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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丫鬟 第187节

  “买下来了花了五千多贯,修缮花了几百贯,差不多六千贯吧。总不能让新妇和你住二进院子去。再者,你们成婚了,总得过过你们小夫妻的好日子啊。你自个儿在那边院子接待同僚,也便宜。”锦娘道。
  宁哥儿道:“娘总是为儿子考虑的如此周到。”
  锦娘笑道 :“再者,新娘子有三万贯嫁妆,咱们家也不差啊,所以你们夫妇也是平等的。”
  汴京不少女家因为嫁妆多,挟持嫁妆欺凌男方的,锦娘当然也是为自己儿子增加底气。
  宁哥儿感动的无以复加:“娘……”
  “你马上成婚了,月例银子可就是一个月五贯了,新郎官。”锦娘打趣。
  宁哥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吕家姑娘在端午前两日把嫁妆送过来的,三万贯的嫁妆自然是相当多,蜿蜒十数里,悠悠不断地。
  往日躲在家里的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连孟夫人看了都忍不住眼红:“这些嫁妆,几辈子都吃不完了。”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孙大姑娘一眼,孙大姑娘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锦娘让阿盈过去看看,把人安排,规矩也说一说,好让吕家的人也有个底。
  吕琼华是次日出嫁的,先进了新房,她的陪房道:“咱们前面是幽兰榭,一个水榭,我们住的院子叫望月居,很是大,后面还有后罩房,都是给您和姑爷住的。”
  “我是听娘说蒋家给我们准备的是极大的院子,没想到这般大。”吕琼华道。
  陪房笑道:“咱们这里出去便是蒋家花园,虽然并不十分大,但是茂林修竹,花团锦簇,很是精巧,通过园子的回廊才到蒋夫人的正房。昨日奴婢向她家管事大娘子打探,知晓蒋夫人事情很少……”
  吕琼华心想蒋夫人她见过,绝对不是真的没成算的人,这只能说人家是先礼后兵。自己若是做的不好,那外面所有的人都会说是自己的问题了。
  很快 ,吕琼华就见丈夫进来 ,丈夫生的十分高大,肩膀宽阔,相貌英俊,让她几乎一见就安心。
  夫妇二人去给锦娘她们行礼,今日蒋羡和锦娘都是穿着正蓝绣牡丹的衣裳,只是蒋羡的绣着姚黄牡丹,锦娘绣着红牡丹,夫妻二人看起来就雍容极了。
  新婚夫妻拜完高堂,长辈们各有礼赠,连蒋放都送了厚礼,别的人自不必说,唯独许氏,仍旧是不出所料,这次送的是一盒檀木梳。
  好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锦娘也不愿意为她破坏气氛。反正到时候筝姐儿出嫁,她也会回差不多的东西。
  新婚夫妇进了新房,锦娘累了一天 ,腰酸背痛,赶紧爬到床上去。反正望月居后面锦娘连小厨房都帮她们准备了,早饭都不必过来吃。
  蒋羡笑道:“你这个婆婆可真够心大的。”
  “错,这就叫管一个人比管一群人容易,你看我这边院子是阿盈管,那边就让儿媳妇管着,每个月交账领钱就是了,不合理的我挑出来,具体怎么管看她自己。她若管不好,我管她才心里服气,她若管的好,我把家交给她管也可以。”锦娘笑道。
  如此倒也是个好法子,蒋羡想别人家田亩生意几乎都是男子过手,所以所谓的女人管家多半是从外帐拨出一笔金额到家里,用于吃喝住行,那些都是固定的钱额,按照规矩做就好。他家是外面生意,内帐都是妻子管。
  不过,若是儿媳妇连内账都管不好,只能先让她学。
  原本蒋羡觉得妻子这般对未来儿媳妇,应该是非常放心,没想到其实她根本不迷信什么大家女,也不迷信什么嫁妆多就代表能力强。
  日后倒是有好戏看了。
  吕琼华次日和宁哥儿过来的时候 ,向锦娘和蒋羡,还有筠姐儿魏七郎奉上针线,锦娘笑道:“等会儿你们再去老宅那边拜见长辈,中午再回来用饭。”
  昨日黄昏拜堂时看了公婆一眼,俱是一样的蓝色提花罗的衣裳,竟然都十分年轻,毫无老态。今日二人都是穿的春衫,公公着深紫色的圆领袍,露出来的领子绣着一只黄雀,平添了几分活泼,婆婆则着藕荷色抹胸,浅紫色对襟长褙子,对襟全缘领销金四季花卉,袖口绣着一只黄雀,底下搭配牙白色百迭裙。
  甚至她二人便是连发饰都差不多,公公头发用镂空五佛金冠子束起,婆母则是大一些的五佛镂空金冠子,只不过她前额用的珍珠帘梳,看起来温婉许多。
  公婆皆精明强干,又夫妇恩爱,她须小心谨慎才行,要不然得罪了哪一个,人家夫妇一体,她的日子都不好过。
  等新婚夫妇成婚月余,锦娘见吕琼华着实恭敬小心,虽然有些小姐脾气,但别有一股直爽,性情更是聪明,她便让她管着望月居那边的院子,每月交账便是。
  吕琼华见婆母鼓励几句,瞬间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心道婆母平日只是初一十五让我过去请安,还说我身体孱弱,很是照顾我,现下这般信任我,我一定要把望月居打点的一丝不苟,日后才能承担宗妇之责。
  在一旁的筠姐儿心道,都说自己婆母魏夫人精明,但这点不如她娘。她娘管人,抓大放小。生活上体恤你,让你有知遇之恩,所以对你交代的事情都会发自内心的办好,如此比什么都强。
  像魏夫人很难放权,放一部分权给大嫂,挑剔许多,大嫂为了不被挑剔,明明可以更好的完成,却为了不出错,选最平庸的法子完成。
  第156章
  显然吕琼华不是那种声势浩大, 却很有章程的,锦娘看了她做的账目,忍不住夸道:“你这般记的很好, 一目了然。”
  “多谢娘夸奖, 儿媳愧不敢当。”吕琼华很高兴得到婆母夸奖。
  锦娘笑道:“站着做什么,坐下吧。怎么样,身体能吃的消吗?”
