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未婚夫他诈尸了 第115节
第110章恶战
镇守橿巫谷多年,茅棋长老和清长老、张长老合作过千百次,极有默契。
他们三人在数个
来回之间,将相修永所化的可怖怪物逼得节节败退,受了数次伤。
怪物浑身的黑雾消散不少,就连流动在雾气表面的金色眼珠,都有半数倦怠地闭上眼。
怪物黑雾中传来的数声“必须死”更像对它自己命运的预告。
清长老畅快地大笑一声,高举手中的法器,准备给这只怪物最后一击。
他手中玉笔一般的法器发出温润青光,转眼间就成了一只极为轻巧的玉枪。
清长老持**去,茅棋长老用古钟堵住怪物退路,张长老用法宝限制怪物行动。
玉枪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刺入了怪物内部,清长老握紧枪身,右手施展术法,准备立即从枪尖施展威力,将怪物炸成齑粉。
可术法施下,磅礴的灵力注入枪尖后,怪物也没有任何改变。
清长老还没来反应过来,就听见平日稳重的张长老声音尖锐急促:“老清,回来——”
清长老这才发现,自己枪下的黑色雾气,一改之前萎靡的样子,浑身魔气流动,所有金色眼珠大张,齐齐盯着他。
就连之前有气无力的喃喃声,瞬间响彻云霄——
“你们,你们,都得死……”
数十缕魔气在眨眼间缠上清长老的下半身。
原来这只怪物是在佯装虚弱勾引他们靠近!
茅棋长老神色一变,唤动古钟钟身猛烈震动,试图用钟声唤醒清长老的神志。
同时,张长老手中法器变换,变成一条长长的绫带,想要从黑色雾气中将清长老抢回来。
可绫带缠上清长老腰间,任凭张长老如何用灵气拉扯,也无法撼动黑色雾气锢住清长老的力量。
倒是钟声唤醒了清长老的神志,他从恍惚中清醒的瞬间,就感受到腿上传来的剧痛——
细密的疼痛,好似有人咀嚼他的肉,饮下他的血。
黑色雾气从腰间蔓延,已经缠上了他的胸口。
不远处就是两位阁主的枯骨。
清长老几乎预见了自己的下场,他咬牙运行筋脉中的灵气,驱动丹田中的全部力量。
筋脉鼓动,丹田屏障,显然是一副即将自爆的模样。
清长老没得选。
如果是必死的结局,那他还不如拖着这只相修永所化的怪物一起下地狱,也算报了三位阁主的仇!
清长老闭眼,巨大的威力在黑色雾气汲取他血肉的瞬间爆开,带着狠厉的杀意与痛楚冲向相修永所化的怪物。
看着又一位神都同僚陨落在此地,茅棋长老和张长老心中悲痛,但却清楚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两人唤出法器,尽力朝着怪物攻去。
清长老自爆之时,不仅威力巨大,且与怪物距离极近,冲击波动将怪物雾气中大半的金色眼珠消融,更是将构筑怪物本身的黑色魔气毁去大半。
眼下这只怪物是真正地比之前虚弱许多,但仅剩的金色眼珠颤动着,比之前更加癫狂。
雾气各处四溢的喃喃声急切又痛楚,“你们……你们也要死……”
这只由相修永所化的怪物,垂死挣扎着。
茅棋长老和张长老一边抵抗怪物迷惑他们神志,一边躲开纠缠的黑雾。
等到两人几乎力竭之时,合力使出一击后,怪物终于死亡——
黑色雾气随风散去,金色眼珠散落成黑色粉末,最终黑色雾中只留下一张干瘪的人皮,依稀能辨出是相修永的模样。
人皮上下布满了裂痕,雾气从其中溢出。
人皮头部的双眼灰白无神,嘴唇干裂,依旧喃喃道:“怙煜……江……你们,你们也要死……”
茅棋长老唤动法器,古钟落下,将人皮碾碎成齑粉。
茅棋长老和张长老也因为伤口处沾染魔气,精疲力尽后昏迷过去。
两人躺倒在破碎的山石上。
*
晏缙持着邅行剑,挡下黑衣人又急又狠的攻击。
他将黑衣人双手手化为的黑色利刃格在半空中,目光却落在方才相修永被碾碎后剩下的一滩齑粉。
晏缙抬眼望着黑衣人凌厉的双眼:“……师父,方才被碾碎成齑粉的相修永,你还记得吗?”
