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赤玉高兴地看向小乞丐,“日后你便是我师弟,好好跟着师父修行,知道了吗?”
“知道了,师兄。”
赤玉又对广清子说:“师父,徒儿要下山历练,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让师弟住我那间吧,也省得给仆役们添麻烦了。”
广清子笑笑,“徒儿心善,那就如此吧。”
赤玉又给广清子行了个礼,“那徒儿这就下山去了,望师父多多珍重,待徒儿回山,再好好侍奉师父左右。”
广清子点点头,“去吧,好生历练,日后这福德观还要看你的了。”
“是,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望。”
赤玉知道自己身负重任,一时不敢懈怠,应了一声就准备下山去了。
转身看到地上的厉不疑,又蹲下来叮嘱了一句,“师弟,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替我多在师父跟前尽孝,好好照顾师父。”
“师兄放心,我一定做到。”
赤玉笑笑,起身便走了。
厉不疑望着赤玉远去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师兄,我等着你回来。”
从那时起,赤玉就如同神明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厉不疑心里,时刻仰望,日日挂念。
厉信跪在莲台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我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
遥望千年周而复始的不断重生,除了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他什么也没剩下。
他又念出了那句经文:玉名无染,诀语不疑,谓决定了知,更无疑染。
厉信长舒一口气,在莲台边打坐,口念咒诀,对玉冠施法。
玉冠感应到了厉信的法力,幽幽闪着碧绿的光,渐渐升起一阵青烟,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又逐渐清晰。
厉信缓缓睁开眼,问:“你是是魂是魄?”
“魄。”
“哪一魄?”
“非毒。”
厉信又问:“你可认得我?”
非毒摇头,“记不清了。”
厉信哽咽了一下,“那你还记得怎么到这玉冠中的吗?”
“记得。”非毒回答说:“当年我肉身被毁,三魂七魄具散,这顶玉冠刚好落在了离我最近处,我便钻了进去。”
厉信深吸了一口气,“疼吗?”
“魂魄离体,四分五裂自然是疼的,不过已过千载,早就记不得那么清楚了。”
厉信缓了一下,又问:“这些年,你可还好。”
“还好,而且我在这玉冠中,能得我生前的法力滋养,如今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
“你能感受到其他魂魄的所在吗?”
非毒凝神试了一下,“不能。”
厉信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太弱了。
按理说,魂魄之间就算是分开了,也会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继而相互聚拢融合。
而赤玉的魂魄都破损的太严重了,竟连相互感知都做不到。
非毒后知后觉,问厉信,“你问了我这么半天,怎么不说你是谁?”
厉信恍然,扯出一个笑,“我是你师弟,厉不疑。”
非毒喃喃一声,“师弟……”
厉信接着说:“你魂魄离体后,地魂找到了我,又跟着我找到了你的其他两魄,雀阴和伏矢。我将他们都安置在了玉石像中,助其滋养修复,你也安心呆在玉冠里,等你们都修复好了,我会将你们融合。等找到其他魂魄,我会帮你重铸肉身,助你重生。”
非毒只是一个残破的魂体,没有能力思考那么多,便懵懵地答应了。
“好,既然你是我师弟,我便信你。”
说完,人影便消失了,非毒回了玉冠中。
厉信将玉冠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放到了盛放三尊玉像的桌案上,走出了密室。
第5章 女鬼索命(一)
常无和常有见厉信出来了,马上围了上去,“厉爷,怎么样了?”
厉信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示意常无去给他倒水,“同之前一样,还需修复。”
常有又问:“严重吗?”