  其实吕琼华以前所谓的病也就是心病, 现下丈夫仕途正好, 婆母疼爱,她整个人状态都很好。况且她那个院子大部分都是她的人, 只不过计算支出,领钱就好了。
  所以, 听锦娘问起, 吕琼华连忙点头:“还好。”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个儿比我清楚, 若是不舒服就千万别逞强,平日你爱吃什么就和小厨房的人说。”锦娘道。
  吕琼华轻咳了一声:“小厨房烧的也都是我爱吃的菜,昨日还多添了一碗饭呢。”
  锦娘打量了她一眼, 看她气色的确不错, 微微点头,“这就好,我们家里人不多,你千万别客气,想要什么同我说一声就好。”
  这些话吕琼华听着很熨帖, 随即又支取了下个月的银子, 这是望月居下人月钱和饭钱,一共十六贯。家里米面油鸡蛋柴火都是已经有的,这些钱其实已经算是比较充裕的了。
  毕竟吕琼华每个月还有五贯的月例银子, 她在标准餐之外想吃些什么,自己花钱买也便宜。
  如此,锦娘家里一年生活开支和下人月钱也要五百贯的支出。
  就这还不算给孩子们的月例银子,也得二百多贯,幸而宁哥儿的俸禄也有二百贯,勉强打平。
  再有园子里的树木竹林花都可以卖钱,也能抵挡一笔开销,如此才能攒下钱来。钱不能太节省,既要开源,也要节流,最重要的是不能浪费成自然。
  锦娘自己有私房,完全是自己做的绣品如观音绣像,花鸟屏风这些,蒋羡则是润笔费,如此铺子佃租的钱才能都攒下来。
  像吴县的铺子,将来指不定鞭长莫及或者经营不善,趁着能赚钱的时候攒下一大笔钱,日后也不贪心,能够处理的就处理掉。
  中秋时,汴京绒线铺大赚了一笔,半年就有一万两现银。
  蒋羡和她一起把钱抬到地窖里,蒋羡还想:“这般下去,还不知晓赚多少呢。”
  “这些都只是因为你们父子在朝堂做官,拿着你们的帖子往来畅通无阻,掌柜的也不敢拿钱逃跑,否则普通商人要做生意可是不容易啊。现下我们是从湖州贩生丝来,所以便宜,日后若是不便去湖州,货源不便,还不如关了铺子,要些赁钱。有本事的人能够赚钱,没本事的人做生意恐怕会破产。”锦娘道。
  赚钱,但是不贪钱,蒋羡想娘子真的是不被欲望驱使。
  但是,他也好奇道:“那娘子你觉得攒多少钱就可以不必如此了。”
  “至少十万贯吧,我的目标就是十万贯。”锦娘不好意思一笑。
  日后两个儿子要分家,便是分产业,铺面田地生意下人这些分,但钱便是她们夫妇自己用的,有钱在手,两个都有底气。
  至于他兄弟二人,会打理产业的人,自然蒸蒸日上,不会打理的人,反正有田地,也不会饿死。
  蒋羡看着妻子道:“没想到你想的那么远。”
  且妻子的所有规划都带自己。
  “肯定啊,这般你也放心不是。”锦娘看向丈夫,她可是很了解自己的丈夫的。
  蒋羡靠在锦娘肩膀上,“只要跟着娘子,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锦娘笑道:“是我跟着你,才能安心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夫妇二人很是甜蜜,次日旬休,蒋羡还特地给锦娘画了一幅画像,画的十分精致,锦娘看了感觉跟开了美颜滤镜似的,不过她还是挺喜欢的。
  等画了画像后,锦娘索性就让人在花谢摆饭,把筠姐儿一家和宁哥儿一家都叫了过来。她们来的很快,蒋羡道:“今日是你娘用私房钱请你们的。”
  锦娘笑道:“正好前几日有人找我买了八幅牡丹绣屏,赚了些钱,就请大家了。”
  吕琼华看向婆母,她没想到婆母还有这番手艺,并且毫不讳言的说出来了,因为她女红不是 很好,所以见婆母挂的各种绣像都觉得非常惊叹。
  “娘,您看您,只要有好事,准想的起我们。”宁哥儿道。
  筠姐儿也道:“就是。”
