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过了一会儿,胡星噔噔噔跑进来,非要拉着他出去。
  老板脸上不情不愿,脚步顺从地和她走出客厅。
  胡星嘴角扬起, “老板, 你看看!”
  他顺着胡星的话, 看到被指出来的那片空地上,整整齐齐写了一串祝福语。
  “祝老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心意是好的, 但是有些超前了。
  老板看着她, “你觉得我多大了?”
  胡星:“反正比我大。”她看着老板有些不高兴, 立马补充:“等老板七十岁, 我再给你写一次。”
  这句普通的狗腿发言不知为何使得老板喜笑颜开。
  老板关切地看着胡星热腾腾的小脸,“别出去了, 小心感冒。”
  这话猫不以为意, 笑话, 她还没感冒过, 胡星不屑一顾,看着老板锁骨还能露出来的穿搭,觉得他这是杞人忧天。
  “没事的,我穿的很厚。”她推开老板, 又跑到雪地里。
  她也不算普通的人类,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冻着,老板看着胡星在雪地里踩花,犹豫了下,就进去了。
  反正是寒假,怎么快乐怎么来。
  杜宾进来的时候,胡星还在外面堆雪猫,这可比雪人难搞多了,胡星捏得手都红了,还是觉得这猫不够形象。
  杜宾手里拿着一个捏鸭子的工具,轻蔑地看了一眼胡星,手堆了堆雪,用夹子夹出一个非常生动的小鸭子。
  胡星失去理智地怒吼:“作弊,这属于作弊。”
  杜宾:“你去告老师啊。”
  他一口气捏了十来个鸭子,胡星堆的猫尾巴还掉了,他得意地笑着,转身离开。
  胡星在他背后狠狠地丢了一个大雪球,但那厮皮糙肉厚,不以为意。
  杜宾来找老板是因为他想请几天假,据他所说,他老家有点事儿。
  老板不解:“你家不就你一条狗吗?”
  杜宾假装没听到,把假条递给老板,态度有些坚决。
  这家伙去年一整年都有些奇怪,老板都怀疑他自己偷偷出去绝育了,才性情大变,变得莫名奇妙。
  但是最近在下大雪,路上也不方便开车,老板也决定居家办公,于是勉为其难答应了杜宾的请求。
  老板看着杜宾的脸,突然问:“你今年多大了?”
  杜宾收起假条,自然地问:“狗龄还是人龄?”
  老板瞪了他一眼,杜宾又说:“人龄二十九。”四舍五入得有点多了,但是没过周岁生日就不能加一岁。
  雪下得更大了。
  杜宾出去的时候,胡星一连朝对方身后投射了五个雪球,但是没舍得破坏杜宾捏的小鸭子。
  杜宾正要反击,胡星就溜进去,嘴巴一张就要喊老板,他就只能作罢。
  晚饭开始前,胡星才做好自己的雪猫,又把老板拉出来围观一番。
  老板对她的手艺很肯定,连拍了十张照片,有小鸭子不小心入境的照片他都删了,胡星非常满意。
  晚餐吃完,胡星又要出去堆,这次想堆小狗。
  冬夜里气温在零下十度,胡星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就冻到不行,指关节都有些肿胀。
  老板在楼上办公,胡星昏昏沉沉的,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本来还想洗个热水澡,但是一进卧室换好衣服,她就觉得很累很累。
  脸颊两侧热得通红,她用手背反复贴在上面试图降温,但这股热气都氤氲在了眼眶里,眼球都觉得烫。
  她觉得这头重脚轻的症状和当初发|情期的表现实在太想了,一惊,以为自己又到了特殊时刻。
  她手忙脚乱地从柜子掏出欧林当初给她的药,空口吞下去,差点被噎住。
  胡星看了看时间,老板还没睡,想起上次发|情期自己的表现,又变成了小猫。
  她一歪一歪地爬上楼梯,感觉四个爪子都没力气,和上次精力满满完全不同。
  老板在书房里看书,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一看,就发现那只走得歪扭七八的小猫。
  他放下书,走到小猫面前,看着猫咪状态不太对劲,像是假酒喝多了,走路都不稳。
  他抱起猫,摸着她的脑袋,本来是想安抚它,却觉得手下的温度有些反常。
  猫咪看着蔫蔫的,眼神也耷拉着,连踩奶的劲儿都没有,脚垫和鼻头都变得湿热。
  老板比胡星聪明多了,立马就知道这是发烧了。
  他把猫抱到卧室,放到床上仔细观察,看它实在难受,用洗脸巾沾了温水擦了擦猫咪的耳朵和脚垫。
  胡星现在要是人形的话,他就能让她吃药,带她去看医生,但是她现在变成小猫,他就有些束手无策。
  老板拿不准她是因为感冒发烧变成了猫,还是自己主动变的,有些心急。
  看着猫咪萎靡不振,生怕她烧到四十度。
