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苏梨月满心喜悦地指着窗外的烟花,“你看,烟花耶。”
傅砚辞摘了眼镜,捏着雪茄的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漫不经心的应了声鼻音,“看到了。”
苏梨月站在落地窗前笑意盈盈的对他说,“我可喜欢烟花了,小时候表演结束爸爸妈妈都会给我放烟花,我已经好多年都没见过烟花了。”
傅砚辞未置言辞,他近视度数不深,或因刚摘眼镜的缘故,窗前的姑娘身影模糊,她生的高挑,有165的样子,一身粉白色的羽绒服把她衬托的娇小,她的背后是散不尽的烟花,簌簌落下的星火像下坠的流星。
他一时竟分不清漂亮的是烟花还是烟花下的她。
直到苏梨月走前,傅砚辞模糊的视线才有了焦点。
“傅砚辞?”
傅砚辞敛了敛眉,“干什么?”
苏梨月弯腰朝他靠近,“你没戴眼镜看得清吗?”
“看清你绰绰有余。”
苏梨月故意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弯唇笑道,“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身后的烟花陆续往天空升,绚烂五彩的光照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衣领松松垮垮地,漆黑如墨的眼眸倒映出彩色的烟花和靠近的姑娘。
傅砚辞两指抵住她额头,将她推开了些,“收起你谄媚的嘴脸。”
他把雪茄递到嘴边吸了一口,下巴朝玄关处扬了扬,“入场票,没看见?”
“什么?”
苏梨月反应过来立马跑过去,才在玄关的台面看见了两张魏尔雅交流会的入场票,她拿着票蹦蹦跳跳跑回沙发,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刚刚看见血忙着担心你就没发现,谢谢三叔!你简直是天使,太棒了!”
傅砚辞抬手拦住她,“差不多了。”
窗外一朵接一朵的烟花绽放在夜空,她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捏着入场票的双手交握。
傅砚辞见她一副虔诚的模样,问她,“干嘛?”
苏梨月睁开一只眼瞧他,“许愿呀,烟花下许愿可以成真哦。”
“迷信。”
傅砚辞保持靠坐的姿势没变,眼里的疏远却渐渐消散,被少见的温和柔情代替。
又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巨大声响中,傅砚辞的声音却尤为清晰。
他说:“许愿不如找我,我比烟花管用。”
第16章
窗外最后一束烟花在空中炸开后簌簌落下,天空很快又变回原本的模样,漆黑而寂静。
客厅里,苏梨月听他这么说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其实我一直在找一匹马。”
傅砚辞:“?”
苏梨月拿出手机,“你的微信二维码。”
“……”
傅砚辞虽无奈,但也还是拿出手机给她扫了二维码添加好友。
苏梨月在对方通过时给他回了个‘hi’的表情包,对面的男人发了一串数字过来。
她茫然抬头,“嗯?”
傅砚辞收起手机,“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不用麻烦翟叔。”
说完,他放下雪茄起身,临走前对她说,“明天我回趟港城,这里你要是想继续住就住着,不想住让关默送你回去,香榭园的安保是我的人,不用担心。”
或许连傅砚辞都没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在意苏梨月,情不自禁的,不受控制的。
傅砚辞走后,苏梨月没有留在水郡湾,次日睡醒便回了香榭园。
她乘坐电梯下一楼的途中,接到了苏槿戈的电话。
“醒了吗?”
那边呼啸着剧烈的风声,风像裹挟着苏槿戈的声音,可他沉稳的嗓音却在风声中格外清晰。
“嗯,准备去练舞。”
“在哪?”
苏梨月走出电梯,随口扯了个谎,“在家呢,怎么啦?”
那边的风声愈来愈大,大到苏梨月听不清苏槿戈说了什么。
他不是在澳大利亚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声?
