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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裴玄忌放轻脚步,一点点走近,像是生怕惊扰到云知年,只在看到云知年细微发抖的身子时,才终是控制不住,扶住他的双肩轻轻抱住,“年儿,别怕,是我。”
  “阿…阿忌?”
  冰冷的身体在炽热的拥抱下慢慢回温,云知年涣散的视线也逐渐聚焦,可在看清面前的人时,他忽然开始剧烈地挣扎,含着哭腔地低低吼道,“别碰我!别碰我!阿忌!我脏!好脏!”
  腥臊的气味充盈在这间并不算大的牢房之中,烛火的光不算明亮,但却正好能堪堪照清楚他粘在腿上的晶亮尿-液。
  云知年崩溃一般,用力推拒着裴玄忌,他的腿不自抑地痉挛着,往回合拢着,可却被一双沉而有力的大手用力按住。
  “不脏。”
  裴玄忌抱住他哄着。
  热水已经被端来,两个狱卒很识相地将东西放在门口,便告了退,裴玄忌用手迫他□□,再用沾了水的布巾将他身上的污物一点点擦拭干净。
  自始至终,云知年都被裴玄忌抱在怀里。
  他的脑袋搁在对方宽厚的肩背,闭着眼,随着对方的动作,很缓慢很缓慢地落着泪。
  “别怕。”
  裴玄忌向他保证,“我出去之后,就杀了姚越。”
  “让他以后再不能欺你。”
  杀…杀了姚越…
  裴玄忌目光发寒,不似作假。
  可…可是…若姚越被逼上死路,定会将他体内有蛊虫的事和盘托出…不,不行,他不要裴玄忌知道…他绝不能让裴玄忌知道,长期以来,他的身体里都流淌着另一个男人的血液和口口。
  他已经…已经太脏了。
  “阿忌…”
  偏巧这时,刚刚平息一点儿的蛊虫又在拥抱之中开始躁动,云知年难受得咬紧唇瓣,可在对方炙热的气息中,再难自控,便很小心很小心地侧过头轻轻亲了下裴玄忌的耳廓。
  正在擦拭的手果然停住。
  裴玄忌耳根发热,他想要制止,可云知年的亲吻却已经从耳廓移到了脸颊,鼻尖…再到…唇瓣。
  “阿忌,我…”
  云知年其实已经羞耻到近乎不堪了。
  这是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地牢。
  甚至于,柳廷则就被关在隔壁的牢房,也不知有没有苏醒,裴玄忌更是衣冠齐整,而反观他自己却诸多不堪…
  可他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
  这两年来,他求过姚越,也曾四处寻访名医,想要祛除体内的蛊虫,奈何这蛊已融入血肉,除了为他种蛊的姚越,旁人根本无计可施,他只能同这肮脏的蛊虫共生下去。
  现在,他就被蛊虫控制着,无法自抑地渴求着裴玄忌。
  “年儿,你冷静些,我先带你出去,来,我扶你起来。”
  裴玄忌的理智倒是还在。
  他解开外袍给云知年盖上,又扶住云知年的脊背,帮他站起来,奈何云知年的脚是软的,即便能站起来,也走不了路。
  他只好拦腰抱住云知年。
  云知年窝在他的怀间,却并不安分,烫热的鼻息直直打在他不断滚动忍耐的喉结上,云知年的手也沿着他的脊背抚动。
  “阿忌。”
  云知年望向他,湿漉漉的眼映出火红的光点,连带着额间的褐色小痣也犹若染上蜜色,赤到发艳。
  其实,裴玄忌不是觉察不出,云知年在这方面…实在太过主动了些。
  平常几乎不会拒绝裴玄忌的任何要求,也常会像今日这般主动求-欢,但裴玄忌从未怀疑过这有何不妥,更多的是怜惜云知年乖巧,心疼云知年曾被江寒祁折磨虐待,所以大抵是在经年之间养成了主动讨好男人的习惯,以及对于云知年迷恋于自己的暗自窃喜。
  只是今日…
  云知年刚被那姚越欺过辱过,现在却又迫切地想要同他口口…
  让裴玄忌第一次…觉得…
  自己…好似一个工具。
  一个被云知年用来摆脱其他男人痕迹的工具。
  这个古怪的念头一冒出来就有些按刹不住,也顺利地将他的口口成功浇灭。
  所以,当云知年又将唇主动凑了过来时,裴玄忌反而停下脚步,将云知年重新抱回到牢房原地。
  他平静而温和地开始替云知年穿衣服。
  “你的衣服都被踩脏了,先穿我的。”
  他极有耐性地,给他一件一件将上衣穿好。
  期间云知年想要碰他,却被他抢先一步抓住细瘦的腕骨,往墙面上一抬。
  “阿…阿忌…”
  云知年费力地转动着眼珠,咬住下唇,掩饰着不安。
  裴玄忌的气息迫近,打在他被泪水沾湿的冰凉脸庞,却有种刺骨的冷意。
  裴玄忌的表情也冷。
  他一言不发地用自己的腰带绑住了云知年的手,让他再无法乱动。
  裴玄忌没有给他穿裤子,因为要继续给他擦拭干净。
  他埋首擦拭,虽不说话,动作却依旧轻柔,云知年低眼只能看到裴玄忌的头顶,泪水却慢慢模糊了视线。
  裴玄忌为云知年擦身时不是没有发现云知年近乎滚热的皮肤,他好几次也有些把持不住了,可还是咬牙克制住,直到擦好,才要给他套上外裤。
  云知年不肯配合。
  双手被绑缚住的他没有办法自己穿衣服,裴玄忌只能抬起他的腿,但这个时候,云知年居然用尽力气,但却还是很轻很轻地踹了上去。
  裴玄忌被他这轻飘飘的一脚踹到,又好气又好笑,索性顺势抓住他的脚踝,“是要把两只脚也要绑起来?”
