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每一个心思，都能被清晰感知。
“你结婚了？”
“没有……艾泽尼尔先生呢？”
“已婚，有两个孩子。”
王瑜顿时酸水上涌，居然是已婚人士！太羡慕了！
“艾泽尼尔先生的妻子一定很漂亮吧？”
“人妻，温顺，会带孩子，挺漂亮，可惜不是自己的。”他话里很调侃。
王瑜：“……”
他是诈骗犯，伪造过身份来着，妻子八成不知道用精神能力从哪里拐来的。
这么一想，疑虑就上来了。
艾泽尼尔比电视上年轻太多。
于是忍不住继续问，“我有一个疑问，艾泽尼尔先生您到底多少岁了？”
对方沉默了了一下，“一定要问吗？”
“有一点好奇。”王瑜眨巴眨巴眼睛。
“三十五。”
“真的？”王瑜主动握住他的手，手指在掌心里滑动。
艾泽尼尔眼神奇怪起来。
“别误会，我只是在摸手相，你的手相告诉我……你在说谎。”
其实是觉得艾泽尼尔不会轻易说真话，诈一诈他。
艾泽尼尔：“……好吧，这都被你猜到了，二十六，这次是真的。”
王瑜顿时瞪圆眼睛，“我记得你竞选宣布年龄是四十七！”
“我伪造了档案，注射催化药水加速老化。”
“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四十七的模样？”
“唔……年龄是必要门槛。打个比方，你二十八岁可以成为公司副经理，但只有三十八岁才能成为总经理。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有社会经历和成熟稳重的人。”
“成为议员至少需要三十五岁以上，成为总统要五十岁。”
艾泽尼尔张开手指，然后微笑，“低于三十五岁的人，会被看做是大脑还没有发育完全的人类，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性格思想也不够稳定。”
他抬了抬眉角，“因此只好这么做了。”
既然如此，那就乖乖熬年龄和资质不就好了吗？别人不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你一开始伪装身份就是为了成为议员？”
“是成为总统。”艾泽尼尔帮他修正。
哪有这么自信就能当成总统的……
“我还是不明白艾泽尼尔先，你的想法。”
“我想看看能够通行的禁止线到底在哪里。”
王瑜似懂非懂，“因此只好这么做了？”
“是的。”
“可你失败了。”
“我失败了。”艾泽尼尔坦然承认。
王瑜眨巴眨巴眼睛，像只猫一样，怀揣着对艾泽尼尔这个人无限的好奇心问。
“从一位议员跌落到如今地位，和一个陌生男囚挤在一张床上，你会不会有很大落差感？”
他本来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吧？
王瑜在心里为他可惜。
感知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艾泽尼尔笑起来，脸颊边有两个很深的小酒窝，又甜又帅又迷人。
要是能被看见，不知道迷死多少异性。
而现在他对话里的陌生男囚说：“如果指的是你的话，不会。”
·
第二天王瑜被尖锐的哨子声吵醒。
昨天不知怎么睡着的，他现在腿正架在被上，完全占据一整张床。
咦！
他立刻坐起来，心虚叠被。
艾泽尼尔呢？
雪璃在旁边穿白运动鞋。
“还有三分钟就要出操了，给。”艾泽尼尔从浴室里出来，把裤子按进了他的怀里。
出操？
等等，裤子又是什么情况？
“帮你洗好了。”
“啊，哦。”
等下，艾泽尼尔帮他洗了裤子？
王瑜震惊了一下还什么都来不及问。
只上个厕所，换上自己裤子，连刷牙洗脸都没来得及，牢房的全自动锁打开。
在狱警催促声中，黑压压的犯人一涌而出，王瑜也跟着出去，在两排狱警监视下进入了一个大操场。
这是一个大草坪，场地正中画着白色线，球门线等，好像当做足球场。
环形看台上有红座位和蓝座位，泾渭分明。
难不成监狱里还举办运动会？
“各位囚犯早上好，现在是帝国时间：15：00，阿米洛卡时间：6:30。阿米洛卡室内气温18~30度，湿度37，天气晴。”
