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这些被精雕细琢的弟子,开始正式入世历练却屡屡遭挫,甚至更容易被骗被坑杀,遇上普通宵小之辈应对游刃有余,一旦碰上阴险狡诈的魔族魔修,十之七八都会阴沟翻船。
  城上月对此等培养方式极为不屑,也不想掺和那些宗门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他培养元酒,底线是死不了就行。
  只是因为这丫头年纪太小,哪怕大半时间在外历练,还是没能习惯应对形形色色的对手。
  也或许,是因为山河本就是魔族金字塔尖上的存在,从头到尾都稳稳将她压制,看不出来她应对魔族有何有效手段。
  大概是前期压着元酒打,山河也觉得良心过不去,看了眼在城上月手下的鼠鼠,决定还是放点海,让元酒十个回合内能回个三两招。
  由于他放水太过不走心,元酒一眼就看出他心不在焉,气得更想剁掉他狗头。
  打不过就算了,他还一副“我都快把东海放干了,你怎么还是回不了手”的死表情,简直就是把嘲讽拉到极致。
  元酒也懒得跟他讲武德,手里只追他胸口的长刀突然一个拐弯,直接攻向他下三路。
  山河脸色漆黑,从原地跳起来,踩着她刀尖道:“你这小丫头歹毒得很。”
  她右手持刀,左手握着刀鞘,冷冷睨着他,抬手作势将刀抽回。
  下一瞬,刀鞘却捅在他腰侧,咬牙切齿道:“我要是歹毒,就把你腰子嘎了!”
  山河见她气得像个炸毛松鼠,用手中环首刀将她拦住,“不打了不打了,跟你打没意思。”
  她那一刀鞘,虽然捅到他腰上,但是一点也不疼。
  眼见她要动了真火,山河也不继续逗她,果断用环首刀四两拨千斤,将她两仪刀挑开。
  “等你最起码到长乘那种修为,再来找本尊打架吧。”
  “欺负小孩子,本尊还要脸。”
  元酒看着他溜达回桌边坐下,把金毛鼠从城上月手下抢回,收起长刀擦了擦下巴上的泥点,气鼓鼓地踩着地面坐在沙发上。
  城上月看她丸子头都散了,好笑地给她倒了杯茶水:“喝杯凉茶,消消火气。”
  元酒面无表情盯着他:“……”
  她刚才可都看到了,他还连线长乘,直播她单方面挨揍。
  这个宗门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城上月半点儿不心虚,也没觉得围观自家小徒弟倒霉有什么不好,反而与一旁山河说道:“日后,你和她切磋一次,本尊就陪你切磋一炷香的时间。”
  山河立刻支棱起来,看向元酒的眼神陡然火热。
  他一个魔族,要什么面子?!
  欺负小孩子,他可以!
  第396章 九里城(已修)
  打架的事情被翻篇,三人一鼠推了一局麻将。
  元酒瞥了眼蹲在麻将桌上,完全碰运气似的摸牌出牌的金毛鼠,深刻怀疑这小东西就是个作弊器。
  山河绝对是通过小金毛鼠开挂了!
  不然她和师尊不可能一直输。
  山河揽走元酒和城上月手边的灵珠,捏着弹珠大小的灵珠,笑道:“虽然我拿着这灵珠没啥用,不过能从你们手里赚到东西,还真是值得纪念。”
  元酒将桌子上嗑腰果的金毛鼠戳了个仰倒,山河作势要拍她:“你别手欠,老是欺负我家小金毛鼠。”
  金毛鼠从桌子上爬起来,冲着元酒亮着两个大板牙,愤怒地“吱吱吱”。
  元酒严正申斥:“你不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那里配合他出牌,这种行为是极其无下限的,知道吗?”
  鼠鼠:“吱吱!”你菜,还怪别人厉害,厚颜无耻!
  山河指着元酒,与一边的城上月说道:“你这徒弟人品怎么这么糟糕呢?人不行,非要怪路不平。”
  城上月拿着手机查询麻将速成攻略,伸手将山河头推开,“离远点儿。”
  山河无语地看着他:“……”
  得嘞,这师徒俩一个臭德行!
  山河朝鼠鼠眨了眨眼睛,鼠鼠抱着腰果的小爪爪一僵,觉得它家铲屎官可能又要搞事了。
  果不其然,山河轻咳了两声,打断正在琢磨如何赢回来的师徒两人,提议道:“我觉得仅仅是灵珠做筹码,着实是没有意思,不如咱们玩点儿有意思的?”
  “你们俩敢不敢?!”
