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裴枕骂的越凶,他就...的越狠,按着他在这张床上来了一遍又一遍,几乎抽干了他浑身的力气,裴枕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沈迟弄死了。
反反复复,折磨永无止境,好不容易停了一会儿得以喘气,随后再次席卷而来的感觉将他拉入深渊,裴枕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过很多次了,甚至在极度的崩溃中,不得不水淋淋的求他慢一点,哭着求他停下来......
“你看,这不是会求饶吗?”
......
在极致的水乳交融中,裴枕被逼着说他喜欢,还被迫说了许多他在清醒时绝不可能说出的话。
直到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沈迟这才终于偃旗息鼓地放了他一马,解开他手上的束缚,抱着奄奄一息的裴枕去里间给他清理。
最后,路过糟污不堪的床,餍足地抱着他去了其他房间睡觉。
......
......
周围是浓厚到不见手指的雾气,裴枕神色恍惚地走着。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在他前方十步的距离,半跪在地上,看背影十分熟悉,宽肩窄腰,一身红黑色的衣袍,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
裴枕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出声叫他,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一片浓白,唯一的色彩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面前背着他的人终于转头,眉眼深邃,脸部线条轮廓清晰,然而半张脸满是被溅上去的鲜血,他嘴里还吃着什么,
见是他,黑沉无神的眼睛亮了一下,而后阴凉一笑,嘴角边淌下血和碎肉,掉在地上,很快积聚起来一滩的血红,湿润,粘稠的血潭越聚集越大,很快,蔓延到了他的脚下......
裴枕低头,看见了那潭血里无数的妖鬼扭曲着脸,伸出血手要将他拽进去......
“嗬——”
裴枕一惊,直接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原来的床上,裴枕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里衣,他艰难地起身,撩开床幔,一触及地面就腿脚发抖,站都站不稳。
裴枕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旁边及时出现一只手扶住了他。
裴枕的里衣不贴身,露出了清瘦的锁骨,腰身纤弱,红肿的眼眸扫过去,猛地惊了一跳,推开那个人,
“!”
“师父,小心。”
裴枕怕极了他的声音,甩开他的手,因为气血不足,险些又栽倒在地,但是宁愿这样也不要他扶:
“别叫我师父!”
脑海中闪过昨日的片段,裴枕的手指曲起,脸色十分难看。
有的账,即便当时不算,不代表之后也不算。
他是和他算了当初利用他的那笔账了,可他背叛师门,私自俢习妖修,甚至是以那种残忍的方式俢的妖修,他身为师父,又该怎么和他算账?
裴枕攥住他的衣领,将他过来,他没什么力气,所幸沈迟也不躲,裴枕疾言厉色道:
“我问你,当初是谁教你这般修妖修的?”
岂料,沈迟低头,看了看他揪住他衣领的手,沉默,最终还吐出四个字: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呵,裴枕凄厉一笑:“你知道俢妖修会有什么后果吗!?”
沈迟:“我知道。”
“那你为何要俢!”裴枕怒道。
“我是为了......”沈迟话没说完,盯着他,答案却不言而喻。
“够了!”裴枕用力地锤他的胸口,整个人摇摇欲坠,他歇斯底里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俢妖修?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俢法,没有功德,还容易背负阴德,你都要没有下一世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裴枕昏迷了一天一夜,才刚刚醒来,整个人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噩梦和现实交替,他好像又置于那四周白茫茫,脚下血淋淋的场景。
裴枕没有穿鞋,蹲在地上,脸色苍白,长发凌乱,眼尾有湿痕。
沈迟一愣,他蹲下身,捧起他的脸,给他擦眼泪,声音很轻:“师父,我没有下一世了?”
裴枕崩溃了:“我竟不知......你竟是如此俢妖修的!”
千百年来,他从未有这一刻,内心情绪起伏如此剧烈,他泪眼朦胧地看着沈迟,内心一片悲凉,回天乏力。
任凭他捡到他时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他日后竟是这种结局。
该怎么办才好?
是因为他的干预吗?所以才导致沈迟如今命数改变了。
收徒弟,却害得他不得好死,不得善终,到底是善缘还是孽缘?