“比起前三个,算好的了。”厉信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冥界的赤玉天魂,“昨日为刘家解煞,耗费了些法力,等我恢复好了,再去一趟冥界。”
“冥界?”常无端着杯子递给厉信,“好端端的去哪儿干什么,您别忘了您可是逃魂,万一被扣下,是要被打下无间地狱的。”
厉信哪能不知道其中厉害。
他当年修习禁术,使魂魄离体,进入一个刚死去的婴儿体内。一甲子为一轮回,周而复始,使得自己超脱轮回之外。
而这些新的载体长大后,相貌也会和他的本体有几分相似,于是就有了世代单传的历家。
“没事,我自有分寸。”厉信猛喝了几口水,“我先回房休息,午饭不用叫我了。”
说完,厉信把空杯子递给常无,就回了自己房间。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厉信的山顶别墅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是刘老爷子突发心悸,正在医院抢救。
刘承给了高价,没过几天,他爸就又出事了,急火攻心之下,话说得也很难听。
常有接完电话只觉得耳朵生疼,没敢把原话传给厉信,只说刘老爷子又不好了。
厉信掐指一算,眉头便拧了起来,“这是又添了‘新病’。”
“厉爷,您打算怎么办?”常有问。
厉信轻哼一声,“他的煞是解了,但业障还在。”
“您不是说他时常行善,福泽深厚吗?”常有不解,“就算之前犯过业障,也该抵消了。”
“话是这么说,但也要看那些债主买不买账。”厉信眼神暗了暗,吩咐常有,“叫上常无,跟我去医院。”
“好,厉爷。”常有应了一声,就去叫他弟弟了。
半个小时后,厉信和常有,常无就来到了刘老爷子所在的医院。
刘老爷子是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的,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浑身插着管,脸色惨白地躺在那儿,看着和死了和没什么区别。
刘承和他姐姐刘嫣站在监护室外,悲痛不已。
见厉信来了,刘承怒目圆睁地冲了过来,揪住厉信的衣领质问:“你不是说我爸的煞解了吗?怎么还会这样,你个骗子,神棍!”
常有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试图扯下刘承的手,“刘总,你冷静点儿,厉爷做的法还从没有不灵的,只是你父亲业障太多,有些债主不买账罢了。”
“你胡说什么?”刘承怒斥一声,“我爸每年不知道要捐多少钱出去,哪来的什么业障?”
“那你也先松手,厉爷既然来了,就是为了给你们家解决问题的。”常无也上前一步。
他不像他哥那么沉着,抓住刘承的手腕,用力一掐,刘承吃痛,直接松了手。
“你……你还敢让保镖动手。”刘承气急,怒视着厉信。
厉信睨着刘承,整理了一下衣领,“你怎么知道你父亲就一点亏心事没干?”
“你少在这找借口,我那么信任你,你却这么耍我?”刘承捂着被常无差点捏碎的手腕。
厉信轻哼一声,“解煞后,老爷子是不是好起来了?”
刘承哑然,因为自从厉信离开后,他父亲确实醒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刘嫣见刘承不说话,气得快步走了过来,“你还在这污蔑我爸,就是信了你这个神棍的邪,我爸才会这样的。”
厉信又轻哼一声,“你爸业障难消被怨鬼缠身,我也只能帮他解煞,至于债主愿不愿意放过他,我做不了主。”
“你狡辩!”刘嫣大声呵斥厉信。
护士想告诫他们小点声,可谁也不敢靠近,毕竟刘家也是医院的股东,谁也不想丢工作。
“是不是狡辩,等你爸醒了好好问问不就知道了。”厉信转身就要走。
刘承见状,马上拦住厉信,“你去哪儿?”
“你们既然不信我,我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就不在这碍眼了。”厉信拨开刘承的手就要走。
刘承马上放缓了语气,“那我就再信你一次,请厉大师帮帮我们。”
厉信心里有火,气刘家对他无礼,更气这个怨鬼让自己名声受损。
他叹了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带我去你家。”
刘承给刘嫣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之后就带着厉信回了刘家别墅。
进了别墅,厉信就感到一阵森寒,虽然没有开窗,但仍有阴风吹过。
他顿时更加确定了是怨鬼索命,于是问刘承,“你爸之前没有心悸的毛病吧?”
“没有。”刘承一脸阴沉,垂头丧气地说:“本来都好好的,这两天吃东西也比之前多了些,可今晚他刚睡下不久就做噩梦,惊醒之后就胡言乱语,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他说什么了?”
“什么……别找我找他,我做的还不够吗,……什么……什么的。”刘承努力回忆,“这些都是护工和我说的,具体我也不知道,要叫他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