  老板搓着猫咪的耳朵,若无其事地说:“你要是人的话,就好办多了。”
  猫现在听不得这些,觉得嗓子也有点肿,上次发|情期她可不是这种情况啊。
  胡星抱着老板的手腕,难受极了。
  她有点羡慕老板,不用承受这种痛苦,心里忧郁地想:“肯定是学得过头了。”
  老板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后,给猫喂了点药,忧心忡忡地抱着猫在温水里泡了个澡。
  “怎么不听话呢?”他话音一落,胡星就蔫蔫地抬眼看了一眼他,对他的指责很不满意。
  老板只好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他应该把她看好的。
  老板:“今天晚了,等明天要是还不好,我就带你去医院看看。”
  胡星一听,这是要带她去绝育,有些后悔跑上来了。
  他能给猫绝育,肯定不能给人绝育啊。
  但现在躺在老板的怀里,实在是舒服,她没法离开这里。
  明天吧,胡星迷迷瞪瞪地想,明天再跑。
  小猫软得跟一滩水一样,摊在老板的手上。
  老板抚摸着猫咪的背,等到它打呼噜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冬天的卧室里,暖气热烘烘的,老板手里收拢着,搭在温热的皮肤上。
  生物钟让他即使没睡了多久,也能按点睁开眼睛。
  手掌下的皮肤光滑,食指下意识在上面轻点,怀里的人被痒得扭腰,嘴里还嘟囔着。
  老板还没睁开眼,心跳快到超音速,他睁开眼一看,就立刻闭上眼睛。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怀里的人睡得很熟,还呼吸潮热,老板没办法,又睁开了眼睛。
  胡星脸颊通红,只露出一个脑袋,脖子以下都覆在被子下。
  他不敢想象,自己刚刚摸到的是什么东西。
  老板这辈子没这么小心过,恨不得变成一张纸,离开她身边。
  七点半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已经是八点了。
  他一抽出自己胳膊,胡星就贴得更近,暖气房里,老板的睡衣轻薄,他僵硬在床上,恨不得晕过去,又怕真晕过去,结果更糟糕。
  他本来要带胡星去医院,但现在这个状态,连叫醒胡星的勇气也没有。
  老板找出额温枪,小心翼翼地在额头上量了量,三十八度,不算高烧。
  酡红的脸蛋也可能是因为室内的高温。
  他把胡星的胳膊塞进被子,看她睡觉也不老实,本来想出去,又怕她踢被子,只好守在床边,看着她。
  自打胡星上学后,老板某些念头就淡了,他以为这样下去,就能真的做一个哥哥。
  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受控制。
  这样必须负责吧。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板兀自沉思,听到胡星打哈欠时,立马钻出了门。
  现在还不适合坦白,中间还夹着一层身份需要说开。
  胡星觉得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很舒服,胳膊在被子里滑动,她的床单是单独换的,毛绒绒的,睡起来没这么丝滑。
  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就知道这是老板的房间。
  看来昨晚是在老板卧室谁的,她翻了个身,觉得嗓子有点痛,咳嗽了两声后,不舒服地揉了揉脖子。
  胳膊露在外面也没有很冷。
  她把被角卷起来,夹在两腿间,还在想自己发|情期的事。
  发现自己在裸睡是在挠胳膊时,毫无阻碍。
  猫腾地坐起来,又意识到不对劲,立马窝回被子里。
  她惊慌失措地向周围查看,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才松了口气。
  虽然现在没人,但是她总担心,不知道老板看没看到,看到她就很难解释了,这情节就像电影里的情节,可她不是什么猫妖啊。
  猫想变回去,但死活也变不了。
  她卷着被子,反锁了卧室的门后,走到老板的衣柜面前,随便挑了一件衣服裹上。
  老板的衣服过分地宽大,猫穿着穿着就有点不满意,对着镜子开始整理。
  挽起裤脚后,又把自己的袖子挽上去,把衣角收进裤子里,才感觉自己穿得精神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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