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苏梨月从小就被教导要有礼貌懂礼仪,她知道谢楚云为了苏家不让苏瑾戈调查,也理解。
可她躺在浴缸里半小时都没想明白,如果光靠她一人该怎么继续。
从浴室出来的苏梨月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客卧大灯没开,橘调的壁灯隐隐照出,将冷清的客卧烘托着暖洋洋的。
屋外的雨势一点儿没减,狂风卷着雨滴落在玻璃上,随后垂直滑下,形成一幕幕雨帘。
苏梨月望着停了又流下的雨珠,接通了陈夕雯的语音通话。
“还好吗?”
陈夕雯是陈家独女,恒丰银行千金,是苏梨月在世家子弟的圈子里唯一的交心朋友,两人相识十余年。
刚刚苏梨月和她简单诉说了今晚发生的事,她听后劈头盖脸骂了谢楚云一家后,抄起车钥匙就要来找苏梨月,被苏梨月阻止了。
“我没事,在路上遇到傅砚辞,现在和他在凯瑞。”
“什么?!”
陈夕雯尖锐的震惊声吓得苏梨月拿远了手机,还没等她再贴近耳朵就听见听筒里陈夕雯高八度的声音,“大晚上的你和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去酒店,苏梨月你胆子也太大了!”
“而且傅砚辞是什么人,他如果想把你吃干抹净不负责你还有反抗的余地吗?不行,我现在来找你。”
苏梨月叫住她,“等等,我在客卧,没和他待在一起,没事的,再怎么他也会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不会对我做出格的事的。”
陈夕雯叹了口气,“你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啊。”
苏梨月也觉得梦幻,金融圈和财经圈她从不关注也不会主动打听。
或许就在那天晚上在停车场撞见他开始,她和他的缘分就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苏梨月望着窗外出神,听筒里持续传来陈夕雯的声音。
“不过幸好他只是来苏城办点事很快就走了,你俩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月月,他那样的人咱还是离远点好,我听我爸说傅家的人都很可怕,现在能在港城站稳脚的老一辈手上多少都带点血,傅砚辞他更可怕,就是一笑面虎,别看他表面好像温和清贵,但其实手段狠起来六亲不认。”
“前些年他坐上傅家话事人的位置后,傅家甚至港城的人都忌惮他,虽说他权势滔天,但保不准哪天一个不开心你就完了。”
苏梨月抓住重点,“权势滔天?”
“那可不。”陈夕雯是个八卦收割机,不管哪个圈子的风吹草动都第一时间能接收到,“傅家话事人,又是港城最大控股集团华盛的掌权人,光是这两个身份就能让他在港城横着走路,再加上这几年他在国外拓展业务,我听说就连丹麦皇室都恭维他,现在回来恐怕是要巩固大陆的业务了。”
苏梨月眨眨眼,心底萌生出新的想法,“所以对他来说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到,是吗?”
“对。”
听筒里有人唤陈夕雯,她还有要事忙,挂电话前千叮咛万嘱咐提醒苏梨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才挂电话。
收了线,苏梨月掀起眼皮,夜色渐浓时,城市的灯光亮起,鳞次栉比的大楼灯光辉映,夜幕下,一条条蜿蜒的道路车水马龙,在雨水的冲刷下,所有景色都焕然一新。
瞳孔慢慢聚焦,最终看清在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苏梨月心底萌发的歪心思像种子被浇灌了雨水,正在拼命从土里冒出头来,渐渐生根发芽。
她觉得她不应该那样做。
可她没得选,只能放手一博。
只要她接近傅砚辞,借他的权调查当年的真相后她就离开,绝对不会再打扰他。
这么想着,苏梨月走出客卧。
顶层房间是套平层,空间很宽敞。
苏梨月出去就看见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她走近才发现傅砚辞戴着耳机在开会。
他在工作她不好打扰,乖觉地坐在他腿边的地毯上,善于察言观色的见傅砚辞伸手她便马上拿酒杯给他,酒杯见底又马上添酒,对上傅砚辞审视的目光时,她只是弯唇笑,模样清纯无害。
约莫十分钟,跨国会议结束,傅砚辞摘下耳机偏头看向她,眼里的审视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有事?”
苏梨月双手搭在他膝盖上,微微仰着头,那双澄澈的眼眸因为哭过还有些红肿,向下瞥的嘴角透出一丝无助和柔软,让人不由自主想保护她。
“三叔,你带我走好不好?”
