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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未婚夫他诈尸了 第74节

  而鲜为人知的便是,神女凝之自出生之时就带有寒骨症,即使神都的仙药灵草极多,但也没有可以根治她身上寒骨症的药草。
  站在众人之外一座小山坡上的凝之,弯身将带着灼热气息的燎岩花捧在手中。
  师廆山大弟子这时才意识到——那怀剑派弟子晏缙,去孽火狱为的就是取得燎岩花,将其给神女凝之。
  他恍惚间转头看向孽火狱依旧喷发着灼热气息的裂口,却迟迟不见剑的主人飞出——
  除非……剑的主人力量只能让将佩剑送出,而自己却逃出无望。
  *
  对白家或者怀剑派颇有了解的人都在传一则消息——
  与白家前家主之女订婚的那个怀剑派剑修,移情别恋恋上了神都三位神女之一的凝之神女,甚至为了凝之,甘愿入了孽火狱。
  孽火狱百年才开一次,一次便从六月持续到十二月,期间裂口大开,使人能远远窥见其中的翻腾火海深渊。
  而那位年轻剑修,听说便是六月中旬进入孽火狱的,直到十月底,也没能从孽火狱中出来。
  眼睁睁看着那名剑修进入孽火狱的师廆山众人都以为那名剑修已经死在了孽火狱中。
  但令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十一月的第一天,那名剑修的佩剑却从孽火狱中飞出,剑鞘上却还用坚固至极的天山海布带着医治神女的仙药燎岩花。
  神女凝之有性命之忧的寒骨症是有救了。可直到十二月末孽火狱裂口关闭,那名剑修也没能从孽火狱中出来。
  他为取得燎岩花,最终是陨落在了孽火狱。
  只是无人知道白家前家主之女对此的反应,毕竟从那名剑修移情别恋、为了神女凝之下孽火狱开始,两人的婚约就已经只是一纸空谈。
  第73章百年已过(一)
  即使百年已过,怀剑派中的景色却几乎没有变化。
  高耸的山峰四周萦绕着雾气与云海,仿佛是要契合剑修们不被外物扰乱的心境,也会让人时不时产生错觉,好似翻涌的浮云之外的世间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
  但除了景色之外,其他的所有都改变了。
  晏缙抬头看向身前的少年——
  距离他几步之外的年轻剑修穿着一身与百年前不大相同的弟子服,略有些不安地望着晏缙。
  “晏……晏师叔。”年轻剑修迟疑地看着面貌比自己还小一些的晏缙,紧张地说道:“我师父说您醒了的话,就让我去唤他来……”
  之前灵力几乎耗尽,晏缙现在浑身上下乏力。
  他撑住门框向外跨了一步,勉强开口:“你师父……是谁?”
  “是,是执掌鹿潭峰的南峰主。”
  “鹿潭峰峰主……南峰主?”晏缙忍住脑中眩晕,低声问道:“南奉昭?”
  年轻剑修连连点头,急忙说道:“我这就去唤我师父来,晏师叔您在院中坐一坐!”
  看着年轻剑修脚下生风地走远,晏缙慢慢走下台阶,寻了院内的石凳坐下。
  他面容倦怠,目光落在院中一角,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前几日的情景——
  当时昏沉之间触眼所及的仍然是无穷无尽的火光,翻
  腾的岩浆,灼热难耐的暗沉气息。
  直至有一缕微弱的,完全不带硝烟味的清明空气从上方飘来,于是他就彻底醒过来。
  后来他飞出了孽火狱,见到了许多人,也曾失去过一段时间的意识……
  等他再睁开眼之时,已经身在怀剑派中。
  晏缙抬眼看向阔别百年的云海,这时手背处被孽火灼伤的疤痕隐隐作痛,他神色不变,仿佛入骨的疼痛与他无关。
  昏昏沉沉陷于孽火狱内之时,他已经十分习惯这种疼痛。
  这时,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近。
  晏缙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位青年男子刚出现在院门处。男子一身白衣,倜傥潇洒,嘴角正挂着一抹笑望向晏缙。
  晏缙忽然有一瞬间的迟疑——
  白衣青年带着故人南奉昭的影子,好似仍旧是年前那个潇洒不正经的少年,却已经不是百年前的模样。
  他看着白衣男子走近几步,才低低问道:“……南奉昭?”
  “是我!”
  南奉昭大笑起来,快步走入院内,“就算百年未见,你也是一下子就认出我来……看来,我们百年前的情谊也不怕岁月磋磨。”
  比起迟疑的晏缙,南奉昭笑得极其爽朗。
  他大步走到晏缙对侧,坐在石凳上后右手“唰”地一声展开一面白扇,轻轻摇了起来。
  南奉昭上下打量着晏缙,感叹道:“你好像与百年前的模样没有任何不同……”
  与百年前没有任何不同……?
  晏缙望着眼前变化极大的昔日友人,不仅有些恍惚——世人都变了,只有他还是百年前的模样。
  晏缙蜷缩在手掌下的指尖蓦然攥紧。
  南奉昭用白扇朝着晏缙扇去几缕风,“你不是醒了吗……怎么看着浑浑噩噩的,也不说话?”
