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或许是有些热,他悄悄的把腿伸了出来。线条流畅的小腿搭在床边,在昏暗的房间里白到发光,又因为桌子旁边点着的蜡烛散发出暖黄的光,给白皙如雪的肌肤镀了一层暖意。
  西门吹雪有些热,他走过去,极力维持着声音里的冷静自持:“我出去一趟。”
  出去?江饮君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在被子里被闷的,他的脸红彤彤的,额头上也湿漉漉的,黑色的长发如同水草般粘在上面。
  像极了勾人而不自知的妖怪。
  西门吹雪又一次没穿外衫,他一身白衣胜雪,长身玉立的站在床边。没了外衫的遮挡,他的身材此刻一览无余。宽肩窄腰长腿,只一眼就令江饮君又缩回了被子里。
  看了一眼像胆小的兔子似的江饮君,西门吹雪连忙扭过头移开了视线,然后故作冷静的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之后,江饮君才出来透了口气。
  他躲在被子里闷出了一身的汗,此时正不着寸缕,大汗淋漓的躺在西门吹雪的床上。
  “系统!”江饮君咬牙切齿的说道,“有你还真是我的福气!”
  “这我也控制不了。”系统有些同情他,“放心,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江饮君冷哼一声,然后在心里暗暗思索着暗杀西门吹雪的可能性。他在这个人面前贡献了太多的社死场景了,每一次都足以让他的脚趾扣地。
  结果还没等他从刚才尴尬的情绪中缓过来,系统就又开始新的一轮伤害:“你休息的怎么样?”
  “你想干嘛?”江饮君十分警惕,他连忙坐起了身子,防备的问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系统也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说道:“我刚才替你争取了一下惩罚的减缓。”
  他一说这个,江饮君就连忙提起了心:“怎么样?怎么样?能减轻吗?”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系统语气复杂:“说是减轻也不算,但比之前好了不少。”
  江饮君突然从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惩罚?”
  “先不说这个。”系统十分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先玩个小游戏怎么样?”
  “你不对劲。”
  系统忽略掉他这句话,然后展开光屏:“开始吧,搞快点。”
  光屏上的抽卡界面现在成了一个大转盘,圆形转盘被分成了很多份,每一份上面都写着一种惩罚。
  江饮君脸色有些难看,不敢置信的反问:“这就是你争取的结果?”
  “争取到这个结果就已经很难了好吗?”系统咬牙切齿的说道,“说不定赚到的惩罚比之前原定的惩罚还要轻松。”
  江饮君很有自知之明:“以确定这种凭运气的游戏我能赢?”
  根据以往的靠运气的结果来看,系统突然有点不安:“否极泰来,否极泰来。”
  江饮君信了他的鬼话,然后满怀期待与忐忑地伸出手指摁下了那个开始键。
  五颜六色的转盘飞速的旋转着,不同的色块几乎成了残影。慢慢的转盘停了下来,指针缓缓的指向一个地方。
  江饮君面如死灰,他就知道这种凭运气的游戏,他从来没有赢过。
  指针指向的惩罚是“一刻钟的疼痛”。
  “这是什么鬼?”
  “字面意思。”
  “你现在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这么快?”
  “早开始早结束,早舒心。”
  江饮君在内心做着巨大的挣扎,然后听信了系统的怂恿,壮士断腕般地说道:“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阵酥麻感,从心脏开始向全身蔓延。江饮君刚刚扬起嘴角,“这就是疼吗?也不怎么疼啊。”这句话他还没说出口,难耐的疼痛就充斥着整个身体。
  这种痛就像是出门被车撞了,然后又来来回回压了八百遍似的。江饮君的脸瞬间苍白了下来,豆大的汗水布满了整个额头。他像是坍塌的楼房一样摔倒在床上,伸出手,捂着胸口蜷缩成了一团。
  好痛……就像是被人用剑一直捅来捅去一样。
  江饮君憋着气,他就连呼吸都会引起浑身刺痛。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有十五分钟。
  他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浑身不断的疼痛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的神经。哪怕是时间很短,但江饮君也度秒如年。
  就在他疼得死去活来瘫倒在床上苦苦挣扎的时候,紧闭的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一片白色衣角飘进房内,带着冷冽的香气。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带着令人心安的感觉。
  第41章
  江饮君痛得浑身颤栗, 大脑一片混沌,手指紧紧地攥着床单,指节用力到泛白。他察觉到熟悉的气息, 于是下意识地蹭了蹭, 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他的疼痛似的。
  “怎么回事?”西门吹雪声音不复往日里的平静冷淡。他一只手被江饮君攥住,另一只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把脉。
  没有问题。江饮君的身体很健康,只是有一点偏瘦。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难受?难不成有什么隐疾?
