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蛇?”
“嗯,但出现的几率不大。”
之前还未回青州上学的时候,有次回家就见一条又宽又长的黑蛇躺在家门口处,大约十五厘米左右的。
当时邻居家养了只奶牛猫,散养的,爪子按在黑蛇身上,只要蛇一动就抓它,那条蛇愣在原地,根本不敢动——
邻居还说,只要有一条蛇,大概率就会有另一条,因为它们经常是双蛇一起出来。
所以也没感觉到多害怕,但如果单独遇到,肯定是怕的不行。特别是草多的地方,就害怕突然出来一条小蛇。
虽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遇上的,但心里还是默默祈祷“不要来蛇,不要来蛇”。
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两人一前一后的照着,作用不大,但不至于摔倒。
杂草有些多,踩在脚下有些潮湿,玻璃跟屋檐的连接处,有不少的蜘蛛网,拿起手电筒往里面照,除了古早的家具以外就不剩什么了。
掐腰叹了口气,突如其来的风吹得身上有点凉嗖嗖的,枯枝拍打的声音也有些渗人,不禁让她身体一抖,声音也有颤音。
“卿山,你害怕么……”
“你怕吗?”
“……有点。”
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一双温热的手包住,害怕的心瞬间安了下来。
“那我牵着你,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先回去等明天天明再来。”
反正什么时候看都行,也……不太急。
谢卿山是这么想的,但确实也很急,迫不及待的想看遍这里的每一处,想寻到一丝来自妈妈的踪迹。
“还是今晚一块看完吧,明天我们出去找苏稚。”
“嗯,听你的。”
屋门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门框上的尘土也掉了下来,连带着几块墙皮和碎石。
眼前的一片黑暗,不禁让她想起了之前偷摸看鬼片的时候。明明怕得不行,却非要看,等鬼突然探出头来,不仅是感到害怕,还有刺激——越看越上瘾。
可能是看多了的原因,导致有时候一个人在黑夜里待着,脑海就会不自觉的幻想旁边有鬼,时不时还会环顾四周看一眼。
现在有谢卿山陪着,胆子倒是大了些,也会觉得安心。
总觉得,牵着自己的人无所不能,无畏不惧。
四方桌上已然落了不少层灰,轻轻一抹就是满手黑,电灯泡也是老式的,衣柜也是木头的,看这架势,感觉有十多年没人住了。
墙上有根掉了颜色的绿线,轻轻一拉灯泡就亮了,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两人有些错愕,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还有电……
光线有点暗,但比手电筒好多了。
再往里走就是卧室,感觉像是在野外探险一样。
澄一纯:“太刺激了。”
真的太刺激了,明明害怕又不想走,真是又菜又爱玩!
卧室里,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相框,相框里有一男一女,男的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看起来凶神恶煞。
女的除了胖些,就没有别的明显特征。
“一点都不像。”谢卿山垂眸,冷冷的盯着相框说。
“嗯?什么?”澄一纯问。
“明明是亲生父母,生出来的孩子却一点也不像他们。”谢卿山说。
没见过周来弟,但见过温游满,要是拿她那张脸来做对比的话,确实不像。
转头间,余光瞥见了一处不起眼的桌子角旁,摆着一个白色的饮料瓶子,里面插/着一朵花,顺着走了过去。
蹲下,发现是蝴蝶兰——
原本是三朵,因没有水灌溉枯成了一朵。白色的花在这里很是明显,顽强不息——好似再等什么人。瓶底已有了片绿底,时间长了都会有,见到花的时候两人先是一愣。
随后,澄一纯才问,“蝴蝶兰?说不定是你妈妈养的。”
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季阿姨说过,她喜欢蝴蝶兰,她要是喜欢,我也喜欢。”
往谢卿山身边靠了靠,抬头笑道,“我也喜欢。”
没关门,外面有强风吹了进来,玻璃好似快要被吹破一样,一直在响——
拿起瓶子站起身,不知是不是因为风的原因,蝴蝶兰轻轻一吹就散了。落在的不是地上,而是飘在了谢卿山的肩头。
就好像等亲人来,在等她的到来。
先是一愣,接着就感觉双肩上有一双无形的手搭了上来。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眼前莫名浮现周来弟的面孔。
谢卿山顿时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失去很久了的东西,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澄一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也许真如那天所说,离开的亲人可能会以别的方式存在于你身边。