  城上月眼刀割过他的脖子。
  山河瞬间会意,哪怕明知道城上月此刻不虞,依旧顶风作案:“明白了,你同意。”
  他看向另一边的鼠鼠,鼠鼠什么表情都没有,山河直接道:“这个也同意。”
  元酒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山河就打断她,“好了,三票同意,咱们少数服从多数,你的意见并不重要。”
  元酒看向城上月,捏着拳头,杀气腾腾道:“师尊,能不能砍了他?!我以后给你养老送终。”
  城上月瞥了元酒一眼:“本尊觉得,本尊给你送终的可能性比较大。”
  谁比谁先寄,还说不定呢!
  山河哈哈哈笑疯在座椅里,从袖子里取出几张纸,然后撕成整整齐齐的纸条。
  “输了的人,自己拿着往脸上贴一张啊。”
  城上月:“……”果然,刀了这二百五是个不错的建议。
  元酒痛苦地倒在沙发里。
  她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等到夜幕降临前夕,元酒脸上已经贴满纸条,生无可恋地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麻将牌,只想穿回几个小时前,把亲手做了这副麻将牌的自己脑子里的水控出来。
  城上月脸色也不太好,他虽然不像元酒输的那么惨,但脸上难免贴了两三根纸条。
  就连提议者山河,在中途被抓到一次出老千后,翻倍惩罚,脸上贴了五六七八根。
  所以到最后,竟然只有稳坐钓鱼台的金毛鼠,身上一根纸条都没有。
  元酒把脸上纸条撕下来,报复地贴在鼠鼠小肥臀上,快速收起自己的沙发,抱着两仪刀飞速朝着林子外掠去。
  山河将鼠鼠抱到面前,将它屁股上的纸条拿掉,看到上面沾了几根毛发,气愤道:“下次本尊找机会打歪她脑壳。”
  鼠鼠对掉毛不在意,舔了舔爪爪,顺着山河的手臂爬上他肩膀,找到熟悉位置窝好。
  ……
  城上月和山河将原地打扫干净,山河一手提着索起亚,与城上月一前一后出现在之前那片尸体堆叠的空地上。
  元酒已经从尸山中横穿过去,直奔阴气冲天而起的正北方向。
  山河踩着风,发丝纹风不动,看着像阴气从地府喷发似的远方,眉梢一扬:“这就是你说的晚上的惊喜?”
  城上月敛眸不语,速度极快地从他身旁穿过,眨眼就出现在元酒身后。
  山河看了眼吊在他下方的索起亚,暗暗啐了这死老头儿一口,真的是个超级大的累赘,带着他费劲儿不说,还碍手碍脚的。
  哪怕十分不乐意,他也没把这人丢下,臭着一张俊脸亦往前方而去。
  元酒停下脚步时,瞳孔微微放大,看着眼前拔地而起的黑色城池,仰头惊叹。
  “这是鬼城?”
  城上月轻车熟路绕过元酒,直接往紧闭的城门口走去。
  走近之后,元酒才终于看清大门正上方,血锈侵蚀的横匾上几个晦涩难懂的文字。
  ——九里鬼城。
  左右还有一副张牙舞爪,煞气森森的对联。
  上书:“亡者先行,生人勿进;唯恶是作,不畏天威。”
  元酒将手中入鞘的刀在手臂上转了个花,唏嘘道:“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城上月指尖在斑驳的城墙上擦了一下,一道利箭忽地自空无一物的墙面上射出,直入他眉心正中。
  缠着阴气的箭头停在他眉心一寸位置,箭身在他抬眼时四分五裂,而后又化作齑粉扬入风中。
  元酒望着兽头辅首,“这怎么进去?”
  “要么变成鬼,大门会自行打开。”
  “要么,等子时三刻,城门会敞开一个时辰后关闭。”
  城上月掸了掸手指上的脏污,厌弃地在元酒肩后擦了一下。
  元酒:“……”
  “反正你也在尸体堆和草丛里摸爬滚打一天了,不必在意这点污秽。”城上月心安理得地说道。
  元酒搓了搓后牙槽:今天欺师灭祖,师父您也不必在意哦!
  算了,都到这里,忍了。
  元酒还没想好是自己把自己弄成鬼进去,还是等到子时三刻进,山河就凭空出现在他们后方半空中,将手里的索起亚朝地上一扔。
  在撞上城墙前一秒,元酒立刻将老头子拽住,回头骂道:“你能不能低调点?”
  山河轻飘飘落在地上,笑得一脸无害:“本尊还不够低调吗?”
  城上月点头道:“换作平时,他早就站在上头叫嚣着让人赶紧开门,不然就把这破城给屠了。”
  元酒伸手扶额道:“算了,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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