  西门吹雪脸色不太好看,他低下头, 语气难得放得柔和:“我去找大夫, 你再忍一下。”
  虽然他医术还不错,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把脉, 他也不能一眼就看出来江饮君得了什么病。
  西门吹雪站起身,然后感觉到一阵阻力。他低下头,衣服下摆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轻轻拉住。
  “别走。”江饮君喘/息着,他艰难地睁开眼, 汗水流进眼眶里引起一阵刺痛。
  “我没事……”他这句话说的艰难,声音很低, 有些有气无力,“我一会儿就好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痛苦, 并且还十分艰难地凝望着西门吹雪, 眼神恳求中带着脆弱。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瞬,然后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痛得蜷缩成了一团的江饮君。
  他刚一坐下来,江饮君便下意识地往他身边凑, 然后又费劲了力气钻进了他的怀里。
  对方浑身不着寸缕, 莹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像是在发光。因为难耐的疼痛, 他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薄薄地附着在如玉的肌肤上。
  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般,江饮君在西门吹雪怀里,伸出手来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腰。力气很大,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又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
  西门吹雪垂下眼眸,然后没有一丝犹豫地回抱住了江饮君。
  入手滑腻的背脊裸露在空气中,泛着冷意。西门吹雪眉头轻皱,空出一只手来扯过被子盖在了对方身上。
  江饮君咬着牙,嘴里泛出一丝血腥味儿。他意识有些混沌,只知道紧紧地抱着西门吹雪。呼吸间是对方身上独特的冷冽的梅香,结实有力的胳膊同样环抱住自己的腰间。
  “嗯……”江饮君把脸埋着西门吹雪腹部,没忍住疼痛闷哼出声。下一秒,一只带着茧子的手轻轻地在他的背上安抚地拍着。
  “没事,我在。”西门吹雪安慰着怀里发出颤抖的人,语气轻柔。
  而正全身心抵抗着巨痛的江饮君习惯性地往西门吹雪身上蹭了蹭。
  知道他现在神志不清,西门吹雪在对方蹭着他腹部的时候身体一僵,然后又缓缓地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江饮君上半身躺在西门吹雪的腿上,抱着对方的力气逐渐加大,但又因为疼痛而精疲力尽。最后,西门吹雪感觉到的力气很小,几乎是轻轻地搭在腰间似的。
  这个姿势很难受,至少是原本就不舒服的江饮君感到不适了。西门吹雪见状,浅色的眼眸一颤,然后脱了鞋抱着江饮君一起躺在了床上。
  侧卧的姿势让两个人相拥的时候肌肤接触面积加大。江饮君忍不住痛呼出声,他浑身颤抖,眼尾湿润。
  十五分钟不长,但此刻的江饮君从来没有觉得十五分钟这么难熬。
  西门吹雪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能够缓解他现在的处境,只好一下又一下地、轻柔地抚着江饮君的背部。
  “好痛……”江饮君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哭腔以及无助。他紧皱着眉头,痛的忍不住挣扎。
  西门吹雪害怕他伤到自己,于是紧紧地将对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江饮君脸色苍白,神经紧绷。他蹭了蹭西门吹雪,像往常一样撒着娇:“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闭上眼,一手从上面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被他枕在脖子下面。被枕住的那只手往上一转,按着他的头轻轻地揉着。
  被安抚的江饮君一动不动,终于浑身的疼痛如同退潮般散去,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他刚一放松,铺天盖地的疲倦向他袭来。
  “睡吧。”西门吹雪看出来了他的倦意,于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安抚道。
  他话音刚落江饮君就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西门吹雪叹了一口气,怀中的人大汗淋漓,唇色发白。出了一身汗之后再遇到空气,惹得江饮君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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