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竟是宿敌白月光 第209节
可惜。
这两个字伴随着无尽黑暗,最后回荡在萧晏行的脑海中。
*
次日清晨。
谢灵瑜刚醒来没多久,春熙正在带着两个婢女伺候着她更衣,并未瞧见听荷,估摸着这会儿正在膳房里忙着准备早膳呢。
果真,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谢灵瑜也刚穿好衣裳,正准备转身走出去,谁知还没走出去,就被迎面过来的人撞到,若不是她及时站稳身形,险些就要被撞倒。
她身侧的春熙见状,正要出声呵斥,谁知一抬头便瞧见撞人的居然就是听荷。
“你这般慌慌张张做什么,都撞到殿下了,”春熙略带着责备说道。
听荷赶紧请罪:“殿下恕罪,是奴婢莽撞了。”
谢灵瑜待她们两个素来宽和,丝毫没在意的问道:“说说看,什么是让你这么慌张?”
“是清丰来求见殿下,说是要极重要的事情,要立即见殿下,”听荷着急说道。
谢灵瑜并未说话,倒是一旁春熙有些惊讶:“这么一大清早的,清丰怎么这么着急求见殿下?”
随后她小小声说道:“该不会是萧郎君出了什么事情吧?”
但是此话一说,谢灵瑜回头看了她一眼。
“奴婢多嘴了,”春熙立马请罪道。
但是谢灵瑜并未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向了外面,随后她让听荷将清丰领了进来。
“见过殿下,”清丰脸上虽然有焦急之色,但是见到谢灵瑜的时候,还是率先恭敬请安。
谢灵瑜轻声道:“清丰,是有何事?”
清丰没有丝毫耽搁,当即说道:“殿下,您可有见过我家郎君?”
“辞安?”谢灵瑜当即皱眉,急急问道:“辞安怎么了?”
清丰此刻抬头瞧见谢灵瑜脸上流露而出的焦急之色,不似作假,他当即心底又是一咯噔,随即着急说道:“殿下,昨日我家郎君突然离开鸿胪寺,竟是一夜未归,所以我这才着急来求见殿下,想要问问殿下,可知郎君去了何处。”
“昨日我并不曾与辞安一道离开,他是一夜未曾回家吗?”谢灵瑜柳眉依旧紧皱着。
清丰这下是真的失了方向般,他忙不迭说:“是,我本以为郎君是与殿下一道离开,可是未曾想等了一夜,郎君竟一直未归家。”
“你先别着急,我即刻便去鸿胪寺,瞧瞧辞安昨晚是不是歇息在府衙里了,若是这样,我便派人立马回来告诉你。倘若不是的话,我也会立马派人去找辞安的下落。堂堂长安城内,我想没人敢对朝廷命官动手吧。况且以辞安的身手,我想他定会安然无事的。”
谢灵瑜这么一番有条不紊的话,也让清丰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
随后他再次恭敬朝着谢灵瑜行礼;“那便多谢殿下。”
“我与辞安之间,不必如此生分,”谢灵瑜垂眸望着他。
一旁的听荷赶紧扯了下清丰衣袖,低声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家殿下关心萧大人那是属于应该的。”
清丰这才察觉自己失言,他当即又赶紧行礼:“是清丰失言了。”
谢灵瑜也并未多说,而是让他先回去等消息。
之后她也顾不上用早膳,便让人备上车马,立马去鸿胪寺。
只是在上马车之时,早早被她传来的贺兰放正好赶到。
随后她走到一旁,低声说道:“盯紧隔壁小院,不管谁从那里离开,都要给我死死盯紧。”
贺兰放恭敬低头应道:“是,殿下。”
待她到了鸿胪寺后,便急急走向萧晏行所在的值房,却见值房中空无一人。
“少卿大人,”就在谢灵瑜在门口站着的时候,只见旁边急匆匆走出一人,官袍虽穿好了,但是帽子却没戴齐整,边走边戴着,显得行色匆匆。
显然此人是昨日留在府衙里当值的官员,得了消息之后匆忙赶了过来。
谢灵瑜望向他,问道:“薛主薄,昨日你是在鸿胪寺内当值?”
“正是下官,”主簿薛齐豫恭敬回道。
谢灵瑜立刻又问道:“你可有曾见过萧大人?”
