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地震频发的霓虹,人们常常为了增强建筑的稳定性,将活人封灌在建筑之中,成为人柱。
  咒胎悬浮于空,只是直视它突起的眼睛,我的双腿似乎就又回到了过去那种不能动弹的境地。
  开什么玩笑,这种怪物是增强我和五条悟感情的重要道具?
  我忍不住心里怒骂着可恶的系统和仿佛世界围着他转的五条悟,决定和既往做出的每一次选择一样,去做和系统所求相反的事。
  我要自己祓除这只咒灵。
  但看着眼前呼吸声微弱的咒胎,我不禁问自己,我真的能战胜这种等级的怪物吗?
  巨大的怨气和绝望从咒胎的灵魂深处传来几乎要将我淹没。我痛苦的也想要宣泄自己的情绪,自从被卷到咒术师的生活,我的世界就变得乱七八糟,曾经无需面对的恐怖事情变成了日常。
  脑子里还多了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甚至直到生死存亡的现在,它依然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还在口出狂言的说着恶心人的话。
  【说起来你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在刚才那种三人场合为什么不多和五条悟相处?】
  【区区特级,也能让你止步不前?真是废物啊,西园穗。】
  【你快上去挡攻击吧,备受凌虐的模样倒是能惹人怜爱,应该能提升五条悟对你的好感度吧。】
  脑子里持续的疼痛让我产生了厌倦的情绪。这种诅咒居然也想妄图改变我的想法,插手我的人生,真是不可理喻!
  我咬牙甩出竖受矛匣,在形态一下,破障虚术没有对面前的咒胎造成丝毫影响,甚至轻易的晃动了下就将我撞的飞了出去。
  强迫着让僵硬的身体动起来,我再次转换了竖受矛匣的状态,在短暂的时间内劈出三十六刀,我从咒胎底部滑过,绕到后方再次砍出。
  咒胎宛如大象被蚊虫激怒般,忽然从中幻化出千百只手,那是无数被活埋的人的怨魂伸出的手,带着不屈和绝望的厚压。
  一只惨白的手死死按死了我的脖子,把我钉在生得领域高高的墙壁上。其余的则是试图穿透我的身体,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它。
  被血色浸染的咒胎如同破壳的鸡蛋一样,软塌塌的从胚胎变成了完整的咒灵,成形体是方形的罐装水泥人,看起来滑稽又可笑,但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特级!
  完整的,已经成形的特级。
  我试图拉开那只锁喉的手。
  呼吸,好困难……
  眼前几乎都要开始走马灯,隐约中我看到了童年的自己蹲在地上哭,一个白毛小可爱站在我身后酷酷的双手插兜说着什么。
  为什么会想到这一幕?
  是因为我最近和他接触太多了吗?真倒霉啊,死之前居然看到的最后的画面居然是那一天吗……
  在我精神恍惚之际突然出现的脸纯稚而高洁,仿佛在质问我只有这种水平吗?
  真想一刀砍了他。
  不对,刀?
  破障虚术的上限是基于我存储的咒力量,可作为二级咒具它的承载量是有限的。
  刀术的上限却决定于我自己。
  我闭上眼睛,擦干唇边的鲜血,再度将更多的咒力汇聚到刀上,这是殊死一搏的方式,我无法挣脱它的手,也就是说,这只咒灵在我的进攻范围之内!
  只要咒力和刀法足够好,我就能祓除它!
  我迎着它扑上去:“竖受矛刀形态三居合拔刀术!”
  耀眼的蓝光穿透天际,拙劣的刀法配合着滔天的咒力在最短时间内无数次将咒灵撕裂又缝合。
  对面的咒灵发出尖锐的啼鸣,无数双苍白的手穿破了我的胸膛,但眼前的咒灵却在逐步消散。
  我居然成功祓除了特级。
  力竭之后,我从空中掉落下来。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摔的很惨的时候,一双手接住了我。
  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五条悟,他轻松的抱着坠落
  的我,甚至还颠了颠:“恭喜穗穗首次祓除特级!”
  他的眼中有着与往日不同的弧光,似乎在为了我的成长而感到由衷的祝福:“我认识的穗穗是推别人时候自己会摔倒的笨蛋,明明有双桀骜不驯的眼睛,但又总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妥协和退让。拥有着有待开发的强大力量,但娇气又怕磕碰,无法合理的运用它。但是看来穗穗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好好的成长啊,现在你已经很强了。”
  他像个人民教师在鼓励自己的学生一样碎碎念着,眉眼里都是鼓励。
  我避开他的眼神,什么啊,这样的事情,不就像系统所要求的走向了吗?