陪你到生命结束再次重逢——
只不过,现在在谢卿山眼里,周来弟是亲眼看到的,是清晰的,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身体才变得透明。
临散之前,周来弟笑了笑。
大抵是因为是内心深处最想看到的人,所以才会出现幻象……
等蝴蝶兰飞离双肩的那一刻,眼神才逐渐暗淡下来,瓶子空了,眼前也空了,只留下了枯枝干,“我看到妈妈了。”
澄一纯点了点头,“说明她一直在你身边。”
之后两人便带枯枝回了家,重新放到一个新的瓶子里,愿它重新生长出新叶。姥姥为她们收拾出来了一间屋,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村里就开始流传“周来弟她娘家昨天亮灯了,好像是有人回来了。”
第31章 31
三人约好了十点钟在村口集合,第二天起得有些晚,洗完漱足足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外面的强风吹刮着树枝,地上的尘土被风卷起。
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吹进眼睛里,原本不易出门的,可今天是元旦,而且下午又要打车回青州。
所以想了想还是聚聚吧。
期间苏稚给澄一纯发了三十多条消息,不是语音通话就是电话轰炸。也许是昨夜睡眠太好,导致今天早上根本没听见。
播回去的时候,能听见对面瑟瑟发抖地声音,“喂、喂,你们人呢!不是说好十点的么?!”
明明隔着手机,却还是不自觉心虚低下了头,摸了摸耳垂,小声解释,“不小心起晚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对面:“……”
安静了好一会儿,良久,苏稚才又对她说,“那你快点,我在村口都快成沙漠里的仙人掌了!”
闻言,笑着连忙应“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跟老人家报备了一声才出去,怕找不到人担心。刚出大门,迎面就袭来强风,地上的小石头被吹起,刮到脸上有些疼。
“我们应该带个口罩的。”
澄一纯闭着嘴说,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
“这一趟出来没准备口罩,待会路过药店的时候去买些吧。”谢卿山说。
反正能遮一点是一点,赞同的点了点头。
村里就有东方药店,还不小。
就是口罩有点贵,五块钱一个,堪比疫情期间。
医生问:“要几个?”
谢卿山:“两个。”
“唉!”听到后澄一纯立马出手打住,说,“要三个。”
谢卿山:“……”
到了村口,就见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绿色不明物蹲在那儿,面对着杂草。
两人走过去,澄一纯轻轻拍了拍小绿,“我们来了。”
风声太大,根本没听到她们的脚步声,所以被拍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慢慢悠悠的站起身。
深绿色长袄和绿色恐龙睡裤,很奇怪的穿搭。转过身时才看清她的脸,微圆,带着一副金框圆眼镜,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
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一眼,反应慢了半拍,几秒钟后才激动的在原地跺脚,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澄一纯,“好想你呀纯纯,你都好久没回来看我了!”
不过才几个月而已,也算不上很久——但还是轻轻回抱了回去,“好久不见,元旦回来刚好能和你出去玩玩。”
等两人分开,转眼又看向旁边直直盯着她们一举一动的谢卿山,上下打量一眼,又好地打了声招呼,“美女你好你好,我叫苏稚,你就是她在青州那边儿的新朋友吧!”
出于礼貌,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声,“不仅是新朋友。”
这句话让苏稚有些发懵,“啊?”
不明所以的指了指她,转头问澄一纯,“不仅是新朋友,难不成你们很早久认识了?”
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苏稚心里犯了疑。
略带不好意思的抬眸看了谢卿山一眼,然后紧急收回了目光,凑到苏稚耳边小声说,“等晚上我再告诉你。”
苏稚抱臂,带着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不对劲,太不对劲,太太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神神秘秘的——”
走到谢卿山身边自然而然的挽住她的胳膊,“我们去泰华城看看吧,已经很久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