她的声音轻微颤着,不知是因为害怕他的拒绝还是带了哭腔。
傅砚辞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不易近人地疏离,拎着浮雕玻璃酒杯的手不可察地微顿,“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第7章
翌日,湾流g550从苏城国际机场起飞。
傅砚辞回国第一站来到苏城本就引得多方关注,这会儿带走了苏梨月,让苏城的舆论八卦中心霎时聚焦。
苏府一大早就收到翟叔带来的话,大家知道苏梨月是傅砚辞带走的都不敢多话。
苏奇志回到书房独自静想了一早,心情复杂的像苏城突变的天气。
他这些年一直忧愁苏梨月的终生大事,怕她在外受委屈,所以一直想给她找个能依靠的人。
但这个人不能是傅砚辞。
傅砚辞的作风无人不知,阴暗狠辣是他的代名词,现如今还有不少人拿傅砚辞的名讳吓小孩,用现世活阎王来描述他都不过分。
月月如果跟着他,必定是受委屈的。
可……
若是月月接近傅砚辞博得关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苏奇志命人带回三小姐的话就这么收了回去。
晌午时分,苏奇志接到了苏梨月报平安的电话。
“爷爷,我到京城了。”
苏奇志斟酌了下,还是开口提醒她,“好,你在京城当心点,注意安全。”
苏梨月知道爷爷暗指什么,“嗯,我知道的。”
挂了电话,苏梨月跟着傅砚辞从贵宾通道走到停车场,就连她都没意识到自己上傅砚辞的车已经到了熟练的地步。
车子驶出停车场,苏梨月笑意嫣然地对傅砚辞道谢,“谢谢三叔。”
傅砚辞不温不火地应了个鼻音。
苏梨月抿抿唇,“三叔也住在京城吗?”
“嗯。”
她还在纳闷自己该怎么在京城和港城之间来回呢,这下连老天都在帮她。
欣喜地情绪溢上眉梢,“住几天呀,你什么时候回港城?”
或许一夜间这个姑娘的态度转变太快,也或许是她的问题太多叨扰了傅砚辞,他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没等他看过来,苏梨月先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在京城待几天,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要谢谢你的。”
傅砚辞长腿交叠,双手垂落于腹部,和以往的几次一样,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不用。”
苏梨月不听他的,沉吟道,“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傅砚辞拧眉“啧”了声,他睁开眼,不悦的声色如同昨夜苏城的雨气,带了丝寒意,“你很闲?”
“不啊。”苏梨月摇摇头,“但我可以为了你空出时间。”
傅砚辞不懂女人的变化怎么这么大,他视线从她嘴唇划过,冷笑了声,“不怕被割舌头了?”
“……”
瞧见姑娘身子明显一僵,傅砚辞笑意更深,他笑起来比不笑更可怖,像阴森洞穴里潜藏许久的怪物。
在她惊恐的注视下,他微抬下巴,“到了。”
苏梨月只好见好就收,为了能保住舌头不敢造次,离开前笑意溶溶地冲车里的傅砚辞说了句“我们会再见面的!”
……
苏梨月被傅砚辞带回京城这一举动,在苏城内外掀起一阵热议狂潮。
陈夕雯上瑜伽课听见学员聊及才知道此事,忙迭给苏梨月拨去电话。
苏梨月接到她的电话是在傍晚前往望江茶馆的路上。
“是我做梦了还是你断片了?敢情我跟你说的你全当耳旁风了?”
苏梨月听出陈夕雯的温怒,先软声软气哄了好一会儿,才冷静地和她分析,“我没事的,苏家和傅家再怎么样之间也有合作的桥梁,傅砚辞不会把事做绝的,我调查清楚就走,会保证自己安全的。”
陈夕雯才不吃她这套,“你打住你的想法,警告你啊,别把主意打在傅砚辞身上。”
苏梨月漂亮的眉微微蹙起,“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陈夕雯脸色难得严厉,“你不看新闻不看报难道还没听说过傅砚辞不好惹吗?这样的人你都敢去接近他,嫌命长是不是?”
苏梨月将车停进车库,戴着蓝牙耳机走进茶馆,“可不这样做我就一直调查不到爸妈的死因,十年了,即使是哥哥都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这步棋始终太冒险。”陈夕雯知道苏梨月的执念,但还是想劝她另辟蹊径,“要不去问问你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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