  挣扎着想让五条悟放下我,但下一瞬,来自骨髓的颤栗让我忍不住又生理性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就在刚刚,这里居然又被投放出了特级咒胎,两只。
  带着血腥与死亡的风雪肆虐着,这两只咒胎与刚才我祓除的那只又不是一个等级了,我从它们的身上感受到了修罗的气息。
  那种更加古老的诅咒气息让我汗毛倒立,我拽着五条悟衣服想,也许我们三个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但是系统这个鬼东西,在我死亡后不会做出什么占据我身体的恶心的事吧?
  我才不要!
  第32章 第32章封建父母强行配对会出大……
  我胡思乱想着,试图扯下裙子多余的布料来包扎心口多处的伤,失败后又拿出竖受矛匣随时在防御状态下紧紧盯着咒灵。
  五条悟没有理会我的挣扎,拍了拍我的背哄我:“怕什么啊,穗穗你好怂。”
  我无奈的叹气:“你还不放开我,是想和我一起死在这吗?”
  五条悟居然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在他的笑意里,熟睡的咒胎可能感受到了自己在被嘲讽,居然隐隐有了成长的趋势。
  我:“……”
  打破这种难以沟通的诡异气氛的是通电话,五条悟单手抱着我,神情轻松的接起了辅助监督的电话:“喂……啊,是的,我和杰都在这里,什么,你说帐?嗨嗨,马上放。”
  他正说着给了夏油杰一个手势,夏油杰操纵着虹龙一口吞下了那两只特级,又强行催化它们成长。咒灵尖锐的鸣叫着试图反杀,夏油杰一直不断地在给咒灵喂招,直到确认这对双生咒灵再没有进步的空间,他伸手吸收了它。
  看着他像出门买菜一样轻松的杀掉特级咒灵,我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脸。
  所以刚刚他们两先是表现出来被咒灵吞掉的假象,后来又躲在我身后,就是故意想看我出丑吧!
  愤怒和嫉妒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他们两争执到底是谁没有放下帐的错时,我推开五条悟,踉跄着从他身上下来。
  夏油杰这才看到我浑身是血,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穗,你受伤了,不要逞强。”
  这家伙好像很希望我重新回到五条悟到怀抱里,让我看的有些刺眼。
  直到此刻我才咀嚼出几分不对来,这次见到夏油杰,他好像一直都在把我往五条悟那推?
  不管是训练时刻意创造我和五条悟独处的空间,还是刚刚完全没有阻止和提醒,任由我们亲上的pocky游戏。
  就像系统一样。
  我身边的所有人和事都像是中了病毒,开始将我往五条悟身边推。
  心里有些闷闷的酸涩感,我忍不住质疑:“难道你很希望我抱着五条悟回酒店吗?我从刚刚就想问了,自从知道我和五条悟未来可能会有婚约关系,你就一直一副祝你们幸福的样子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很清高很友爱吗?”
  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发难,夏油杰偏头不再看我,沉默片刻才回应我:“穗穗,我没有。”
  我才不管他到底是什么百转千回的复杂情绪,倔强又任性的甩开五条悟扶着我的手指,艰难的转身往前走去。
  如果是夏油杰,应该会追上来解释吧?
  总该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他才会突然对我那么冷淡,又把我往别人身边推。
  在桥边把浑身湿透的我救起来,承诺要偷偷当我的小老师。
  在东隅夜市即使是和伏黑甚尔对上也要保护我,明明自己就没什么钱,还借钱给我平情债。
  在鹤隐酒店因为心疼我,自己选择坐在地上过夜,为了哄着因生理期的我疼痛的我,唱了半晚上的歌。:
  在璃羽定制,即使被腿受伤的我坏脾气的羞辱,也依然动作温柔地为我穿好了鞋袜。
  明明是这么好,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把我推给别人呢……
  只要他愿意喊住我,我就停下来。
  我可以不任性这一次,我以后会更温柔的对待他的。
  但我没有等来他的挽留,呼啸风雪中,我听到夏油杰轻声说:“穗穗,再过几天就是大晦日,我得回家一趟。明天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我一脚恨恨踢了踢路旁的石桩,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些。
  讨厌,讨厌,真的太讨厌了。
  雪花落在地上悄无声息,湿热的眼泪啪嗒啪嗒止不住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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