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元酒从兜里摸出眼罩,歪着头思考了片刻:“怎么,你要给我买单啊?”
  “也不是不行。”雍长殊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托腮望着她,“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砍价是不行的。”元酒眯起眼睛道,“我们的友情建立在不可以砍价的基础上。”
  雍长殊:“你在某些时候,和郎云礼那家伙真的有点过于相似了。”
  小观主是真的,有点抠门!
  元酒抿唇笑了笑,非常淡然地摊开手道:“当你在夸我喽。”
  雍长殊将右手伸到她面前,元酒盯着他虚虚合着的掌心,低头小心翼翼地将他手指扒开,什么也没有。
  “什么意思?”元酒不解地回望着他。
  雍长殊将手臂压在扶手上:“帮我诊下脉,你立刻就能得到答案。”
  元酒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垂眸看着他白皙的手腕内侧,紫色和青色的血管可以看得很清楚。
  她缓缓将指尖落在他手腕上,垂眸静默许久。
  半晌后,她收回手指,由于心情沉闷,语气态度自然也不佳:“你怎么不早说?这都跑了一整天了,现在才让我检查。”
  雍长殊抿唇笑了笑,指尖轻轻抓握了一下。
  “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临时让你帮我调理身体,那么很多棘手的事情都要暂时放在一边。”
  元酒闷闷不乐道:“我竟然还没看出来,你装得还挺好。”
  雍长殊收回手,单手托腮静静地凝视着她的侧脸:“说明我以后若是破产了,还能靠演技去娱乐圈混一混。”
  元酒狠狠地刀了他一眼:“我们在谈很严肃的问题,你现在越来越不像个正经的狐狸了。”
  雍长殊眉梢轻轻挑了一下:“狐狸精可都不正经。”
  元酒将脸扭到一边,看向窗外:“……”
  艹哦,男狐狸精不正经起来真的好勾人。
  第367章 休眠了
  置气只是一时的,元酒发现她对雍长殊其实不太生得起气。
  可能她本来就是个性格开朗的人。
  所以在玻璃中看着两人的倒影,她叹了口气,挥手给了他一拳。
  雍长殊伸手捂着肩膀,闷哼了一声。
  “舒坦了?”他问。
  元酒点点头,将他右手抓过来,掌心压在他掌心上,将灵力缓缓灌入他体内,耐心细致地帮他疏导那些因为毒素已经开始有些萎缩坏死的经脉。
  雍长殊低头用左手将安全带扣上,他抬手准备用灵力帮元酒也扣好安全带时,手又被打了一下。
  “别乱用灵力,我自己会扣安全带。”
  她又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了,不需要他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照顾。
  雍长殊从善如流,重新坐直身体,慢慢感受她的灵力钻入经脉后的走向。
  有些疼。
  那些被毒素长年侵袭的位置,在她灵力缓慢碾压过后,像废旧水管突然被撑开时,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碎裂成一段段。
  他额头慢慢见汗,飞机也开始滑行、拉升、飞起。
  给大狐狸梳理经脉是个细致活儿,需要耗费的灵力不多,但是耗费的心神却不少。
  他体内的经脉太糟糕了,这次灵力探入检查,她发现比初次诊断时还要糟糕。
  其中有三处经脉已经破损,就在他胸腹处,甚至有些血管都有出血症状,亏他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放在寻常人身上,这些症状足以让人难受得在急诊室门口打滚儿。
  元酒左手压在他掌心上,右手掏出一颗药丸,递到了他面前。
  “喏。”
  雍长殊垂眸看着她指尖,本想用手接过,但忽然又低下头,张口将她指尖的药丸叼走。
  元酒:“……”
  雍长殊淡定地将小小一颗药丸咽下,左手指节碰了碰唇角:“这次的药比上次分量要小。”
  元酒眯起眼睛道:“你知道这颗药多贵吗?”
  光是一味主药材,就够修仙界普通修士抢破头了好吗?!
  雍长殊扭头看着她:“所以,我要怎么偿还?”
  元酒右手指着他:“偿还暂且不提,首先你得谨遵医嘱,胆敢再随意大量使用灵力,让我投喂你的这些珍贵药材打水漂,我一定先把你的皮扒了做手套。”
  雍长殊震惊:“这么凶残?”
