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御坂美琴下意识把铁砂凝聚了一部分缠绕在了手腕上。
下一秒，眼前的东西就变得模糊、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一般斑驳不清。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哦，找到了～”五条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御坂美琴睁开眼，看到了被他们拦截住去路的负伤术师。
御坂美琴手掌一笼，以她们为中心用铁砂构建了一个密封的半球体，彻底堵死了对方的去路。
“有什么事情还是赶紧解决了比较好，这样大家都能开心一下。”御坂美琴虽然面容含笑，但目光却冷冰冰的。电流缠绕在她身体旁边，最好了任何时刻冲出去交手的准备。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一直盯着御坂美琴，这个坏了他数次好事的家伙。
御坂美琴没有看他，只是在默念着「帐」的咒语。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在铁砂之外，一道结界隔绝了两个空间。即便如此，御坂美琴也没有撤销她的铁砂。
她看着这个脑门上有明显缝合线的家伙，脑海中浮现起了之前的记忆。
御坂美琴在完成那次穿越后，回到学园都市拉着食蜂操祈和源安进行了大概的复盘，通过五条老师义务提供的“大事件”时间线看起，开始一点一滴揣测这些事件之后是否有「缝合线」的插手。
食蜂操祈：……？
“等一下。”食蜂操祈表情不太妙地点了点桌面，“这种不重要的事情必须拉着我一起讨论吗？”
源安双手合十，思考了一瞬后回应着，“是邀约哦。”
“那我拒绝。”
“不可以哦～”
食蜂操祈眯起眼睛，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哼！”僵持了好久，最终以食蜂操祈的冷哼声作为结束。她猛地扭头双手环胸，对源安的行为表达着不齿。
在源安的强制执行下，食蜂操祈最终还是参与了这次她非常不愿意参与的推理会。
然后她们发现这个人确实非常努力，长久以来一直在暗戳戳地做一些有利于他「目标」实现的举动——无论这些举动会不会损害到当事人的利益，但从长远来看，这些举动对他本人而言极其有利就足够了。
为了成功针对拥有「六眼」的五条悟，他利用了夏油杰不怎么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术式副作用和对咒术师身份的极端认同，不断推动着夏油杰的心理状态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他都不需要直接出手，只需要跟推动一粒小石子一般轻松就可以让走上歧途。毕竟人类才是最难搞的生物，相信这种算得上是经验性的知识对存活了上千年的家伙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这么看看，小美琴好像坏了他不少事诶～”源安嗤笑一声，看着被她们单独列出的“可能被插手的事件”，摸了摸下巴。
“比起这个，御坂同学被那家伙找上门的可能性更大吧。”食蜂操祈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桌子上的平板内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一个横空出世的未知术师坏了自己的千年大计——想想都会觉得算不上什么巧合吧，虽然阻止这些事的发生对御坂同学来说大概率真的是巧合。”
御坂美琴缓慢地眨了眨眼，只是单纯用掌心托着自己的脸颊，没有说话。
“不过即使被那家伙找上门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源安笑眯眯地做出了判决。“他很有可能拥有不止一个术式，但相较于五条悟那种算是机制性的术式，他那些东西在你面前大概率不够看的。只要你搞明白了术式的限制因素就行。”更何况以小美琴的能力，拉开打远程才是她的舒适区，只要别作死非要跑过去较量体术就行。
“……还要防着他吗。”御坂美琴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兴致不高。但没有特殊情况，她们无法对一个「没有做过任何错事的普通人类」出手，唯一能做的只有监视，而其还不是那种密切的监视。
但是。
御坂美琴身体后倚，看向天花板。
她总感觉事情并不会很轻松呢。比如，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们之间的交锋要等到他放弃「虎杖香织」那具身体之后才会开始。
——事实也确实如同她预料的那般。
御坂美琴看着对方，又似乎并没有关注对方。铁砂在外面围绕着，她掏出一枚硬币上下抛动着，似乎想用同样的方式再给他来一下。
