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全对。
韦荞扶额。
她不该小瞧岑璋的。怎么会认为岑璋好对付,说点谎就能骗过去?
“这件事和许立帷没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扯上他?”
韦荞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大概知道许立帷这两年被岑璋弄得很不好过。许立帷那么老僧入定的一个人,都能被弄得火冒三丈,可见岑璋下了狠手。今盏国际银行董事会主席存心想要整一个人,后果没人能自负。韦荞对许立帷十分过意不去,如今重回道森,她绝不会再无辜牵涉许立帷。
“太晚了,我不想和你谈这件事。”
“韦荞,你承认了?”
“什么?”
“三年前你得了病,没有告诉我,却告诉了许立帷。”
“……”
韦荞逐渐不耐烦。
她问心无愧,更不爱解释,往往别人越逼她,她越冷淡。过去十年,岑璋被韦荞冷处理的次数不算少。他学不乖,仍然对她一意孤行。
“是失眠症而已。”
韦荞浅浅解释,想要结束今晚谈话。
“不是什么大事,有一段时间睡不着觉,后来就好了。那个时候,也不适合告诉你。我和许立帷在道森一起做事,他看我精神不太好问起过,顺势就和他讲了几句。就这么简单,没别的。”
韦荞拂开他的手,不欲和他纠缠。
“我去煮生姜茶,你等下记得下楼喝。”
人走到门口,身后那人却快她一步,用力关门。“砰”,关门声惊天动地,震到韦荞心底。
“你小声点——”惊醒岑铭怎么办?
话未出口,她已遭他禁锢。岑璋将她抵在门背后,双手撑在她身侧,要她失去自由,动惮不得。这是夫妻之间才会有的矛盾,他是不想同她争的,还总是要争。像小孩子争强好胜,总是想在她心里多占一分位置。
“韦荞,你说谎。”
“……”
她那点敷衍的态度,根本瞒不过岑璋。她应付他的敷衍,和她在许立帷那边的坦诚,天差地别的态度瞬间激起岑璋轻易绝不会有的报复心。
“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什么?”
“这两年,我让许立帷很不好过。那些事是真的,我做的。”
“岑璋你——”
“因为你只把许立帷当成自己人。”
岑璋声音很轻。
很轻的声音里才会有很重的不甘心。
“韦荞,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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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立帷:好好好,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哈哈哈
第35章 秘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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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荞和许立帷的关系有点复杂。
自幼时相识,真正的青梅竹马。三岁前在福利院一起排队打饭,后来同时被赵江河选中,成为道森助学基金的资助对象,从此读书、升学、工作,所有环节被绑定。
许立帷性格偏冷,韦荞也是,相似的人生轨迹赋予二人相似的性格底色。但其实,在世界观上,两人有本质不同。韦荞信规律,是乐观主义,许立帷信命,是悲观主义。万事万物,细节是规律的,整体是命运的。韦荞按前半句行事,天若有情天亦老;许立帷固守后半句,人间正道是沧桑。
在上东国立大学,人人都知韦荞和许立帷关系非常。
岑璋二十岁生日那晚,在邮轮开派对。一众圈内好友纷至,韦荞却要提前走。岑璋看见她手里的保温盒,就知道她是为了许立帷。
那一年学期末,许立帷主课论文遭遇挂科。学校传言,他因得罪教授而受到排挤。只有韦荞知道,传言是真的。许立帷拒绝论文数据造假,写出一份同教授立场相左的论文,教授按兵不动,以“理论功底相当肤浅”为由判定不及格。为修满学分,许立帷不得不另开论文选题,重头再来。