全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沈迟就不会去俢妖修,都是.....因为他......
岂料,沈迟却道:“是我不好。”
裴枕打了一个寒颤,抬眼,隔着一层泪雾与他对视,惊诧道:“你说什么?”
沈迟轻声:“师父,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怪我不好好修炼,误入歧途,这些都与你无关,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感觉我还能掌控的了一切,我......我也就还活着。”
他是他的希望……
裴枕听到他的话,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他仿佛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点还未倾覆的浮萍: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沈迟半蹲在他面前看着他:“什么?”
裴枕眼底悲凉,他第一次如此狼狈,如此崩溃,他反手抓住他握在他胳膊上的手,急急道:
“答应我,不要再继续修妖修了好不好?”
自认为自己三千一百多年来都是十分体面的一个人,如今,最不体面,不得体的一面全数被人看见......但是他现在根本也无暇顾及什么,只想沈迟能答应他,之后他再去找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保全他的性命。
闻言,沈迟却神色淡淡地扯了扯嘴角,错开视线:
“抱歉,师父,我做不到。”
裴枕怔怔地看着他,不敢置信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师父,我也已经,回不了头了。”
回不了头了?怎么会......
裴枕的眼泪从眼尾滑落,只觉得压在他肩上的手又重了几分,沈迟握着他的肩膀道:
“师父,你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在视线模糊中,裴枕慌乱地推开他,出于惯性自己又摔在地上,对他执意要俢妖修,既失望又愤怒:“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我没有你这种徒弟。”
沈迟将他拥入怀中,安抚地亲吻他的发丝,任凭他怎么捶打也不松手:
“好啊,我们不做师徒也行。”
裴枕被他用力抱在怀里,反抗地推拒捶打,最终还是哽咽失态,泣不成声:
“你俢妖修,你可知......妖气与灵气势不两立,你已如此俢妖修,背上阴德,又因为沾染妖气无法修仙,无法积攒功德,非人非妖非鬼......我与你,就像那日说的,我绝不会原谅你,我与你一刀两断,师徒缘尽!”
“你......”裴枕拽着他的衣服,在他的耳畔咬牙切齿狠狠道:“你休想得到我的原谅,沈迟,我一出去就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替天行道!”
沈迟摸了摸他的头发,沉默良久,而后道:
“冰夷,我等你杀我。”
第115章
“你这个疯子!”
裴枕伏在他的肩上, 捶打他的肩膀,然而沈迟绝不松开他,他声嘶力竭,哭的十分伤心, 而后渐渐意识开始昏沉, 在沈迟的怀中没了动静。
沈迟将他打横抱起, 惊觉分明是温养着的, 可裴枕的体重不知为何又轻了一些, 他将裴枕安放在床榻上, 离开的时候沈迟一顿,他的衣角被人勾住了, 他低眉一看, 那是裴枕的手指。
裴枕反手拽住他的衣角, 背着他,声音沙哑,十分疲倦地问他: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沈迟便坐在床边, 握住他的手:“还不行。”
于是那手便松开,收回去, 室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沈迟知道他想知道外面的事情,便道:“冰夷, 小十九和卢风已经离开了。”
裴枕的眉间一动,他没说话,之前就听沈迟说过他们接到了圣旨, 但是具体情况他确实是一无所知的,只听沈迟道:
“三日前,已经下令让他们进京了,乌音和乌鄞陪同一起。望月派与皇室交情不浅, 此去不过是侑王在宫宴上提了几句望月派救了城郊子民,皇后便说许久未见过望月派的子弟了,想让他们进宫陪她说些新鲜事,此次进京一是为领赏,二是陪皇后解解闷的,你不必担心。”
裴枕的眉间松开了,看来,小十九和卢风他们都还好好的。
沈迟:“在这里,就你我二人相伴不好吗?”
裴枕道:“出去。”
身后没了动静,裴枕知道他没有走,但是他累了,于是在沈迟的陪伴下,意识逐渐昏沉,在极度伤心愤怒带来的疲惫之下,最终还是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