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我去检查书房。”
  元酒果断选择了相对干净的房间,这个房间她一秒都待不下去。
  雍长殊只能暂时封闭了嗅觉,戴上手套后开始检查赵昌英的卧室。
  他走到床边,挥袖将床单直接掀起来,卷在一起,扔在角落的木椅上。
  床垫上也很脏,雍长殊看着上面的污垢,差点儿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他深深叹了口气,将床垫也直接掀起来,靠着床尾的墙壁放置。
  床垫拉起来后,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被扫到了地上。
  雍长殊蹲在地上,捡起黑色的牛皮笔记本,将缠绕在上面的绳子解开后,发现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他将床头的台灯打开,借着光线仔细翻看笔记本上的内容,不由心惊。
  确认笔记本很重要后,他抽出物证袋,将笔记本放进袋子里。
  接着,他开始检查床头的柜子,里面放着好几部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
  不确定有没有用,一起装进了物证袋内。
  抽屉里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以及不少种类的止痛药,有些是市场上正规流通的,属于非成瘾类止痛药,但抽屉有些是在药店无法购买的阿片类药物。
  雍长殊看着垃圾桶里几个空的小玻璃瓶,拿着一只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从桶底捡起撕烂的盒子,发现是医院用于术后止痛的吗啡……
  将垃圾袋的口子封好,他打算一起带回局里。
  这种止痛药没有特殊的渠道很难搞到,而且还是如此大剂量,不作他想,肯定是黑市上有销售这种成瘾类药物。
  国内对这种药品走私贩卖打击力度很大,带回去说不定能查到不少线索。
  雍长殊将整个房间全部检查完成后,将所有物证都封装在手提箱内,转头去了书房。
  元酒正蹲在书架前,随手翻看着一本看起来很破旧的古籍。
  雍长殊站在她身后,探头看了眼:“这是什么书?”
  “阵法书。”元酒仰头看了他一眼,将书递给他,“这应该是赵昌英从其他地方搞来的,上面的气味很杂乱,至少经手了十多个人。里面的阵法都是近两百年内研究出来的,看着稀奇古怪,作用也是五花八门。”
  “不过赵昌英能与鬼神博弈,甚至还不落下风,这些古籍居功甚伟。”
  元酒指了指最左边那排柜子的最上方:“关于术法类的古籍都在上面两排放的,很杂。甚至包括茅山派、正阳派这种名门正派的内门功法,不过功法不全,多是誊抄本,应该是从这些门派在外身故弟子身上弄到的。”
  “邪修的东西也有不少,在第三排,各种乱七八糟的禁制禁术,还有比较邪恶阴毒的东西,都有,也不怎么全……”
  元酒合上手中的书,长长叹气道:“这赵昌英真是什么都不忌讳,也不怕同时学这些东西遭反噬。”
  雍长殊轻笑道:“他不是早就受到反噬了吗?或许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止是吞噬鬼神魂魄的反噬呢?”
  元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说得也对。”
  “这些东西全部带回去看吧,这房间好脏。”
  元酒原本想盘膝坐在地上,但看着脏兮兮的地面,只能蹲着翻书。
  雍长殊:“也好,你收还是我收?”
  元酒起身让开位置:“你来吧。”
  她拍了拍手,将书桌前的抽屉全部拉开,指着里面的东西:“这些也一起打包带走。”
  都是些不能外传的东西,还有些更是用来害人的东西,若是被其他人得到后患无穷。
  ……
  将所有东西搬回专案组借用的办公楼后,元酒直接将那些书堆在了二楼某个空房间内,搬了个蒲团在窗边,还弄了盏台灯放在小桌上,打算今晚熬夜把这些书翻一翻。
  不得不说,赵昌英是有些东西的,靠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古籍,竟然琢磨出一些新的禁术。
  多看看,她以后碰上就不会两眼一抹黑了。
  元酒从面前的书堆中翻出一本没有封面的册子,册子用牛皮纸包着,纸张的边角已经翻卷了,看得出来经常被翻阅。
  册子只有十来页,但内容却很多。
  她花了十来分钟,将整个册子翻完,之前的困惑也终于得到解答。
  雍长殊推门进来,看着房间内仅有台灯亮着,走到小桌边将上面的东西收拾好,把之前没吃完的晚饭放在桌子上:“你有什么发现吗?”
  元酒将手中的小册子递给他:“我现在总算知道他是怎么弄出雾煞的了。”
  “雾煞?”