五条悟沉思了一下，向站在她身边、正在抛动硬币的御坂美琴询问着。
“美琴，如果我把那个奇怪的大脑弄出来的话，你能不能从里面弄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有很多已经断代的知识说不定能通过他复刻出来呢～”
御坂美琴：……
“某种意义上稍微有点有悖伦理。”
“懂了，能做到～”五条悟比出一个“ok”的手势，瞬间移动到了对方身边。
御坂美琴也懒得去关注战况了，总归不会出现五条悟输掉的局面。
她想起五条悟刚才的话，认真地思索着方案。
其实「读取脑海中的信息」这种事不止有食蜂操祈可以做到，像御坂美琴这种可以影响人体生物电信号的家伙也能做到。不过与可以任由心意读取自己想知道的内容的女王不同，她能得知的内容有限且随机。至于有没有科学的方案去得到信息。
——请相信学园都市的科技。
御坂美琴看着被掀开外壳的家伙，挠了挠脸颊。
不过，源安好像对他脑子中的东西相当感兴趣，如果想要其中的有效信息，恐怕需要让源安出手帮个忙才行。
她嫌恶地看着黏黏糊糊从「无下限」上流走的液体，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总之，先通知源安那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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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学园都市，天降一个长了嘴的大脑罐头。
源安难得地失去了对表情的控制，面色扭曲地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玩意，晃了晃这个被密封起来的东西。
“……这个就是那个「缝合线」？”她拿起容器，凑到了眼睛旁边，仔细地打量着，“还活着吧？”不活可什么都读取不出来喂，信号都消失了的话可就无法链接了。
“安心，还活着。”御坂美琴找了个凳子安心坐下，抬了抬下巴。
“我只是用了一点小手段让它进入了深眠状态而已。”电击在某些时候可是非常好使的～
深眠……源安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御坂美琴，有看着无意识张嘴的脑子，表情更扭曲了。
“虽然五条想要的是「被断绝的术式传承」，但我总觉得他对这家伙脑子里面的计划也很好奇。”御坂美琴站起身，追随着源安来到了特定的试验间。
“哼。”源安闻言笑了笑，没有对这个推测做出任何评价，只是笑着阐述着：“他不说你就不用给他呗。”至于他本人有没有其他意思、希不希望御坂美琴提供给他额外的信息？这不重要。
源安笑眯眯地看着被读取出来的内容，挑了挑眉。
——不问就是没有，就这么简单。
御坂美琴看着神色愉悦的源安，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也跟着站在了大屏之下，用自己的大脑录入着有效的信息。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家伙，脑子里的东西可真不少。”源安看起来更高兴了，她用那种如同看到了什么巨大宝库的眼神看着不断出现的信息，血色的瞳孔也变得晶亮起来。
“诶，这家伙还是天元最初的友人啊～”源安饶有趣味地看着被破译出来的讯息，表情也微妙起来。多人契约、受肉重生、咒力最优化……源安看着这些内容嗤笑一声。说到底是个遵从内心欲望的享乐主义者嘛～
源安捏着自己的发尾搓了搓，勾起一抹微笑。
虽然她并不讨厌这种类型的人类，但这家伙算是敌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更何况，如果五条悟被成功封印的话，涩谷那边的普通人会变成无辜的牺牲品吧，再加上他最初的计划、成功的概率、两侧的战力分布……源安稍微设想一下就止不住地咂舌。
这个男人真可怕呢～
试验间中，只有主机在不停歇地运行着，发出了细微的、运作的声响。两人的脸上映射着屏幕的光线，都在读取着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她们也没有耐心一直盯着这个过程。
御坂美琴又去自己的试验间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东西，源安则是接着去完成属于自己的东西。
直到天色渐晚，御坂美琴才拿着装载着相关资料的u盘回到了高专之中。
“哟，美琴～”五条悟相当自然地平摊开手，“内容～”
御坂美琴抬眼看了他一眼，将u盘拍到她手上，然后就向山下走去。
“哦对了。”五条悟对着她大声地嘱咐着。
“硝子说明天想请你聚一聚来着，记得要过来哦～”
御坂美琴没有回头，只是晃动着手臂，对着五条悟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