“萧少丞?”薛齐豫有些不解反问,但随后他立马道:“昨夜乃是下官当值,并不曾见到萧少丞。”
等到一直留守在家中的清丰,得到谢灵瑜专门派人传来的消息,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他最是知晓自家郎君,乃是极稳妥之人,因着身上背着巨大的秘密,生性更是谨慎小心,绝不会轻易做出任何鲁莽举动,像这般无缘无故的失踪,更是从未有过。
难不成郎君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一想到这里,清丰再也忍不住了,立即便出了门。
而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的人,瞧见清丰离去之后,便立马跟了上去。
未到半日,贺兰放便派人给谢灵瑜传了信,谢灵瑜低头看着信上的内容,竟一时有些愣住。
原来贺兰放派人一路跟着清丰,没想到他最后竟是去了永兴坊的极乐楼。
谢灵瑜捏着手中的信纸,手指攥着近乎发白。
极乐楼。
这不就是当初他们寻得二皇子罪证之处,甚至谢灵瑜在极乐楼的那一夜险遭二皇子所派出死士的截杀,是萧晏行以身挡箭,将她救了下来。
居然是极乐楼啊。
谢灵瑜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人传了一句话给贺兰放。
盯紧对方。
……
无边无际的黑暗在周围弥漫着,唯有极其微弱的意识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着他,待努力去倾听这个声音。
“阿衍,阿衍。”
温柔而细腻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时,如母亲的呓语般,因为除了阿娘之外,再也人这般叫他了。
于是在强大而迫切的渴望之下,萧晏行最终还是战胜周遭无尽的黑暗,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他眼皮撑开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极其惊艳动人的脸,她柔媚而水润的黑眸在看到他醒来时,脸上瞬间绽放出欢喜的神色。
“你醒了。”她似乎对于萧晏行醒来,格外欣喜。
但是萧晏行望着她的眼神,却瞬间复杂了起来,他沉默着望向对方,似乎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反倒是对方伸手过来,纤细而柔软的手掌抚摸着他的黑发。
轻柔而细致,乃是最温
柔的少女在抚摸着她的情郎。
“是不是饿坏了,我正好让人准备了参汤,先喝一点吧,”谢灵瑜低头温柔着看着躺在床上的萧晏行,一如既往的亲密无间。
就仿佛先前在酒楼内,将萧晏行放倒的人并不是她。
“殿下,”萧晏行望着她,忽地喊了一声。
因为此时他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他浑身软弱无力,甚至到了连手指抬不起来的程度。
萧晏行望着她的眼神,并无太多情绪,只是平淡问道:“我能问问,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吗?”
听到他说完这句话,谢灵瑜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直到她嘴角弯弯,轻声说道:“我只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用这种方法?”萧晏行倒是被她的回答逗笑了般,嘴角禁不住扬了起来。
谢灵瑜却反而正色道:“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自是得用些小手段。”
原本神色还轻松的萧晏行,却在这一刻突然沉下了脸,他那双清润而漂亮的黑眸看向谢灵瑜,嗓音如同被冰泉沁润过般:“殿下是觉得,我会伤害你?”
“不是,”谢灵瑜毫不犹豫否定。
随后她轻声说道:“因为我怕我留不下你。”
“就像我现在,不知道该唤你辞安还是阿衍?”
说到此处时,他们两人同时直勾勾望向对方,谢灵瑜更是抬起头盯着萧晏行,似是要将他看穿一般,许久她忽地轻声开口。
“崔衍。”
安国公府原本的嫡长孙崔衍,曾经盛宠一时的安国公世子崔知节的长子。
随后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漫长的寂静。
直到萧晏行唇边溢出一丝轻笑,他望着头顶的纱帐,似怀念又似追忆般说道:“自阿娘去世之后,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叫过了。”
一句话明明没有正面回答,却抵过万千。
他承认了,他当真承认了。
谢灵瑜心头浮起这个念头时,心头反而升起说不出的茫然。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萧晏行此刻反而无比平静,躺在床榻上,一副任由谢灵瑜宰割的模样。
谢灵瑜却沉默不语,有些事情他一旦承认,她便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虽然圣人保留了安国公府的体面,并未因为崔知节之事牵累到整个安国公府。
可这估计也是因为,当年崔知仲亲赴越州带回崔知节,整个安国公府都做出了大义灭亲的表率,因而得以保留了安国公府的一切荣耀和体面。
况且圣人当时也是登基不久,刚刚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安国公府崔氏乃是清河崔氏出身,乃是大周赫赫有名的五姓,倘若再对安国公府下手,即便是圣人也要思虑再三。
毕竟朝中门阀世族的权势同样不容小觑。
况且这些门阀权贵相互联姻,同气连枝,即便是身为皇族都要对这些门阀士族礼让三分。
但崔知节背负着谋逆之罪,与他亲近之人更是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如今萧晏行隐姓埋名重返长安,就如韩太妃所说的那样,他所图谋之事该有多大。
毕竟如今死灰复燃的三千卫,看起来多半已是被他尽数掌握。
从得知清丰去往极乐楼,谢灵瑜便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当初为何她能在那里,找到二皇子的罪证,或许从一开始萧晏行的目标便是圣人的儿子,这些皇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