“希望你们能够积极忏悔自己犯下的种种罪行，勇于承认错误并付诸行动。”
“那么，跑起来吧，迎接这全新美好的一天！”
身后响起来自肺腑的轰鸣震动。
王瑜回头，头开始麻了。
十名狱警牵出七八头黑背犬，它们龇牙咧嘴，哼赤着吐出猩红舌头，獠牙森白尖锐。
米娅：“十、九、八、七……”
犯人队伍骚动起来。
王瑜跟在后面跑动起来。
他们不会是想拿狗追人吧？
倒计时结束。
狱警松手，黑犬脱缰而出，如黑色闪电，朝着王瑜追去。
第11章
草！
真放啊！
王瑜赶紧跟着跑。
他以前坐办公室，即使健身，也属于好看不顶用那类。
而且他昨晚就没吃饭，一大早又被叫起来拉练！
很快就落到最后面，和大部队越来越远。
情况很不好，头止不住发晕，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像是低血糖了……
“汪汪汪！”
他回头。
亮着獠牙的黑背犬一路风驰电掣，撒丫子在后面狂追，眼神别提多兴奋了，就好像随时准备把落后的他扑倒在地撕咬成碎片。
恐惧成了最好的提神剂，他扭头咬牙跑着。
就算很累很累也不敢停下，不敢回头看。
汗水逐渐模糊了视线，他紧紧地盯着前面囚犯湿透的背心，无论怎么拼命追赶，还是渐远了。
他感觉黑犬獠牙已经咬到他的脚后跟了。
这不是错觉。
一只黑犬咬住他裤脚，剩下的一拥而上。
尖齿迫切刺入皮肤。
完了，没想到自己的下场居然是被狗分食！
带有节律，忽低的哨声响起，本要发动攻击的黑犬停止对他的扑咬，退开继续往前追去。
王瑜原地趴着，胸膛剧烈起伏，没力气爬起来。
他还活着？
王瑜下意识抬头朝哨声方向看去。
只见上方看台出现好几个人。
吹哨狱警站立在一个人旁边。
监狱长身着一袭量身裁定，垂坠质感的海蓝色长礼服，脚踏一双做工考究的高筒马革棕靴，以一种闲适的姿态双腿交错而坐。
一头醒目的白色卷发松松地束在脑后。
正居高临下看着所有囚犯被狗追着跑。
表情淡淡的，好像在观看一场不太精彩的演出。
身后有轻松写意的脚步和嘲笑，“这破纪录了吧，不到两分钟就被小黑它们追上了。”
“喂，起来！”
“我……”王瑜知道这是在说自己，“我……”他很努力，可手脚都在发软，“我低血糖。”
他被踢了一脚，“没死就滚起来！”
“嘿，注意点，监狱长在巡查！”
“真是废物！”该狱警只好把他拖到草地上，“你看着他，我去拿营养补充剂。”
补充葡萄糖后终于活过来了。
“你一会去哪边监管？”
“还不是老地方，天天看着这些死老鼠，真是，今天监狱长巡查还得装样子……”
两个狱警站着闲聊起来，语气都很不好，王瑜怕惹事，移开眼，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黑狗被牵走，囚犯停下四散，晨跑结束了。
艾泽尼尔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你还好吧。”
“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要被咬断脖子。”王瑜被他拉起来。
艾泽尼尔笑了，“今天监狱长来视察，他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意思是真有人被狗咬死过？王瑜捕捉到了这话中隐藏含义。
王瑜又朝看台看去，乔伊斯已经不见了。
“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帮你叫狱医来。”
“也没那么严重。”王瑜咽了咽口水，嗓子和肺部疼得厉害，一股血腥味。
“为什么一大早要跑步。”他脚步虚浮跟着。
“监狱长为了消耗囚犯精力会安排很多体力运动项目。”
“我觉得不是在消耗精力，而是生命力！”
“刚来时候都这样说，等过段时间就适应了。”
“希望吧。雪璃呢，她也跑了吗？”
艾泽尼尔点了点头，指一个方向。
雪璃正垂头抱着膝盖，孤零零坐在铁丝网靠边的角落位置。
大概感觉到有人在注视，黑黝黝的眼睛看过来。
看到她以后王瑜内心莫名安宁不少。
周围都是四散休息的囚犯，在狱警监视下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