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岑璋,我可能,要让你吃亏了。”
韦荞没有抬头,岑璋的胸口衬衫迅速湿了一片。
强者低头,于心不忍。何况,韦荞一身硬骨,那样要强。
岑璋轻轻拥住她,拍着她的背,“我在的。”
成年人,语言的力量早已式微。漂亮话谁不会说,“没关系”“会好的”。真的没关系吗?不见得;真的会好吗?谁说的。最亲密的爱人,不用说的,用意会。手势温柔,浅浅疗伤,她接得住,比说一万遍“没关系”都要好。
“如果,你是为了我那笔财务投资而愧疚,那真的不需要。我就当亏本做生意,这点量也不是亏不起。”
“那不是一点量,那是——”
岑璋笑了下,没让她说下去。他收紧些力道,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讲私话,“你到底有多不关心我,都不了解‘岑家三代人’的意思的吗?”
“……”
“何况。”
他一时未忍住,将心底所想全数告诉她:“如果用这点事就能将你从道森拉走,从此和那边一刀两断,你知道我有多赚吗?”
“……”
韦荞不想听见他这样讲,低声阻止:“你别这样说。”
岑璋笑着将她抱紧。
成了夫妻,若即若离,是一种任性。不过是我有心事,要你来猜。也不是不可以自己说,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少了那份得人宠爱的仗势,如何与世间女子一争高下,在他心里彰显特权?
“韦荞,我们说好了,不回去了,好吗?”
其实,他也在恐惧。恐惧他的真心在她那里,终究比不上道森。
何况,道森还有许立帷。
浴池的水不知何时已放满,没有了汩汩水声,浴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岑璋等了很久,没有等来韦荞的正面回答。
岑璋突如其来的强硬姿态,令她想起白天和许立帷的争执。
两人站在赵家庭院,许立帷同样有罕见的强硬态度。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臂不放,要她听进去:“你以为,现代企业建立在什么基础上?追求和平,明辨是非吗?你我心里都清楚,它从来不是一个讲公平正义的地方,本质就为一件事:追求利润最大化。你很难要求一个企业家做好人,好人也根本做不了企业,你不是第一天认识赵江河,为什么要为他退出道森,将自己十几年的心血丢弃不管?”
她冷眼旁观,“那你想怎么样?”
“夺权。”
“……”
许立帷脸色平静,令她明白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道森离开了我跟你,根本不可能正常运转,这就是我们可以和赵江河谈判的最大筹码。我们两个,二十几年,学的、看的、听的、会的,全都围绕道森,将道森影业重新扶正,将道森度假区的文化品牌树立在东南亚,将道森制造的衍生商品拉回热销正轨,一切都在按照我们既定的路线发展,为什么要为赵江河的不仁不义而放弃我们的心血?”
她用力甩开许立帷的手,毫无兴趣,“我不想参与权力政治这种事。”
“你以为你逃得过吗?”
许立帷看穿她,“你就算离开道森,入职其他公司,你只要坐上了管理岗,就永远逃不开这种事。韦荞,哪里都一样,天下企业一斑黑。赵江河还算是忌惮你的,他为了赵新喆会让步的,你换一家公司换一个人,也许会遇见比赵江河更没有底线的实控人。”
他看着她,问出最后一个可能:“还是,你想从此就放弃工作,安心做岑太太?”
