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阿索罗不理解也不愿意,强调:你差点死在这儿!
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没事儿。,翎九挤出笑。
阿索罗无语,第一次高声斥责翎九:没事儿?你现在说话全是气声!还没事儿?识海被毁,灵脉全断,你以后修行根基可能就这么没了!你管这叫没事儿?
师兄,翎九胸闷气短,情急之下也说不出话,只能双目通红望着阿索罗,恳请对方改变主意。
阿翎,别急呀,我们慢慢说
莹绒忙给翎九渡入灵力,让对方好受些,见人双目噙泪,终于还是心软,扭头对阿索罗道:
前辈,阿翎说的有些道理,毕竟我们五人同来,也得同归才是,不然留下谁,都是个变数,万一影响以后的事,那不更糟了。
听了莹绒的理由,阿索罗总算松口。
再说吧,先等阿翎养好伤。
这日,翎九靠榻望着外面发呆,眼前忽然出现一束花,清香扑鼻,她对沉月笑:你在哪儿找的?
一个月前种的,用术法催了下。
沉月盘腿上榻,坐翎九对面,低头捣药。
见你这几日闷闷不乐,想着看见花应该会开心些。
谢谢。
翎九低头轻嗅花香,忽的想起八哥,当初八哥说要去北海替玄冥族长养护一株快死的兰花,经年没有联络,也不知对方情况如何,是否安好。
沉月见翎九深思,问:想什么呢?
家人。,翎九拨弄花卉,我有位哥哥,也很喜欢花草,几年前他有事离家,还托我帮他看花圃呢。
只是可惜,之后她便被赶出南禺,估计八哥的花圃全成花肥了。
听翎九谈起家人,沉月观察翎九神情,有些羡慕:
阿九的家人应该很疼你吧。
嗯。,翎九点头,我有两位姐姐,六位兄长,他们都对我极好。
寻常人家是不是不像凤凰宫那般绝情。
对于沉月的询问,翎九愣住。
想起莹绒说过在剐龙台发生的事,意识到对方约莫是对凤凰宫心灰意冷了。
其实我家在南禺也算大族,我父亲常常提起祖父所言,道只要有片安身之地,能护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便足矣。
听上去,是位很和蔼可亲的老先生。
才不是呢,我父亲可怕祖父了,说他是个严肃的老古板,大哥和二姐也怕他。,翎九噗嗤笑出声,随即又觉得遗憾,可惜我出生时,祖父已经去世,从未见过面。
连画像都没有么?
沉月奇怪,南禺重视祭祀礼,会把祖宗容貌画像甚至雕塑,以此来供奉,修为高深的甚至会留下幻相。翎九既然说她家是大族,不该从未见过祖父容貌,不合理。
翎九摇头:没有。
如果你祖父活着,肯定也疼你。,沉月见翎九失落,安慰对方,你不是老幺么,家里一般都疼老幺的。
嗯。
翎九倒是不怀疑,听父亲说,祖父曾给他们兄妹都留了一份宝物,她的那份至今还在父亲那儿保管,说要等她长出尾羽后再给。
倒是越发想家了。
翎九收敛思绪,问沉月:今日怎么没见到幽篁上神?
去神祇殿了。,沉月面露担忧,不知为何,我这几日总觉得心慌慌的,好像要出事般。
说着,想起翎九从未问他凛霜的事,不由得奇怪。
你不担心凛霜吗?在南禺你可粘她了,一会没见到,都要追问对方在哪儿。
我,翎九放下花束,望着窗外叹气,我不知道。
自从发现凛霜和琅简本是一体后,她便不敢再想对方。
沉月,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一位女子,想和她长相厮守,交颈颉颃,你们经历千辛万苦,共许生死,好不容易排除万难,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她突然消失了。
然后你找啊,找啊,终于又寻到了她,只是她忘记了你,忘记了你们经历的一切,你还没来得及让她想起,她便元神出窍,回归本体。
你又遇到了所谓的本体,那人容貌与你所爱之人一模一样,元神也一模一样,身形姿容皆一模一样,只是脾气性格、行为处世却又天壤地别,与从前没有半分相似。
若这般,眼前人还是故人吗?