  元酒点点头,解释道:“就是控制罗幸雪和其他人的一种禁制,一旦违背控制者的命令或想法,就会被雾煞折磨,浑身皮肤被煞气线条切割,很残忍的一种手段。”
  雍长殊坐在小桌对面,垂眸思考了片刻:“这种手段之前从未听说过。”
  “我之前在修仙界见过类似的禁术,主要用于控制傀儡,当然……这些傀儡曾经都是控制活生生的妖魔鬼怪和人族罢了。”
  雍长殊:“是不是另类的主仆契约?”
  元酒摇头:“主仆契约要比这个禁术温和点,契约是可以解除的,而且还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不会因为想表达某些观点就受到禁制约束,且受契约控制的一方比被禁术操控的人更自由。”
  “这个禁术一旦被种下,想要完全剥离十分困难,根据我之前取出罗幸雪体内雾煞的经验来看,就连赵昌英自己应该都没办法取出来,以你的实力应该是可以,但你觉得当今还有几个人实力能与你旗鼓相当,或者胜过你?”
  雍长殊笑了笑:“很少,应该不超过五个。”
  “你算一个。”
  仅仅是归元观里就有三个他是完全打不过的,至于周方……他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周方没表现出多少自己的能力,所以他还是谦虚一点,将他也算进去。
  两人坐在小桌边吃完了延后的晚饭,厉予白和江括抱着笔记本电脑推门进来:“有了点新发现。”
  元酒将桌子清理出来,给他们俩拿了两个蒲团。
  “我们之前通知了海关那边,他们暂时没有发现,不过今天下午南江刑侦二队收到消息,抓了一批文物造假贩子,警方从他们招供的一处地方,发现了两件看起来很像是从将军墓中带出来的陪葬品。”
  厉予白将电脑打开,让元酒与雍长殊看了眼文物照片。
  “据那个文物贩子交代,这东西是从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收上来的,因为来历不明,他们把价钱压得很低,交易了两次后,那个男人就换了买家,没有再和他们接触。这个文物贩子打算等过段时间,找个舍得出价的买家,结果没想到先因为文物造假被抓了。”
  元酒看着两件文物的照片,一件是有花纹的短剑,另一件是做工非常精美的莲花纹银壶。
  江括说道:“那个文物贩子,花了十五万从嫌疑人手里收来的,他之前单拿了莲花纹银壶去跟买家谈,这把银壶的价格都叫到了八十万。”
  雍长殊看着电脑上的照片,叹道:“八十万也是贱卖,如果真是将军墓里出来的陪葬品,也就证明这是千年的古物,再加上这银壶的做工,还有代表的历史与独特意义,无价之物。”
  元酒不关心这些陪葬品的价值,她比较在意之前没找到的那个从墓里跑出来的嫌疑人。
  “他们交易是用现金吗?”元酒问。
  厉予白抬眸,眼睛是亮的,摇头道:“不是,十五万不是小数目,他们手里也不可能随时都准备着那么多的现金,所以是走的转账。”
  元酒脸上顿时有了笑容:“所以……你们拿到了他的银行账户?”
  “嗯。”江括笑着切换了电脑页面,“根据这个账户,我们查到了一个人。”
  “麻寿前?”元酒看着档案上的名字与证件照,将页面往下滑了滑,最终看到了最后一行,“死了?”
  “对,这人无儿无女,七年前意外死亡之后,身份证和银行卡并未注销,而是被其他人接管了。”
  元酒看着麻寿前的档案,发现他职业一栏写的是——算命。
  元酒:“这人还是玄门中的?”
  江括摇头:“不是,就是个在虹原寺后街上摆摊的骗子,之前因为给人算命引起了纠纷,被抓了三回,后来就换到其他地方去了,彻底从警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我们跟虹原寺辖区的民警沟通过,他们说这个叫麻寿前的人,生前收了一个徒弟。”
  “叫巫泉。”
  江括将巫泉的个人资料调出来,指着照片上看起来有些阴翳的少年:“巫泉因为父母离异,且双方又重组了家庭,所以不愿意将巫泉带到新家庭,这个孩子当时也处在叛逆期,所以早早辍学打工,独自在外面讨生活,但过得很不好,最后被麻寿前领回去抚养。”
  “民警走访了他们当初的邻居,他们说巫泉和麻寿前的关系很不错,虽然是半路相遇的师徒,一个是骗子,一个是小混混,但两人相依为命,过得倒也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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