  “这就凶残?”元酒恶狠狠地威胁道,“我还有更恶毒的手段,你千万别犯我手上,不然绝对让你后悔得痛哭流涕。”
  雍长殊点头道:“你这么说,我哪里还敢违背你的医嘱。”
  “要不,你随时随地监督我好了。”他偏首提议道。
  元酒丝毫不介意他的试探,坦诚万分地说道:“那你直接把你的财产无偿捐给我好了,我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寸步不离地守护你的身体健康。”
  “当然,收买我也可以,我是接受的。”
  “从生病到寿终,从出殡到超度,我都能全部给你包圆。”
  雍长殊:“……”一定要这么诅咒他吗?
  “当我没开口。”他伸手捂住胸腹处,身体微微佝偻,“我还是有点疼,你先帮我止疼。”
  元酒冷眼扫过,呵呵冷笑了一声。
  跟她斗,这世上只有她干不过的人,才能让她彻底妥协。
  比如,师尊。
  比如,长乘。
  其他人……哼哼。
  小观主是那么容易被套路征服的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
  他们凌晨到了y省机场,很快就回了酒店。
  雍长殊因为吃了药,又得到了很细致地调理,所以回到酒店后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中天。
  元酒和城上月等旅游团直接坐车去了公盘挑原石,出发时也没有通知他。
  他在酒店吃过午饭,独自驱车前往公盘寻人。
  不得不说,治疗还是很有用的。
  昨天沉重疲惫的身体,今天已经有种沉疴尽去的松快感,他的精神状态和食欲也比之前要好很多。
  到目的地后,雍长殊在一块比较大的石料前看到了正在检查石头的元酒。
  他从她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纠结。
  不过雍长殊并未上前打扰,而是与站在一旁休息的纪京白打了招呼。
  纪京白看到他稍有些意外:“雍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雍长殊微怔,看向远处背对着他的元酒,嘴角轻轻抽了一下:“昨晚和小观主一起回的。”
  纪京白:“???”
  从远处缓步走来的城上月,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穿得很是休闲惬意,与周围的玉石商人一看就格格不入,完全像是退休旅游团体成员误入此间。
  雍长殊本想先和他打招呼,城上月走过来后,左手两指轻轻贴在他颈侧的动脉上。
  贸然被陌生之人触碰致命之处,他身体下意识地紧绷,甚至条件反射地想要反击。
  但视线对上城上月那种眼睛后,雍长殊立刻压下身体反抗的本能。
  若是别人,他根本不会允许如此接近,但可能是基于对元酒的信任,也可能是对强者的敬畏,他放弃了挣扎。
  城上月并未收回左手,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他,忽然唇角勾起一道弧度。
  “各方面都不错,就是身体太差了。”
  雍长殊垂眸看着他的手腕:“并无冒犯之意,城先生能把手先从我脖子上移开吗?”
  城上月指尖弹出一道金色的力量,直直压入他的颈侧。
  雍长殊瞬间感觉皮肤灼烧似的疼痛,但那股力量入体后,他感觉身体平静下来了。
  所有意义上的平静。
  那些还活跃的毒素,好像休眠了一般。
  ……
  城上月收回手指后,低头轻轻捻了捻指腹,回头看了眼专心挑原石的元酒,平心定气道:“本尊可以帮你解毒,本尊的徒弟也可以。如果按照她的水平,应当时还要再拖上三两月。”
  “但你若是求本尊,本尊也可以破例出手一次。”
  雍长殊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颈侧,谦和从容道:“我相信元观主。”
  城上月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定了定,忽然勾唇笑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既然选了元观主做主治医生,便不会随意改变当初的选择,与您说的其实并无太多关系。”
  城上月单手摘下遮阳帽,虚虚叩在胸前:“本尊这个徒弟性子跳脱,行事向来随心所欲,能包容她那些古怪妙思的人其实少之又少,而且她一出门就很容易惹祸,所以长乘平日才将她看得比较严。我等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一个外人……”
  雍长殊抬眸认真道:“所以,我要拜入您门下才有资格?”
  城上月声音戛然而止,挑剔地看了看他。
  半晌过后,他摇了摇手中的帽子,郑重的拒绝了他:“本尊门下,只有小酒一个人族,其他最少也是神兽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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