  她女红其实也不错,可她从来没有娘那种真正做刺绣赚钱的进取心 ,娘是真的有事无事都在做,每每都赚一笔,这些不属于家里的铺子田地,故而属于私房。
  吃完饭,锦娘还给大家各自送了一份礼物,宁哥儿得的是一罐橄榄,吕琼华和筠姐儿得的是一柄团扇画,定哥儿得的是一对金鲤鱼,魏七郎得的是四缝五皮皂靴,皎皎和寔哥儿得的都是一把油伞,寔哥儿还另外得了一个木口哨,是别人的搭头,蒋羡得的是一顶翠纱帽。
  礼物不算贵重,但主要是给个小惊喜。
  吕琼华很喜欢扇画,“这一柄扇子就是一处景致,真好看。”
  “我也觉得这扇画挺好,东华门那边都抢呢。”锦娘笑道。
  吕琼华以前常常闷在家里,现在还能得礼物,她是很高兴的。更别提魏七郎了,他本来就是个隔锅香的人,欢喜的很。
  再有顾家大姑娘擅长做意思作,托人送了一盆意思作来,锦娘又让人搬到花榭供大家赏玩。
  这样的聚会,蒋家的孩子们已经习惯了,两个外来的魏七郎和吕琼华都觉得很欢喜。吕琼华等人散了,和宁哥儿一起散步从园子里回望月居,还道:“娘真的很好,知晓我爱吃莲子羹,帮我装了满满一盅冰糖莲子。”
  “那是自然,我娘很喜欢你的。只不过,我也同你说,我娘是那种你对我好一分,我回报你十分的人,反之亦然。”宁哥儿知晓母亲前期算是对自己媳妇不错了,连站规矩都不必,主动让她多休息,只是管自己院子。
  可吕氏若是不知晓轻重,将来肯定不好过。
  吕琼华看着机敏,此时却憨憨一笑:“我早就知晓了。”
  宁哥儿解下自己的披风替她披上:“你身子弱,小心受了风寒。”
  吕琼华脸微微一红。
  到了年底,儿媳妇进门半年了,孟夫人悄悄问锦娘:“身子如何了?”
  “还早呢,她秉性素来弱,我只希望她康健平安就好。”锦娘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吕琼华前日看她脸上脱皮,还送她自制的药妆,锦娘一抹就好了。
  她赚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还成日挑剔这些事情做什么。
  孟夫人悻悻的。
  筠姐儿和吕琼华也处的很好,二人都喜欢研究胭脂膏子,常常约在一起淘制膏子,筠姐儿教她怎么做脸,吕琼华回去也帮宁哥儿做,倒是常常欢声笑语。
  锦娘就每日除了打理家务,便是女红睡觉看书,也过的很惬意。
  年底,洛阳绸绒铺送了一万两来 ,佃租送了九百五十贯,汴京绸绒铺送了一万三千两来,别的一如既往。
  如此,把银两和铜子儿算在一起差不多七万贯了。
  锦娘不便从里面拿钱,便从体己里拿出一百贯来给全家制新衣,给下人发赏钱,办年货。吕琼华和筠姐儿算是锦娘的帮手,她轻松许多。
  魏七郎过年得了三套新衣裳,两件束发的冠子,蒋羡都没带宁哥儿应酬,而是知晓他明年发解,特地让他带着趁手的文章,亲自去名士家中。
  就连宁哥儿也是常常过来和魏七郎聊天,二人还回想小时候夜晚跟着蒋羡一起去访名士的事情,哈哈大笑。
  本来准备进来的筠姐儿听到了笑声,终究没有进去。
  丈夫曾经那般受宠,如今在自家虽然样样都好,终究没有功名在身。以前他总觉得反正魏家在,便是六部尚书对他这位宰相公子都要低一头,现下才知晓人只能够靠自己得到别人的尊重。
  年过完后,吕琼华有了身孕,她今年十八,容貌正盛,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娇怯的让女人都生怜爱之心。锦娘去信给洛阳的吕夫人,又亲自让厨房好生照看,和宁哥儿说一些宜忌。
  至于吕琼华管家的事情,也依旧还是让她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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