第121章 来自将来
这些事,还是沉月第一次听说。
心疼地看着翎九,难过对方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坎坷,担心对方会一直这么消沉下去。
不知为何,他对翎九,心中有种特殊的情感。
从第一次遇见,便觉得这丫头,与他有很亲切的熟悉,一种说不清的羁绊。
想不出什么话安慰,或许说出事实更好。
阿九,其实从她忘记你的那一刻,便不是你心中那位能长相厮守的爱侣了。
瞎说。,翎九不信,那就是琅简,只是失忆而已。
没有与你一起的记忆,便失去了对你的情谊,她对你没有牵挂、没有体贴、没有怜惜,不是陌路人是什么?除非她想起一切,否则即便身在咫尺,终究情分不再,故人未归。
是这样么?
翎九陷入沉思。
对凛霜的情感,她辨认的清。
在南禺相处的那段时日,一切的讨好和照顾都是出自害怕琅简以后会有意外,没有一丝对凛霜本人的关心,她很清楚。
所以这几日她也想通了。
纵然琅简与凛霜都是青龙神君,可还是不一样的。
但沉月却说,从琅简忘记她的那刻,便不再是*从前的琅简。
她倒没想过这点。
琨清,对,琅简有了新的道号,叫琨清。
这名字一听便知,意味着昆仑墟和清源洞府,没有她的痕迹。
是琅简自己取的吗?
翎九苦笑。
原来,她与琅简从未重逢过。
见面不识,可怜的是对方,可悲的是自己。
阿九,外面太阳很好,我们出去散散心,如何?。
沉月见翎九神情悲戚,想转移对方注意。
好。,翎九点头,搭住对方手臂,一步一步,挪到屋檐下时,已经出了一身汗。
能走到屋檐了,看来恢复了些体力。
上次莹绒和傻刀一左一右搀扶,她费了九牛二五,进气短出气长,眼前发昏,也只是走到屏风处而已。
那时她便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就像姬伯玉师伯那散过架的傀儡,龙珠便是签灵线,只能勉强维持她活着的程度。
识海被毁,没有灵力护体,混沌之气不散,加上体内七杀不止,她随时可能死亡。
师兄眉头从未舒展,莹绒也偷偷哭过,傻刀一日比一日沉默。
翎九只能佯装不见不知。
也因此许多事,只能和沉月聊,比如琅简,比如凛霜,比如她茫然不定的情愫。
冬阳明媚。
远处的竹林和近处的长藤,在阳光笼罩下都闪烁着银色的细碎光芒。
看起来,比屋内要暖和许多。
正在练刀法的傻刀瞧见她,忙不及推轮椅过来,很顾忌她的状态。
老大,坐着歇歇吧。
我想站会儿。,翎九笑,扯住沉月衣袖,微微侧身,想要下台阶。
见傻刀紧张伸手虚扶,翎九忍不住吐槽。
不至于
刚说罢,右腿便脱力,随即左腿剧痛,整个人朝下坠,即便沉月眼疾手快架住她,台阶还是硌到了后背。
衣衫渗出血,傻刀吓得大喊后院晾衣服的莹过来。
被沉月抱回睡榻,翎九对慌张跑来的莹绒笑。
我没事儿。
有没有事儿看了才知道。,莹绒放下纱帘,掀开翎九衣衫检查后,出来拿药瓶,示意傻刀和沉月先出去。
结的痂裂开了,得上药。
药水沾染皮肤,如针扎般刺痛,翎九龇牙咧嘴,向莹绒念叨力道轻些,庆幸师兄没在,不然免不了一顿数落。
我都没用劲儿。
莹绒心疼,放缓了涂药的动作。
多日来,她看着翎九在生死之间徘徊,本就提心吊胆,一直担心对方的身体,今日这事终于让她的温和脾气破功,也是蹦断了最后一根弦,忍不住迁怒沉月。
他也是,你的状况他不知道么!还瞎折腾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