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曾经帝国的最强战力,最后一任虫皇亲自加封的雌虫元帅,在无尽的屈辱和折磨中成了一个过分美丽的装饰品,随意地被挂在金碧辉煌的灯柱之上,任由那些恶毒的雄虫淫邪的目光舔舐着,亵渎着。
  教廷......教廷!!!
  埃德温用的赤红的目光看向教廷的雄虫,他们恶毒刻薄的嘴脸在他充血的眼眸中模糊不清,仿佛一具具毒物凝成的鬼影。可是即便他是2s级雌虫,他的能量也无法抗拒雄虫那来自高纬度的“神力”,他拼尽全力凝成的能量波被艾力克主教的精神触须打散,土黄色的触须像是被灼烧了似的,疯狂抖动起来,伴随着艾力克主教猪猡般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啊——!贱雌!贱雌!快绞杀了这个亵神者,他竟敢攻击神使,他疯了,他疯了!!!”
  可旋即,艾力克主教就被一根凝实的黑色触须紧紧勒住了脖颈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吊了起来!
  “畜生,你找死?!”
  艾力克主教的四肢在半空中疯狂的挣动,浑身的肥肉淅沥沥抖动着,难看的脸在窒息中憋得绛紫,下半身便溺齐下,臭不可闻。他的惨状瞬间让教廷和皇族想要维护治安,保护雄虫的侍从们驻足不前,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
  “塞拉公爵!请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艾力克的副主教福德面色难看至极,混杂着屈辱和惊惧,可是语速却极快,向桑德斯菲主教和周围的雄虫辩解道:
  “这个邪恶,肮脏的雌虫,就是他蛊惑了塞拉公爵,蛊惑了纯稚、天真的雄虫幼崽!他逼迫塞拉公爵称他为雌父,而他却对雄虫,对教廷怀有深刻的仇恨和怨怼,他是一个亵神者!就像他的上司,亵神叛国的贱雌阿克斯一样!这些年,皇室被军雌带来的战果所蒙蔽,对他们纵容太过,让这些下贱的军雌早就忘了他们存在的意义,他们竟然胆敢蒙骗,伤害雄虫!”
  福德副主教在棕毛雄虫崽近乎恐怖的威压下匍匐倒地,大喊道:
  “是他杀了原本的诺亚公爵!是这个卑贱军雌反抗了诺亚公爵,让他的精神力受损,昏迷不醒,生不如死!母神在上,求您让塞拉公爵迷途知返,求您对邪恶,卑贱的亵神者施以重罚!”
  “住口!!”
  塞拉的触须猛然伸向福德的喉咙,几乎将他的喉咙击穿,可是周遭的虫族已经面露异样,他们不敢去看强大如同梦魇的塞拉,却将看死物似的目光投向了埃德温。
  一个卑贱、下作的雌虫,谁给他的胆子,在这样的庆典上露出丑态,又是谁给他的底气,让他开口质问高贵的雄虫?教廷说得没错,这些军雌以为帝国给予他们四处征战的权力,就赋予了他们特权,让他们有本事与雄虫对话,跟雄虫谈条件,简直可恶至极!
  这样忘记自己卑贱地位的雌虫,都该死!
  塞拉无瑕去看其他虫的脸色,他只看得见埃德温悬在空中的模样,心在怒火和心疼中绞痛。埃德温身后巨大的翅翼带着火焰的流光,让他升到半空,可是那火焰似的能量是他灼烧生命换来的,他的目光已经变得迷离,说明他的身体在能量即将耗尽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雄虫信息素匮乏症席卷而来,又开始毁坏他精神海的清明。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侮辱元帅?我们为帝国效死——”
  “雌虫的贱命一文不值!”
  一道年轻粗嘎的声音从教廷的雄虫口中传来,神智混沌的埃德温轻轻动了动手指,他突然失去了攻击的力气。他的身体在能量燃烧后开始失温,他不再浪费时间,去看那些形如恶鬼的雄虫,而是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想要靠近自己的雄虫幼崽。
  他的少雄主......在他作出如此不可饶恕的举动后,还在保护他的少雄主。
  可他不配做少雄主的雌父,他承诺过要陪伴少雄主长大,说过要学会告知少雄主自己的想法,他答应少雄主不会再轻易放弃生命。
  他每一次都食言。
  他没有克制住自己,在看到阿克斯元帅的翅翼后,他无法再克制自己。他只觉得可悲,血色润开了他被蒙蔽的双眸,世界在他面前分崩离析,露出丑恶的原貌,而他一时任由怒火和恨意吞噬自己。
  “对不起......”