没等苏梨月把困惑问出口,从水郡湾走出就看见了一辆非常熟悉的黑色路虎揽胜,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姿态挺拔地靠着车子,像是料到她会出现,见到苏梨月时,握着手机的手扬了扬,嘴角噙着笑,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恍若京城的寒冬一样让人脊背发凉。
苏梨月表情一滞,站在那儿像个提线木偶一动不动,微张的嘴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哥”字。
苏槿戈原定下周回国,可在昨晚谈生意听人八卦提起苏梨月和傅砚辞住一起了,他就什么也顾不得连夜买机票飞回来确定真假。
亲眼见苏梨月从水郡湾出来,什么话都不必问了。
看见苏梨月呆滞的表情是他意料之内的事,他没心情和她周旋,转身打开副驾驶车门,语气不容置喙:“上车!”
车内暖气开的足,可苏梨月还是感受到一阵刺骨的低气压萦绕着她。
她吞了吞口水,嗓音轻软地唤他,“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呀。”
苏槿戈手扶方向盘,听她这么说冷笑出声,“我不过来怎么知道你原来这么厉害,敢瞒着我去接近傅砚辞,还和人家住一起了,苏梨月你知不知羞的。”
苏梨月早就知道会有被他发现的这一天,深呼吸了一口气,打算和他解释,“哥,我是迫不得已的,爸妈的事情这么多年一直查不出来,傅砚辞有我想要的权力,他可以帮我。”
“我也可以帮你,你怎么不想法设法接近我呢?”
“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苏槿戈觑她,“他是男人,我也是,什么事是你和他能做和我却不能做的?”
见他说话越来越模糊边界,苏梨月厉声打断他,“哥!”
停顿了下,她继续说,“我们是兄妹,一辈子都是,调查的事我不能拖累你,你也不要再帮我查了。”
苏槿戈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动转向灯,随即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深呼吸了一口气,等情绪稳定了才对她说,“朵朵,我理解你想要替叔叔阿姨讨回清白的心情,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会帮你查,给我点时间,好吗?”
苏梨月摇摇头,“我知道事情复杂,所以十多年了都没有心急,可是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查这么久都查不到有用的信息吗?”
她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知道的说出来,“因为妈妈从中作梗,她有意阻拦你我的调查进度,让这件本就复杂的事情变得更加艰难。”
说到最后,苏梨月叹了口气,扯出一抹牵强的笑,“不过不能怪她,因为这件事错综复杂,妈妈担心苏家被牵扯也是正常,我已经打扰苏家太多年,不能再因为这件事牵连苏家,哥,你也不要再查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十年前苏梨月被带回苏家,为了顾及苏妗禾的心情,她始终都以叔叔阿姨称呼,只有在外镜头前,她才会喊爸爸妈妈。
这么多年,苏槿戈十分了解苏梨月,她是个倔脾气,知道谢楚云不待见她,她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叫她妈妈,现在她会主动称呼她为妈妈,不过是叫给他听的罢了。
因为她是她妈妈,所以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也就只能把那份不该有的心思永远藏在心底。
缄默良久,苏梨月没有察觉苏槿戈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只听见他清冷的嗓音问她,“和他到哪一步了?”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怕苏槿戈不信,苏梨月一脸认真地竖起三根手指,“我接近他只是为了调查。”
苏槿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苏梨月,灼热的目光像要把她看穿。
他刚启唇想要说话时,中控的屏幕跳动着来电显示。
苏梨月见是苏妗禾的来电,倒松了口气。
苏槿戈按下接听键,对方脆生生的声音从车载音响传出来。
“哥哥你回来了吗?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呀?”
苏槿戈疲倦地捏了捏鼻梁,“嗯,回来了,今晚到。”
“好,妈妈知道一定很开心,我让管家做些你爱吃的给你接风!”
“我在忙,先这样。”
挂了电话,苏梨月顺势接话,“你快回去吧,要让苏妗禾知道,她肯定又来找我麻烦,我懒得应付她。”
苏槿戈了解苏梨月,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怎么都不会改。
况且她唯一的念想就是为了替爸爸讨回真相,这件事于她而言像是执念。
可现在他却无力帮她。
苏槿戈看着阳光下的苏梨月,波涛汹涌的心湖归于平静。
有些秘密只能是秘密,一旦宣之于口不但会将她推远还会使现在的关系破灭。
算了。
苏槿戈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声叹息,重新启动车子。
他把苏梨月送回香榭园,临走前最后嘱咐了一句:“傅砚辞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多想想他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十年前那件事和他有没有关系,凡事多留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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