整个寒假,许立帷都留在实验室做数据。韦荞记挂他,在派对喧嚣之际独自走去厨房要了一个保温盒,给许立帷打包了一份海鲜烩饭。主厨尽心尽责,问她黑胡椒粉要多一点还是少一点。韦荞摇头说不用放,因为许立帷不吃辣。主厨将打包好的海鲜烩饭递给她,看见不远处游轮甲板上尽情喧嚣的年轻男女,不由对眼前这个淡定处事的女孩产生诸多好感,不禁笑着感叹做她男朋友真幸福,她这样记挂他。
韦荞笑了下,浅浅解释:他不是。
她拿着保温盒转身,就对上了岑璋的视线。
他正站在她身后,无声看着她。
既不认同,也不反对。
那时,韦荞刚成为岑璋女朋友不久,感情还未深,心里多少带着点“谁知道哪天就分手”的自嘲。被他撞见,她也不瞒他,告诉他许立帷还在实验室,等下她去给他送饭。岑璋沉默半晌,没有拒绝,吩咐邮轮靠岸,提前返航。韦荞连忙说不用,按预定时间返航也完全来得及。于是,岑璋明白了,她在同意参加派对时就考虑到了许立帷,如果时间不是刚刚好,她未必肯来。
凌晨十二点,岑璋送韦荞去学校实验室。整栋实验大楼,只有许立帷那一间通宵亮灯。岑璋目送韦荞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理不清情绪。他完全可以阻止,可是他没有。他知道以韦荞的价值观,要她在许立帷和他之间做选择,她一定毫不犹豫放弃男朋友。
爱情会背叛、会淡,朋友不会。
岑璋很想告诉她,他对她的爱情不会。可是他从未这样说,像是一种傲气,不屑宣之于口,要她自己发现、自己深信。
后来,许立帷还是唯一能同韦荞谈私事的人。
结婚前夕,韦荞和许立帷在清吧喝酒,各自要了一杯清水。酒保觉得这两人可能是来找事的,许立帷递上黑卡说“钱照付”,酒保立刻换上热情笑容。
就在那晚,韦荞告诉许立帷,她要结婚了。后者听了,对她说“恭喜”。意料之中的事,许立帷并不惊讶。韦荞又道,结婚是她做过的唯一没有把握的事,但她还是想试一试。于是许立帷明白了,韦荞爱上岑璋了。他在一瞬间心软,清浅地笑说,岑璋挺好的,除了有时候有点幼稚。韦荞一愣,继而也笑了。她知道,许立帷在用他的方式鼓励她。
五年婚姻,岑璋固守骄傲,不肯承认对许立帷挥之不去的在意。直到韦荞递给他一纸离婚协议,岑璋落笔签字,忽然发现这些年的固守毫无意义。
十年了,好了又离了,孩子都有了,他还是过不去。过不去的才是爱情,他的爱情从始至终都过不去“韦荞”这个名字。
“韦荞,你答应过我的。当年你拿着那张照片,对我讲的话,不作数了是吗?”
韦荞:“……”
岑璋不爱翻旧账,意思是:他从不翻别人的旧账,他只翻韦荞的。
韦荞作风刚正,在媒体圈素来没什么黑料,硬要说有,那就只剩结婚前那一桩。她和许立帷在清吧喝酒的照片被记者拍下,两人各自端着一杯水,轻轻碰杯,笑容清浅。隔日,周刊见报,引起渲染大波。
那时,她和岑璋的婚期只剩一周。在媒体的渲染下,她和许立帷的关系扑朔迷离。韦荞没有应对此等新闻事件的经验,天真地想要奉行“清者自清”原则,完全不懂得她的沉默给了大众最好的想象空间。一时间满城风雨,坊间纷传岑璋已在考虑退婚。
最后,平息风波的是岑璋的一个动作。
明度公馆里,准新娘试穿婚纱,旋转楼梯拾级而上,拖着精致摆尾。岑璋站在台阶最后一级,单膝半跪,俯身整理婚纱缎带。现场的婚纱设计师拍下这一幕,发布在社交平台,引起坊间哗然的同时瞬间平息婚变风波。
韦荞心里清楚,这是岑璋出手了。
若非得到今盏国际银行岑董的授意,区区婚纱设计师敢私自拍照发布?
她和许立帷被媒体纠缠多日,直到岑璋下场,风波才彻底得到平息。韦荞向来坦荡,从不觉得欠他什么,这次却不然,尽管她自认无错但内心对他的抱歉始终真实存在。当晚,她去书房找他,拿着那张被记者偷拍的照片对他道:“以后这种让你为难的事不会再有,我不会再和许立帷单独去清吧,我保证。”
韦荞言出必行,多年后,面对岑璋翻旧账,韦荞面不改色:“我当然记得。那次之后,我从来没有和许立帷单独出去过。”
“前半句呢?”
“……”
“如果不是今晚师兄说漏嘴,我到现在也不会知道你三年前生了病。我一无所知,你还是只告诉了许立帷。”
一个人有心,心里有爱,生了嫉妒,怎样都很难过去。
韦荞唇角一翘,存心激他:“这笔账你要这么算,算不完的。在公,我和许立帷是上下级;在私,我们一同长大。公私场合这么多,我很难做到你想要的完全分割。”
岑璋眉头一皱,果然上当:“你不行——”语气又凶又软,像小孩子发脾气,不管不顾放狠话,又很快后悔,明白自己做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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