黑衣人不言不语,只是一味地凶狠攻击,连之前灰黑色法盘都没有调用。
“那人装作你的旧友,百年前害了你……如果没有他,你应该还在怀剑派中,和我一起生活在余盱峰上。”
晏缙声音极轻,却被黑衣人一字不漏听了去。
仿佛响应晏缙话语般,黑衣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许多记忆——
他似乎用着江北辛的身体,笨手笨脚地抱着两岁孩童御剑飞往怀剑派的最北侧。
最北侧的山峰,是孤单孑立的余盱峰。
在一个淅沥沥的雨夜,他用着江北辛长满茧的手轻轻擦拭着妻子的牌位。
中秋月圆之夜,他用江北辛的双眼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位徒弟,三人一同赏月喝酒。
……
这些恼人的记忆一股脑地浮现,惹得黑衣人几乎发狂,双眼泛着寒意:“你师父不是我!”
可那些记忆太过真实,栩栩如生,让他快要分辨不出记忆中用眼睛看着一切的人到底是江北辛还是自己?
如果自己不是江北辛,那么自己到底是谁……?
黑衣人不敢让自己再陷入这些多余的思绪半分,手中攻势越发凌厉,刀刀致命。
但他忽然发现,被这具身体记忆困住的不止自己,还有眼前的年轻剑修——
似乎已经认定他是江北辛,剑修每一招势都毫无杀意,只是为了阻止他的攻势而出剑,甚至因为不想伤到他,所以出剑束手束脚。
黑衣人心中冷笑,两人对战中,没有杀意的人怎么会赢?
他挥动左手,魔气化为黑刺,朝着另一侧昏迷的茅棋长老飞去。
晏缙脚尖一点,就要去拦着半空中的黑刺。
黑衣人抓住机会,追着晏缙而去,右手化为的黑刃徒然变长,几乎化为一道黑光刺入晏缙。
如若刃上带着力量再大些,动作再快些,黑刃完全贯穿剑修,将剑修**碾为碎片。
只差分毫,他就可以刺入剑修后背。
但在即将刺入晏缙的时候,黑衣人手中的动作却倏然一停,无论如何也刺不下这一击。
黑衣人心中一惊,咬牙将黑刃往前一送,可任凭他大汗淋漓,黑刃纹丝不动。
发现无法自如唤动自己的身体之时,黑衣人甚至控制不住脑中的想法——
回忆不停翻涌着,越发生动。
甚至对着眼前的剑修,他差点脱口而出“徒弟”两字。
黑衣人胸口急促起伏,他收回黑刃,后撤数尺。
*
在真相大白之前,白楹一直以为魔神一魂怙煜是杀死江北辛的凶手。
可当凝之说出真相后,她才知道原来相修永是罪魁祸首。
所以她愿意随着神都修士,前来击杀相修永。
但现在罪魁祸首相修永,年轻模样的江长老,还有魔神一魂竟然会同时出现。
真相扑朔迷离,就连眼前的敌人也极难对付——
魔神一魂怙煜极为强大,为害世间百年,行踪不定,行事诡谲不按常理。
与这样的敌人对招,寻常修士光是看一眼就会胆颤,虽然白楹修炼百年,成为了白家阁主,但比起家主白鸿淮那样的强者来说,还是差了一些。
白楹没有必胜的把握,她只能尽力。
比起已经受伤的韩景长老和精神绷紧的白楹,魔神一魂怙煜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甚至好以整暇地打量着白楹。
他左侧完好的面容微微一笑,倒显得像一位和蔼的公子,“明明是白家人,怎么也卷入神都的破事中了?”
白楹没回答,心中越发警觉。
怙煜微微叹气:“不过我并不喜欢你们这些仙兽血脉……就像火烧柴木那般,仙兽血脉对付妖魔,也比修士轻松许多。”
“明明千万年前,四大仙兽看见魔神,都要跪下喊‘尊上’呢。”
他偏头,
玩味道:“你跪下喊我‘尊上’,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白楹双眼中燃起一抹青色,她直视怙煜,“几万年前魔神被灭,四散化为的百魂千魄被镇压在橿巫谷中的时候,你们被唤作‘尊上’的时代就已经过去了。”
“人会服老。你们这样祸害人间的魔物,难道不会吗?”
“……服老?”
怙煜觉得白楹的话十分有意思,他大笑道:“哈哈哈,有意思。”
他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满意点点头:“那我不杀你,让我看看白家人的肉身和魔气结合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你能成为我最称心如意的属下。”
白楹心中一突,越发觉得棘手。
但她面上只是冷笑,不再说话。
和魔神一魂打嘴仗没用,况且和这种奸诈魔物说再多的话,还不如集中精神应付接下来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