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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错位[娱乐圈] 第46节

  “好。”
  喻氤这会儿已经想不起被他捏扁搓圆受的气了,乖乖应声,等他出去后罩着他的衬衫下床清洗。
  她的行李箱被闻勉放在卫生间门口,上面还摆了件他的干净毛衣。
  喻氤这趟回来就是为了见闻勉一面,没打算多呆,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想着反正开着暖气并不冷,他的毛衣又能盖到大腿,索性就没穿外裤,套着他的毛衣就出去了。
  等到闻勉听到脚步声转身就见她光着一双细白的腿在餐桌旁坐下。
  “会着凉,去穿条裤子。”
  喻氤敷衍地往把腿
  往椅子上一收,并进大了好几号的毛衣里罩着,像个端坐的鹌鹑。
  闻勉说不动她,只能把温度调高几度。
  锅里煮着蘑菇意面,咕嘟嘟的酱汁飘出令人满足的奶香,喻氤是真饿了,一盘意面吃的精光。
  吃完东西,闻勉随手将餐盘洗了,喻氤就借着消食在屋里打转,突然看到她还没来得及拆的“第二份礼物”。
  “这又是什么?”她捏着袋子,摸到里面是个方方正正的硬物。
  闻勉直接说了:“你不是说你爸爸喜欢齐老的电影?正好他在巴黎度假,活动上遇到就要了一张签名。”
  喻氤翻着这张收录了齐家佰四十年来所有作品的典藏影碟,暗自惊叹这可不是一张签名,里封里还写着老先生的祝福——“祝小友万事胜意。”
  “小友?你怎么说的?”喻氤好奇,她相信闻勉不会透露她的事,但总不能说是给亲戚小孩要的吧?
  没想到还真让她猜中了。
  闻勉说:“我和他说家中有小辈是他的影迷。”
  喻氤笑了一声,把影碟重新收好,窝进他家柔软的真皮沙发里,拖长了音明知故问:“哪来的小辈?我爸什么时候成你的小辈了?”
  闻勉挑起眼尾看她,嘴角的弧度充满兴味。
  “是有这么一位,长得漂亮,但不怎么听话,睡觉要哄,喜欢掉小珍珠,还特别怕疼,哭起来枕头能拧出水。”
  喻氤咬牙反击:“可没有长辈会对小辈做出让枕头拧出水的事。”
  “是吗?”
  闻勉将餐盘放进沥水台,不紧不慢地擦干手,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浸过水而微凉的手指掠过她赤裸的脚踝。
  “试试?”
  第45章 p-29littlegift世……
  喻氤被捏着又折腾了一次。
  后半夜雨越下越大,雨滴重而密地拍打着落地窗,昏黄的光线将一窗之隔的室内织成一个茧,他们在这茧里只做两件事,做。爱与闲聊。
  聊天时,闻勉的指尖会变成画笔,沿着她脊背与肩胛骨连成的沙丘游走,喻氤喜欢他这样做。她谈起闻勉杀青后的拍摄,谈拍了三天三夜的最后一场戏,谈在海水里走得发僵的膝盖,以及那些睡到半夜因喘不上气醒来的夜晚。
  闻勉摩挲着她的头发许久没有说话。
  喻氤迟缓地反应过来,解释:“我没有在哭诉哦,拍戏不就是有条件艰苦的时候么,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闻勉开口:“没有不想听。我只是在想,当初建议你用体验派入戏的是我,你会怪我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喻氤翻过身来正色:“做决定的人是我,不管是苦是累都是我应该承受的,孟导信任我,你也处处帮助我,我总不能拖你们后腿,而且我也想演好这部戏,向所有看笑话的人证明我可以。”
  闻勉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喻氤怕他不信,开玩笑:“真的!你知不知道业内有句话叫能和闻勉合作,约等于打败全国98%的演员,那我就是剩下2%里最厉害的那个。”
  “怎么说?”闻勉好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眼里破冰出一丝笑意。
  他这一笑喻氤气势全无:“……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既谈到又睡到闻勉的?”
  闻勉配合地“哇”了一声:“太厉害了。”
  喻氤傻笑,捧着他的脸要求:“反正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一点都不后悔,你也不许自责。”
  闻勉没有说话,只是伸长双臂将她抱紧。
  窗外的雨夜黑沉,他下巴抵着她的发旋,突然想到和孟竖谈话的那一晚,他把喻氤送回酒店后回到剧组聚餐的大排档,孟竖还在门口抽烟,旁边站着殷勤说话的蓓蓓。
  闻勉走过去,没有看蓓蓓,而是径直对孟竖说:“不是要聊吗?”
  孟竖叼着烟,和蓓蓓打了个之后说的手势,率先往大排档后门转去。这类民房改建的屋子彼此间隙很窄,只有一条幽幽的仿佛水沟一样的水泥梗,两人一前一后拐到后头,另一面用树和水泥墙隔开夜宵城外的老小区。
  “别再做不该做的事了。”孟竖的身上沾着浓重的烟味。
  闻勉说:“你指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孟竖沉声道来:“你还剩不到一个月就能杀青,真为了她好,就别再做出反常的举动,干脆利落地离组,到首映前都不要联系。”
  闻勉面无表情,“我做不到。”
  “你也入戏了?把娄泽对李金银的感情映射到喻氤身上,把自己当成她的守护者了?”
  “我清楚我是谁。”
  孟竖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那你要怎么解释你的反常?!”