  “我只是……”晏缙的声音干枯沙哑得厉害,他慢慢说道:“我只是有些没习惯。”
  南奉昭笑着叹了口气,“也是,被困在孽火狱百年,我都不知道这百年你是怎么过的……”
  晏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片刻后才忽然问道:“方才那位年轻弟子说你是执掌鹿潭峰的南长老……那游长老呢?”
  南奉昭摇着扇子的手慢了下来,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师父他寿命已尽,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陨落了。”
  晏缙一怔,“……游长老已经陨落了?”
  “师父年轻的时候追求剑术上的大成,后来收下我与师兄、师妹为徒的时候,他所剩的寿命就已经不多了。”
  晏缙越发觉得世事陌生,他声音几不可闻:“……原来如此。”
  南奉昭摇了摇扇子,“我师父不为寿命将尽而惋惜,只是苦于看了太多的遗憾之事……如果师父知道你还活着,想必一定会很高兴。”
  他收起扇子朝着石桌轻轻一点,“说起来你被困在孽火狱的百年中,怀剑派还有许多变化,我一一和你说来——”
  “我师妹卞念薇,现在已经是一位阁主了。掌门还是处处为门派思虑,但双长老现在已经不问世事,她徒弟扶莘马上就要接替双长老的长老之位……”
  南奉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带着笑意调侃:“百年前与你极不对付的唐渊也是一位阁主了,至于他堂兄唐啸已经回唐家当家主了……不知这两人,是不是还会像百年前一样处处找你麻烦。”
  “……我们之间只有那些小过节。”晏缙微微弯了弯嘴角,笑容不真切,就连声音也是轻飘飘的,“他们还会把我记一百年吗?”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南奉昭的话中逐渐带上一丝怅然:“一百年过去,世事已经有了许多变化,一时也和你说不完……我们改天再细说。”
  晏缙应道:“好。”
  南奉昭毫不在意晏缙说话简单的模样,毕竟他在百年前就已经习惯,也知道晏缙即使只是简单应答,也必是在听着他说话。
  “昨日掌门和双长老来见过你。”
  南奉昭轻轻握紧手中的扇子,微微一笑:“他们说你身上并无什么妖或者魔的气息和痕迹,你还是百年前那个的晏缙……可是我却想不通,无论是人,是妖,是魔,如何在孽火狱中活过百年?”
  “孽火狱可是仙魔大战中弄出的大动静,其中到处都是能够灼伤人神魂的孽火,甚至能直接烧尽妖魔……”
  南奉昭声音慢了下来,一字一顿问道:“晏缙,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两人间一阵沉默。
  晏缙声音毫无波澜响起,“是你想问,还是掌门和双长老想问?”
  南奉昭微微一笑:“都是……只不过我的确也是奉命而来,问问你到底在孽火狱中经历了什么,又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
  晏缙转头看向院内地面上的碎石,一双凤眼落于阴影之中,沙哑的声音极轻:“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自怀中摸出一只破损厉害的乾坤袋,又从中拿出一株干枯的灵草。
  灵草细长的叶片萎缩干枯,呈现灰白色。但叶片的尖端依旧洁白,宛如煜煜生辉的曜日。
  南奉昭睁大双眼,握着扇子的右手停滞在半空之中,“……这是……这是舍生草?!”
  舍身草,顾名思义,是可以保全拥有者性命的一种仙草,千年难寻得一株——
  但舍身草并非在任何时候都能保全宿主性命……如若宿主大敌当前而难以抵抗,即使重伤之后被舍身草救回,也不过是让敌人再动一次手罢了。
  可即使如此,这仍然是世人渴望寻得的仙草。
  *
  “我能活下来……全是因为师父百年前曾经给了我这株舍生草。”
  晏缙望着手掌中已经几近干枯的舍身草:“……后来我在孽火狱中力竭之时,全靠这一株‘舍身草’吊着命,才有机会在百年之后醒过来。”
  “……是江长老曾送过你舍身草?”南奉昭诧异地咂舌:“这种世间难求的灵草,原来不仅能在仙门十八重中救人一命,还可以使人在孽火狱中活下来吗……”
  “不过都是碰巧罢了……这株灵草放在我腰间的乾坤袋中,我进去孽火狱之前,也没想到这株灵草最终能救我一命。”
  “原来如此……”南奉昭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一株已经干枯的舍生草。
  但方才两人之间的谈话又提及晏缙师父江北辛长老,想到百年前的往事,南奉昭不由得沉默起来。
  院中一时无人说话。
  南奉昭站起身,叹了口气:“唉,掌门和双长老让我问你的问题,我也已经问过,等会儿我会如实告诉他们……之后若他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应该会来找你。”
  “晏缙,你先暂住在我们鹿潭峰上……我只有两个徒弟,等会让他们见见你这位——”
  南奉昭不正经地一笑,展开扇子摇了起来,“见见你这位百年前闯入怀剑派禁地、年纪轻轻又在瞻方大比上拔出过仙剑的前辈。”
  *
  两人一同走出这方院子。
  站在南奉昭身侧后方的时候,晏缙微微抬头望着前方身影——南奉昭比起百年前,身影高大了一些,已经完全是个青年男子。
  那样的不正经少年,现在竟然已经是一位峰主。
  南奉昭领晏缙到了一处安静的院子中。
  他指着南边不远处的院子说道:“那就是我的院子,如果有事你就来找我。或者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情,喊我徒弟去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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