  他张开干涩的唇,无声地对少雄主说道,目光留恋地看着年幼的雄虫崽。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光怪陆离,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但他可以为少雄主做最后一件事。
  “我是一个亵神者。”他说道,目光混沌地望着阿克斯元帅洁白的翅翼:“我企图杀死自己的雄主,欺骗了少雄主以逃脱罪责。这一切,都是因为教廷污蔑虐杀我的上级,为帝国效死的阿克斯元帅。如此屈辱,即便是雌虫也无法承受。”
  他说着,双眼越发明亮,流动着岩浆一般璀璨的光芒,火焰般的能量蒸腾起来,磷火般的白金色光斑飘香那些精美绝伦的“街灯”,飞蛾扑火似的依附上去,霎那间,所有的“街灯”都开始绚丽地焚烧起来。
  这是一场净化的烈焰,色彩缤纷,精美绝伦的翅翼在这场火中化作点点荧光,幻化出最为绚烂的色彩,自由地飘向天幕,随心去寻荣耀殿虚无缥缈的殿门。而即便是愤怒暴虐的雄虫,也一时为这场昂贵且盛大的烟火秀哑然失语。
  孤注一掷的悲情让世间极美的风景像一场无声挽歌,许多亚雌和雌虫茫然又恐惧的看着天幕,眼中却不约而同地落下泪水。
  火光平等地映照在每个虫族的眼底,无论是雄虫、雌虫还是亚雌的。虫群中的西森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他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泪水还是从他明亮的眼眸之中喷涌而出。
  “埃德温!不要——”
  他失声喊道,但此刻没有雄虫有心思关注他的失态,情急之中,他转向雄虫幼崽的方向,大声喊着:
  “少雄主!求您——”
  他不需要说完他的恳求。能量耗尽,埃德温仰面落下,他的翅翼也消散在了身后,像一只被撕掉双翅的蝶,落入残酷永恒的黑暗里。塞拉的黑色触须蜂拥而至,将坠落的雌虫包裹得严严实实。
  “亵神者,亵神者!他自己承认了!”
  副主教福德用血肉模糊的喉咙含混不清地喊道,他身后许多教廷的雄虫愤怒地伸出尾勾和触须,对着埃德温坠落的方向蠢蠢欲动,可却都被塞拉雄壮强大的触须逼退。
  幼小的雄虫崽被逼红了眼,几乎露出几分杀意四溢的血光来。他死死盯着教廷那些叫嚣着要处死埃德温的丑恶雄虫,已经不屑于说出警告了。
  他身后蔓延的黑色触须几乎填满了天幕,它们不再随风扭动,反而露出尖刺一般的锋芒,散发出更为恐怖的威压,矛头全部指向了教廷的雄虫,而他提掉着艾力克主教的精神触须也越缩越紧,艾力克像挂在挂钩上被屠戮的肉猪,屎尿齐喷,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咯咯”声。
  桑德斯菲的面色极其难看,他动手拦住看不清形势,仍然在愤怒叫嚣,让塞拉杀死埃德温的雄虫,用心险恶地将瑟瑟发抖的雌虫和亚雌侍从推出去作肉墙,缓和语气对塞拉说道:
  “公爵冕下,我想您对教廷深有误会,雌虫的谎言蒙蔽了您的双眼,您——”
  “你是雌虫生的吗?还是亚雌生的?”
  半空中的虫崽突然开口说道,清亮的声音却无故显得阴森可怖:
  “你们雄虫,每一个都是雌虫和亚雌损耗能量和身体诞下的,你们每个雄虫都有自己的雌父,你们的雌父去哪儿了?”
  “他们在胯/、下受辱,他们在虐打中哀嚎,他们在寒冷中死去。他们赐予你们生命,而却诞育出一群肮脏的怪物,你们每只虫都觉得雌虫和亚雌该死,可是没有他们,哪儿来的你们?”
  “没有他们,你们不配降生。若他们是低劣的物种,你们就不是什么高贵的神子,而是一群披着神子皮的假冒者。”
  “够了,塞拉。”
  一道优雅的嗓音漫不经心地插进来,打断了塞拉在极为愤怒之中爆发出的话语。皇储科莱恩殿下信步走来,他看着半空中的雄虫崽,并没有像其他雄虫一样露出什么忌惮的神色。
  他身旁有一个带着兜帽,身材修长的年轻雄虫与他并行。而他的身后,宫廷中最为受宠的雌虫皇子伊洛特恭谨的随侍,在塞拉抬眼看来时,他对塞拉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信号,塞拉因为极端愤怒而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他的触须正在为埃德温梳理紊乱的精神海,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严丝合缝地抚摸着埃德温的身躯,他能感受到埃德温的脉搏在昏睡中安稳地跳动。
  他冷静下来,用触须包裹着埃德温,缓缓从半空中降落。他的目光扫过沉默高挑的兜帽雄虫,多停留了一会儿,感受到对方精神力的深邃,和寻常雄虫截然不同。
  一个猜测浮现在塞拉的脑海,但他没有多停留,而是微微对科莱恩附身,简单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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