  他再次摸向裤袋,从里面掏出一支烟点燃:“十五年前你演《湄公河哭声》入戏太深,没能看着你爷爷离世。他是最后一个爱护你的亲人,你伤心,不惜为此息影,我都理解。把你带回镜头前的时候,我就在你爷爷墓前发誓会对你负责,就算你说不会再用体验派演戏,我也全力支持,但是你看看你如今在做什么?!”
  总是说一不二的中年人无力地垂下双肩,颓态尽显。
  “我不该让你来演这部戏。”
  闻勉平静道:“我从没有把她当成过李金银,她们并不相像。”
  “你喜欢她?”
  闻勉望着高悬的夜空,“也许吧。”
  “那她呢,你觉得她也喜欢你?她不过是把李金银对娄泽的感情转移到了你身上。”
  闻勉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抽走孟竖的烟,捻灭后扔进巷子深处的垃圾堆,“别抽了,回去休息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孟竖沉痛扬言:“你觉得你在帮她,事实是你的存在只会让她更难脱离!这种畸形的感情是走不长远的!圈子里的例子还少吗?!”
  那时的闻勉并未理会,他不在乎喻氤喜欢的是他还是娄泽的影子,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他会让她分清他们。
  鸢尾的香气在洗过澡后散去,他为了调这支香,在巴黎的香水工坊逗留了近一周。
  当调香师问他是否有灵感时,他理所当然地想到她,脑中浮现的不是后来种种,而是认识之初她拍不好吻戏,独自坐在酒店漆黑的楼道里吞云吐雾的样子。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那个场景,也许因为那才是完完整整的喻氤,一支从灰烬里开出来的鸢尾。
  他问调香师,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法国人用蹩脚的英文回答:“itfeelslikechristmashascomeearly.”
  闻勉想是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期待过新年,但一想到能和她见面,新年突然有了意义,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家。
  这一晚闻勉没有睡,天光熹微的时候他抱着喻氤,将她的指纹录进门锁。她属实累的不轻,丁点动静根本闹不醒她。
  喻氤睡觉的时候很孩子气,起初她会先把被子拉高到鼻子下面,这会让她很有安全感,等到睡着后她又会嫌弃太热,来回翻身,还喜欢把胳膊肘压在枕头下面。有时做了好梦,她会用脸颊蹭枕头,呼吸会比平时更平缓——在剧组和她共枕过数次,闻勉对此早已如数家珍。
  桌上的手机无声亮起,沈则川到楼下了。
  闻勉替她掖好被子,俯身拨开她的碎发,亲了亲她的鼻尖。
  “新年快乐,mylittlegift。”
  剩下的几天年节,喻氤回苏南陪父母做了体检,并未太多停留就又回了北京,《铁锈》虽已杀青,但她后期的戏份还需补一些对口。闻勉时常接到她打来的电话,说在录音室里结识了有名的动画导演,对方在旁听了她的配音后有意邀请她为下部动画中的角色配音。
  电话里喻氤高兴坏了,“我还没尝试过拍动画片呢,听说配音演员要台词特别好才行。”
  闻勉笑:“不是说在准备齐明豪那部片子吗?”
  大年初三那次见面时她提到自己还是决定去试一试齐老孙子的出道作,毕竟孟竖还替她说了好话,就算看在孟竖的面子上她也要好好准备准备,所以联系对方要了剧本,准备等《铁锈》的收尾全部完成就约试戏时间。
  “喻老师这么人见人爱,该不会今年已经排满了吧?如果我想见你一面,需要向周湘预约吗?”
  “哪有?人家说了,下部动画片起码还有三四年筹备期呢,”喻氤打岔,又有些难为情地小声补充:“而且只要是你的事,在我这里永远可以插队。”
  “抱歉,我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说——你不需要排队!!!”
  闻勉欣然应允:“谢谢,我很高兴我是特别的。”
  “不用谢,只要我喜欢你,你就永远是特别的。”
  闻勉思索片刻,商量:“那你每天睡前计算一下我的分数,如果我让你开心就加两分,如果惹你生气了就减一分,定时结算给我反馈?”
  喻氤的重点放在计分标准上:“为什么生气是减一分?”
  “因为我想你能一直喜欢我。”闻勉笑着说到。
  -
  遗憾的是,事情没能像喻氤计划的顺利进行。齐老孙子的试戏,喻氤搞砸了。
  得到消息后闻勉先打给了孟竖,由于喻氤是孟竖推荐的人,齐老那边也没藏着掖着,将喻氤的试戏片段发了过来。
  孟竖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喻氤的表演状态仍然是李金银的状态,而镜头是最大的放大器,没有任何东西能骗过镜头。
  孟竖倒是没怪喻氤丢了他的面子,沉道:“不怪她,是我心急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
  “等等!”
  孟竖叫住他。闻勉顿了顿,重新接起来。
  “还有事吗?”
  “你杀青前我和你说的话,你考虑过了吗?”
  “没有事的话我就挂了,熬夜剪片别抽太多烟,自己注意身体。”
  “闻勉!你知道长期困在戏里有多危险,你就一点儿不害怕,不替喻氤考虑?等过个把年,喻氤走出来了,你们想怎么谈我绝无二话!”
  回应他的是短暂的沉默,闻勉没有回答,挂断了电话。
  试戏的失败让喻氤沮丧了几日,但她清楚自己还远未到入戏出戏游刃有余的境界,更何况,她在《铁锈》中的表现还是有闻勉的搭戏加成,如果换一个人,或许她未必能那么快速地进入李金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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