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一碗长寿面份量并不算特别多,毕竟仁安帝年龄也不算年轻,再加上时间太晚,吃的太多容易积食。
仁安帝小心按照儿子说的并没有将面条咬断,好在面条口感不错,小心一点也不会断,吸满鸡汤的面给人一种满足感。
“朕吃饱了,等下的鸡蛋你吃吧。”仁安帝放下碗筷,连汤都没留下,舒心的一餐确实将他从生辰宴上的糟心拉出来。
“吃什么呢?都不带我。”南岭一进小厨房就抱怨。
仁安帝哼了一声:“朕觉着枝枝还是太心善,就该让你多饿两顿。”
“嗐,父皇你这说的哪里的话,您还能饿着您儿子不是?”南岭大大咧咧,根本不在意亲爹的阴阳怪气。
“是,那肯定不能饿着枝枝。”仁安帝故意曲解南岭的意思。
南岭指着自己:“您的儿子不包括我吗?”
仁安帝“呵,你觉得呢?”
“那肯定不能忘了儿子啊,父皇也舍不得。”南岭凭借着自身的厚脸皮,成功战胜了来自亲爹的阴阳怪气。
南枝忍不住摇头,他二哥的聪明那是一阵一阵的。
“二哥我都准备好了。”南枝连忙打断,再说下去他都怕仁安帝把人撵出去。
仁安帝轻哼一声,决定给小儿子一个面子,跳过这个事。
南岭挠了挠头,笑着和亲爹坐一桌,丝毫不见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他弟弟真想着他,还记得他宴会上没怎么吃东西还在饿肚子。
将剩下的面团下了四碗面,每碗也都有一个鸡蛋。
“奴才也有?”福禄惊讶。
“跟着父皇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碗面算什么?”南枝并没有什么架子,这么晚了总要让人吃点东西吧?
“福禄,这也是枝枝的心意,吃吧。”仁安帝放话。
有主子一句准话,福禄也不推脱,心中暗自记下南枝的好。
“清晏、二哥,快来,自己端。”南枝自己端了碗面坐在仁安帝对面。
这鸡汤不愧是炖了一天一夜,看着清亮的汤里是非常醇厚的味道,细滑的面条也不软烂十分有韧性,晚上睡前吃这么一碗鸡汤面太舒服了。
“爹和你商量些事行吗?”南枝看他爹心情不错,干脆按照原有安排和仁安帝提要求。
“说说看,可以考虑。”仁安帝颔首。
南枝首先将科举的事说了,仔细和他爹分析利弊,并且告知这么做的好处在哪。
仁安帝又不傻,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好处,正好他在头疼世家做大问题,完全是来了瞌睡递枕头,从面上来说对于世家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就是推行科举里面的利益分配问题该交给谁负责,这个人选不好挑,不过他有小棉袄替他出谋划策,完全不用愁。
“老师自荐,这事儿你可以找他!”南枝和仁安帝交代。
“行,此事就交于帝师。”仁安帝也信任宋清廉能处理好科举的事。
“还有……嗯……就是……”南枝吞吞吐吐,在考虑什么样的措辞更能打动他爹。
“直说便是,父子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看到小儿子吞吞吐吐,仁安帝有些奇怪。
“儿子想去泉州。”南枝也觉得早说晚说都得说,干脆不纠结了。
“泉州?泉州好啊!我带你一块去看看海。”南岭长年在外跑商,如果南枝要去泉州,他完全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作陪。
“……”出乎意料,仁安帝并没有激烈反对,而是在思考。
有希望!
南枝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于是趁热打铁:“要是二哥您不放心,那清晏也和我一起去,没三天写封信告平安。”
仁安帝脸上动摇神色更明显,特别是出了生辰宴的事,他想收拾一批人,也担心小儿子被波及到,送出去一段时间反倒不错,只是心里还是舍不得。
“生辰宴上还有人给枝枝的糕点里下东西,出去躲一段时间更好。”南岭没想过瞒着仁安帝,而是将糕点被动手脚的事当做筹码说出来。
有人已经开始对枝枝动手了!