  云知年红着眼瞪他。
  他从前并未发现,裴玄忌强势若此。
  看来,之前每一次的妥协都是裴玄忌让着他哄着他的,这人骨子里藏着的可并不是什么乖稚幼犬,而是那会吃人的狼才对。
  裴玄忌见他不肯说话,很干脆地扬扬眉,抽了条云知年散落在地上的腰带,将他的两只腿也索性绑到了一起。
  云知年一慌,压着嗓子道,“你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但有些话,我必须要同你说清楚。”
  第62章
  云知年很快就明白过来, 裴玄忌口中什么都不做的意思。
  裴玄忌绑住他后,先是喂他喝了点儿温水,再将狱卒们送到牢房边的食盒打开, 挑了一两样用筷子夹起,送到云知年口边。
  “先吃。”
  言简意赅, 没有多余的废话。
  因为裴玄忌瞧见地面散落着的食物残渣, 大抵便猜到姚越是如何胁迫云知年的, 他心中发疼,语气愈发地柔和起来,“你许久未曾进食, 先吃些东西下肚,否则胃会难受。”
  云知年闭嘴不肯。
  裴玄忌便将筷子移到自己口边, 黢黑的眼盯住他不放,“是想要我用嘴喂么?”
  “你现在可是被我绑住了手脚不能动弹, 而且我很明确的告诉你, 我现在不会同你欢-好, 若我用嘴来喂你…”
  云知年打断道, “我吃。”
  他主动将身体向裴玄忌挪近了些,乖巧张嘴,咽下裴玄忌喂来的糕饼,裴玄忌大抵是怕他噎着,每待云知年吃下几口就会端来水喂一喂他。
  终于,云知年摇头示意自己再吃不下了。
  裴玄忌停手, 却仍旧没有给他松绑,而是定了定神,很郑重地对他说道。
  “我不是江寒祁,也不是姚越, 而是裴玄忌,喜爱你的裴玄忌,不管你从前经历过什么,被如何对待过,但你要清楚,我虽然也喜爱你的身体,但更喜爱的,是你这个人。”
  “是云知年本身。”
  “所以年儿,我要跟你说的话就是,你永远不需要讨好我。”
  云知年愣住。
  这是裴玄忌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感情。
  裴玄忌直白的话让云知年耳根轻烧,他嗫喏着,想要躲开那人咄然逼来的视线。
  但裴玄忌怎可能让他逃,双臂一撑,将人牢牢困了住。
  云知年彻底逃脱不掉了,蛊虫亦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很慢很慢地平息下来。
  他蜷着墙坐起身,眼睁睁地看着裴玄忌动手解下绑缚在他腕间和脚上的腰带,因着绑的时候有些用力,他瓷玉般的皮肤上嵌出两道红印。
  裴玄忌便有些心疼似的,抬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碰了碰。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
  可偏偏,他要用极强大的意志才能控制住自己体内的蛊虫不会再被引出。
  姚越说得不错,他这种人,永远都不配被人真心怜惜,更何况,还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云知年似是十分疲倦,半阖上双目,轻声唤他。
  “阿忌。”
  他捏住自己的手心,那里因汗而生出了潮湿的凉意,丝丝缕缕,钻入心扉。
  “前夜寿宴上的事,你都知晓了吗?”
  云知年的声调很沉缓,他看到裴玄忌点了头,便继续说道,“那些陈年旧事,是我抖落出去的,这你也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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