她正在气头上,顶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韦荞。”
许立帷知道她在说气话,但亲耳听见,仍然不是滋味。他放开她,站在两性立场讲私话给她听:“男人最了解男人,岑璋是一个很慕强的人,你身上有他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对他才有致命吸引力。所以,不要把你的一身本事,浪费在岑璋给你的温柔乡里,不值得。”
……
忠言逆耳,她知道,许立帷不会害她。
可是她能力有限,就不能允许她软弱一分钟吗?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她当场拿态度。
韦荞忽然有片刻清醒,当即推开岑璋,低声说了句“不谈了”,转身就往浴池去,作势想要结束今晚谈话。
岑璋不肯。
她心底那点犹豫,根本骗不过岑璋。他掐着她的腰猛地将她禁锢在双臂间,低头深吻。韦荞倒退两步,想要推开他,反而被他抵在浴室玻璃幕墙。深吻燥热,后背冰冷,她深陷前后重围,才明白冰火两重天的意思。
“韦荞。”
事已至此,他只想跟她摊牌了事,将从前想做却不敢做的事,一起做全了,“如果你推开我,我现在就带你回道森,你不要拉着我和你一起自欺欺人。如果你接受我,我就当你同意了,从此你和道森一刀两断。”
韦荞想要推开他的手停在半空。
下一秒,就被岑璋全数压下。
他急于取得她的同意,落在她唇间的吻很急。他感觉得到她的犹豫,连承受他的深吻都在分神。岑璋心里一狠,低头在她胸前用力一咬。娇嫩的前胸肌肤禁不起他这样的重度蹂躏,很快充血,一个深色红痕跃然其上。
他一边蹂躏她,一边向她求饶,“韦荞,不要推开我。那样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强者示弱从来都是最大的诱惑,韦荞抗拒不了,在他再一次欺近时终于没有再拒绝,始终垂着的手换了方向,搂住了他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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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立帷痛惜韦荞的能力,岑璋痛惜的是韦荞受的委屈~~~
这就是同事和老公的差别( ̄▽ ̄)~~~
第53章 迷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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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最近有点困扰。
在道森度假区公共安全事件中,赵新喆受了点伤。左脚脚踝扭伤,伤势不严重。但赵新喆从小娇身冠养,哪里受得了这个痛,脚踝扭伤对他来说,不亚于天都要塌下来了。
那天,徐达送他去医院。拿到拍片结果,徐达冷嘲热讽:“你别太离谱了,扭伤而已,休养几天就好了。”
赵新喆从善如流:“好啊,那我去你家休养。”
“……”
好嘛,轮到徐达的天塌下来了。
他当场拒绝:“为什么要去我家?不许去。”
“废话,当然是因为我这脚是因为你才扭伤的啊。”
“你扯淡吧。”
说起来,这事还真有点扯淡。
那天,东门受冲击最严重,连徐达都在人群踩踏中受了轻伤。纵观东门保安室,毫发无伤、全身而退的,只有赵新喆。可是架不住这人要犯贱,扶着徐达走回保安室还要言语骚扰,弄得徐达很不爽,抬起一脚就往他下面踢。赵新喆大惊,男人的下面哪是能这么踢的,他当即去护,一不小心往后栽跟头,脚踝就这样扭了。
徐达悔不当初。
被赵新喆占点小便宜怎么了!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现在好了,要被他占个大便宜了。
那天傍晚,在医院看完医生,赵新喆就被徐达扶着回家了。
一路上,徐达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他的小出租屋只有一室一厅,住两个人都很勉强,再硬塞进来一个赵新喆肯定塞不下。就算塞得下,赵新喆这种公子哥也不见得肯屈尊将就。
——反正到时候他肯定是要走的。
徐达这么想着,勉为其难扶赵新喆进屋。
谁想,赵新喆一脚跨进来,就再也不想走了。
徐妈妈操持家务的能力震撼了赵新喆,窗明几净、井井有条,三十平的出租屋硬是被徐妈妈操持成了ins风北欧小屋。温馨,绝对的温馨!对赵新喆这种从小缺乏家庭温暖的公子哥来说,这是绝杀的力量。
徐妈很欢迎赵新喆,因为徐达告诉她:“妈,他救了刘哥,他的脚也是为了救我扭伤的。”
徐妈有恩必报,当即对赵新喆道:“小赵,只要你不嫌弃,就放心在阿姨这里住着。阿姨每天给你煲汤,补身体,一定给你养好伤。”
于是,钉子户赵新喆就在徐达家扎根住下了。
徐达将徐妈拉到卧室,表示很为难:“妈,咱们家住不下他啊。”
“住得下。”
徐妈操持家务的能力再次上场,沙发床一分为二,徐达睡沙发,赵新喆睡地铺,刚刚好。徐妈把地铺弄得又软又暖,赵新喆躺下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眼看赵新喆有往长期钉子户发展的趋势,徐达犹豫再三,对徐妈讲了实话。
“妈,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
“就是那个,赵新喆,他来头挺复杂的,一直住咱家不合适。”
“小赵不是你同事吗?”
“是,是我同事。但是,他还是道森的股东,他爸爸就是赵江河董事长。”
“那又怎么了?”
“……”
徐妈数落他:“妈一直教你,不能嫌贫爱富,但你也不能反着来啊,嫌富爱贫也不对。小赵这个脚扭伤,是因为你,你就该对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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