|望。”
“不过没关系。”
祁砚知像只善解人意的妖精,一步步设下陷阱诱人跳下去,又故作清白地把自己当成宽容的救世主。
“我尊重你的想法,男朋友,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在我身下的话,那我也是可以—”
“让你在上面的哦。”
真奇怪,祁砚知明明是笑着的,蒋昭南却好像能看到这张面庞背后的不甘与委屈。
是他太过分了吗?蒋昭南想。
在此之前,他没谈过恋爱,更没想过会和一个男人谈恋爱,所以理所当然地,他潜意识觉得自己应该做上面那个,用原始的、作为男人的本能进入恋人的身体,从而全身心地、彻彻底底地占有对方。
可是现在,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祁砚知是男人,并且是一个想进入他的男人。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蒋昭南到现在都还不确定男人间的上下究竟代表着什么,如果仅仅只是无用的面子,或是某种占有欲的象征,那蒋昭南觉得,或许做下面那个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别重要且急需解决的问题,那就是……
两个男人上床到底该怎么做啊?!
不开玩笑,上次他找程凌要的视频都是作为攻方需要学习的资料,因为画面实在过于直白,且里面的攻大多不怎么讲究技巧,于是蒋昭南也就匆匆瞥几眼了事,毕竟整个过程都跟他想的差不多,他到时候只需要找准地方就行。
可如果躺下来当受的话……
“啧。”蒋昭南忍不住在心里斥了一声,因为没想过做下面那个,所以目前他对这方面的认知几乎为零,如果以后真的改变想法了的话,要不……
改天去找辛逾白要点视频学一下?
“在想什么?”祁砚知眼见蒋昭南开始无意识皱眉,这是一种已经陷入沉思的状态,于是祁砚知就这么静静观察着他的微表情,直到蒋昭南缓缓展开了眉头才淡声询问。
“在想,我可不可能做受。”蒋昭南望着祁砚知的眼睛,诚实说。
“你是说,你在犹豫能不能当下面那个?”祁砚知面上不显,心下却十分惊讶。
“算是。”蒋昭南应道。
“那结果呢?”祁砚知问,“得到答案了么?”
蒋昭南闻言不禁叹了口气,然后说,“暂时没有。”
“不过就像你说的。”蒋昭南接着补充道,“这个问题现在还没办法解决,但不代表以后也解决不了。”
“祁砚知,”蒋昭南攥紧了拳头,语气无比认真地说,“如果你会为此想办法改变的话,那我也会努力克服以前的心理阴影,试着了解一下,如果是受的话,上床该怎么做。”
第87章
“你……”祁砚知知道蒋昭南这人容易心软, 所以才选择以退为进,时不时强调自己或许可以做下面那个,一方面是想先安抚蒋昭南的情绪, 避免他接受不了而决定分手。
另一方面,祁砚知又不得不承认, 他的确有想过利用这点让蒋昭南对自己感到愧疚与亏欠,毕竟以前他就跟段远说过, 要是真上床的话,一切都以蒋昭南舒服为主, 至于他自己是否爽到, 那都得建立在蒋昭南身心愉悦的基础上。
所以对祁砚知来说,虽然他很想当攻,很想欣赏蒋昭南在他身下、因他而兴奋的表情,但如果蒋昭南实在没办法接受的话, 祁砚知最后大概也会妥协。
只是妥协之前祁砚知必须得从蒋昭南身上拿点儿什么,一个承诺也好, 一阵心疼也罢,祁砚知向来没什么安全感,为了不分开, 他只能一次次试探、一遍遍尝试,争取在蒋昭南看透他的本性之前,占据这人心脏空隙的大部分地方。
卑鄙么?
当然很卑鄙。
可祁砚知没有办法, 一个人在黑暗里独行太久了, 如果这辈子都没见过光明, 那他没什么好说的,活与不活都差不多。
但问题是他现在见过光了,而且光此刻就离他这么近, 稍稍一伸手就够着了,那他能允许光短暂地经过,又永远地离开吗?
是个人都不会吧。
那么卑鄙就卑鄙吧,反正高尚者生来富足,所以什么都不缺,只有像他这种心性足够卑劣的人,才会死死抓住河流表面的最后一朵浮萍,因为那是唯一能救他命的东西。
“祁砚知。”
“祁砚知?”
“祁砚知!”
汹涌湍急的河流消失,水声渐息,耳边焦急的呼唤慢慢撞击耳膜,祁砚知缓缓抬头,眼前模糊到接近虚无的景象渐渐回归分明,刹那间,那张第一眼就心动的俊脸在祁砚知的瞳孔里无限放大。
“怎……怎么了?”祁砚知莫名觉得头有点疼,勉强撑出一个微笑看向蒋昭南。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刚刚叫你那么多次都没反应!”蒋昭南一脸担忧地捏上祁砚知的下巴左转转右转转,大有一种仅凭眼睛就要把祁砚知看明白的势头。
祁砚知怕再这么近距离看下去,自己本来没毛病都得被蒋昭南看出点儿毛病,于是他赶紧反握住蒋昭南的手掌,将他作乱的指尖包入手心。
“好了好了,别看了,我真的没事。”祁砚知无奈地说。
“真没事?”蒋昭南还是有点不信。
“真没事。”祁砚知轻声笑了一下,然后转着眸子补充道,“就是突然有点头疼,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为了尽快转移蒋昭南的注意,祁砚知侧头看了眼二楼的方向说,“你不是想早点洗漱睡觉吗?桌上那些碗我来收拾,你先去洗澡好不好?”
“不好。”蒋昭南满脸严肃地望着祁砚知的侧脸说,“头疼得休息,你现在就坐在这儿不要动,等我把碗筷收拾好了再跟你好好谈谈。”
好好谈谈?
祁砚知心中一惊,这玩意儿可不兴谈啊!
“等等,蒋昭南。”祁砚知赶忙拉住蒋昭南手腕不许他走。
“什么?”蒋昭南不解。
“我……我突然觉得头不疼了。”祁砚知紧紧抚着额头,尽量显得不那么心虚地说。
“哈?”蒋昭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皱眉问,“怎么突然就不疼了?”
“祁砚知,快点老实交代,你从哪句话开始诓我了。”
“不是。”祁砚知攥着蒋昭南的手腕一脸真诚地说,“我刚刚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只不过中间稍微……稍微开了个小玩笑,但我保证,至少现在我这头是真不疼了。”
“而且不仅不疼—”
祁砚知“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与已经站直的蒋昭南慢慢对视,“我现在也能差不多算得上生龙活虎吧,如果不信的话,蒋总要不要检查一下?”
说罢祁砚知就笑着凑近蒋昭南耳边,声音蛊惑地说,“不但可以随便摸,还能脱衣观察噢。”
“怎么样蒋总,动心了吗?”
祁砚知说完就朝蒋昭南的后颈瞥了一眼,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人的身体就是比嘴更诚实,而且还不怎么经逗,稍微撩拨一下就跟发烧似的,脖颈通红一大片,简直想不注意都难。
唉,有时候虽然觉得写歌很有趣,但现在看来,明显欺负正经人更有趣。
“行了,都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了,应该确实是没什么事了。”蒋昭南偏过头,低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