仁安帝意识到这一点,也顾不上犹豫不犹豫,而是把小儿子拉到身前上下检查,确认人还活蹦乱跳,面色红润才放心。
“泉州啊……如果想去就去吧。”足够远,也足够时间让他去清肃朝纲了。
“那娘……”南枝为难,仁安帝答应他并不意外,皇后那边反而更难说服。
“皇后那边……交给朕吧,朕替你说。”仁安帝将问题接过。
“清晏需要回家里打声招呼吗?”南枝望向装透明人的顾清晏。
“我会和父亲书信一份告知,殿下不必忧心。”顾清晏笑道。
“还是要尽快动身,以免夜长梦多。”南岭难得积极。
仁安帝差点想呼三儿子一巴掌,以往回京不赖个三五月,等到商队那边催促绝不动身的人是谁啊?这次枝枝要和他一起出发,反倒积极了!
第35章
南岭小算盘打的特响, 甚至规划好从哪里绕路,能“顺便”带着南枝一起去玩的州府,根本在京呆不住。
只是在他美好设想达成前, 麻烦先找上门。
仁安帝生辰宴第二天有人弹劾三皇子南岭, 说其宫中纵马目无尊上。
南岭:……
就见不得他好是吧?!他招谁惹谁了?!肯定是羡慕嫉妒他比他们有钱!
同时他还吐槽他哥真是乌鸦嘴, 说被盯上就被盯上, 还真就是以“宫中纵马”来弹劾他,他都怀疑是不是他太嘚瑟了, 他大哥特地找人来收拾他。
怀疑的目光扫向大哥, 莫不是他大哥收到消息,他和枝枝即将有机会游山玩水培养感情, 所以他哥有危机感,怕他成为南枝最喜欢的哥哥?
南珺对一母同胞的弟妹不可不谓了解,南岭只是一个眼神, 他就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编排他的。
每次都在克制打弟弟的冲动, 他是会把亲弟弹劾的大哥?
即使他想教训一下南岭也只会私下进行,闹到朝堂之上他要帮忙收拾起来太过麻烦,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南岭心里也清楚不可能是他哥做的, 主要是他哥瞪他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多想。
不过他也没有因为胡乱冤枉大哥就感到愧疚,甚至十分理直气壮, 如果他不瞪他, 他就不会这么想,说来说去还是怪他哥!
南珺不想再去看糟心弟弟,但他也不可能真不管他,自己的弟弟咬牙也得把人摘出来再说。
“启禀父皇, 南岭并非宫中纵马,李御史所言纯属诬诟。”南珺上前反驳御史弹劾。
被反驳的御史十分淡定,一点都没有得罪皇子的恐慌,或者说他的目标本来就是皇子,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
这次朝会上发难也是有意为之,宫中纵马也不过是借题发挥,至于南岭到底有没有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把柄。
毕竟南岭入城那么多老百姓看到他纵马朝着皇宫而去,作为国都,盛京极少会有纵马疾驰的,难得出现这么一个,即使没伤人也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三皇子目无尊上,当街纵马本就不合适,更别说直接纵马入宫,此事并非臣构陷,而是确有其事,大皇子护弟臣可以理解,但还要无视礼法吗?”李御史油盐不进。
他属于大司马一派,他妻子的母家就是夏侯家的,因此他和夏侯家也算是沾亲带故,他这个位置也是靠大司马运作所得,自然不会被大皇子两三句话就打发了。
真像狗皮膏药,缠上后甩都甩不掉,南珺越看越糟心,他老早就交代过,让他弟弟不要张扬低调一点,就是不听!
现在倒好,直接被捉了马脚!
南岭本人一脸无所谓,就像是被弹劾的不是他,他还在一边看热闹,理直气壮等着南珺替他收拾残局。
从小到大每次闯祸都是这样,交给大哥就好,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南珺不再看糟心弟弟,他怕再多看一会儿会忍不住甩手不管。
“此言差矣,律法规定不许闹市纵马,但三皇子在官道之上,亦提前遣人清场,于情于理都不算违规,至于宫中纵马更是无稽之谈,南岭行至宫门变下马,若此算作宫内纵马,那各位大人每日下朝都是在二道门外乘坐马车,那大人们岂不是也属于触犯宫规藐视陛下?”大皇子干脆利落将所有人拉下水。
坐在上方的仁安帝差点想直接给大儿子鼓掌叫好,多少还顾及着几分皇帝威仪,努力保持一个看客态度。
南岭不耐烦听他们打嘴仗,他自认没什么理亏的,这些人纯粹是没事找事!
接连被堵回去的李御史也知道说不服这兄弟俩,干脆直接请仁安帝评判。
“三皇子闹市疾驰,宫中纵马,请陛下定夺该如何处置。”
仁安帝看热闹看的好好的,突然被拉到交锋之中心生不悦,他也知道趁此发难的是世家,但南岭是他儿子,再怎么也是站在他儿子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