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逼疯高岭之花(重生) 第59节
她脸红红的样子,也好看,双颊似染了胭脂,眼眸也雾气蒙蒙的,全是勾他心魄的致命诱惑。
米白的缎袄,缠扣崩到两边,他都能看到里侧露了一个角的小衣。
“等我来娶你,我一定会娶你!”
裴尚强顶着欲要爆炸的身躯,狠狠凝视着虞明窈,想将此刻的她,刻到骨子里。
下一息,他在神智迷失前,在她额上落下如羽毛轻的一吻。
随即,似一阵风一般撞开门,跌跌撞撞,狼狈逃窜。
虞明窈捂住滚烫的脸,长叹一口气。
“诶诶诶,裴少爷?”
隔老远,雁月满含讶意的问语响起。
她听不清裴尚是否有回复,只在雁月的脚步声响起,将要进入房中之时。
她清了清嗓子:“你跟着点,别让他出事。”
“我这,不用管。”
话音出来后,她才发觉不知何时,她的声音竟也带着似裴尚如出一辙的哑意了。
原来,这碗茶水灼烧的不仅有裴尚,更有她。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1
她咬咬唇,方只有一丁点热意的身躯,一下也似野火燎原,变得滚烫。她张开唇,先前抑住的娇喘,一声声,从喉咙中溢出。
细白如玉的手,一手死死拽住床单,另一只手,悄悄从裙下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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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裴府出现一个大笑话。
素来不着调的大房少爷,竟然嬉耍中,不慎掉到潭里去了。还泡了大半个时辰才上来。
据说上来之时,有丫鬟佯装路过,悄悄瞟了两眼。
此后裴尚痊愈,发觉自己不管走到哪,府中丫鬟婆子的眼神都怪怪的,老让他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荣景堂。
“你看看你究竟做的什么糊涂事!”
一张录着口供的纸扔下。
裴玉珠跪在湘妃色蒲团上,脊背挺直,不卑不亢,还是那副裴府长孙女的架势,面色不改。
裴老太太坐在正中太师椅上,见她还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胸脯起伏,旁边李氏连忙给她理气。
“玉珠,不是婶子说你,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沾这些,何必呢?这次还好是尚哥儿,若遭罪的是谢世子,我们裴府拿什么去赔人家?赔得起吗?”
李氏看似解火,实则火上浇油。
一向安分老实的董氏,脸涨得通红,脊椎骨都弯下去不少。
“玉珠她就是一时糊涂,她本性不坏,不是这种人。”
董氏嗫嗫,还是忍不住为裴玉珠开解。
“都白纸黑字在那了,还一时糊涂,是不是要了我的命,给你们三房让路才行?”
裴尚这话,杀人诛心,一下就将事情的严重性,拨高许多。
众人皆知,裴府子息不旺,只有大房、三房有子。若是裴尚去了,最后裴府偌大基业,落到三房身上,也未可知。
“大嫂,你看……”
董氏求助的目光,看向坐在裴老夫人左手边沉默不语的甄夫人。
已至深秋,裴尚虽平日里身子骨还算康健,但毕竟在刺骨的潭水中,泡了那么久。一番折腾下来,还是遭了老大罪。
在自己府里被下那等腌臜药的事,对外是瞒得严严实实的,但在座的,都是各房主心骨,谁能不知内里究竟。
至于虞明窈,她能在这,自然是因为她是另一个苦主。
她能忍下这口气,施罗氏也忍不了。
施罗氏脸若冰霜,锐利的眼神,像刀一般割过裴玉珠。
一时间,满室寂静,众人的目光,全落在甄夫人身上,想知道她怎么说。
“残害手足胞兄,此乃不仁。行事不顾家族血亲,此乃不孝。对闺中好友面上交好,背后暗害,乃不义。”
“不仁不义不孝之徒,留着才是祸害。”
话一出,方还陪着裴玉珠一同跪倒在蒲团上的董氏,顿时浑身瘫软。泪花从她眼中冒了出来。
“婆母,玉珠她还是个孩子,将将才二十,断不能这样的啊!哪怕是,留她条性命也好啊!”
她头磕得砰砰作响。
一向跋扈张扬的李氏,瞧着都面露不忍。
“妹子,你看该如何?”
裴老夫人将目光看向施罗氏。
施罗氏在她一向尊敬的嫡姐面前,第一次罕见顶嘴,没有顺着裴老夫人的意思走。
“我看刚刚甄夫人说得就很对,这丫头是得好好整治。”
她话说到底,终还是没说出要裴玉珠这条性命做赔罪。
虞明窈接到她眸光的歉意,淡淡垂眸一笑。
“窈丫头,这事,是我对不住你,没教养好玉珠。外祖母实在歉疚。”
裴老夫人亲自走下太师椅,来到虞明窈身前,握紧她的手。
向来神采奕奕的眸,说到这都黯淡不少。
虞明窈嘴角微微勾起,将手从裴老夫人掌中抽出。
“这是贵府内部的家务事,我们一直在这,倒讨人嫌了。老夫人您也别见怪。”
她将话,踢皮球踢了回去。
裴尚听完不服,直在一旁嚷嚷:“都差点坏了窈妹妹清白,怎还不关窈妹妹的事?”
虞明窈笑笑,同施罗氏随着甄夫人的步子,一同离开了。
直到走入夜色深处,走了许久,施罗氏望着虞明窈丁点波澜也无的脸庞,才重重叹了口气。
“窈姐儿,你究竟怎么想的呢?”
她无可奈何长舒一口气:“外祖母现下也看不明白你了。”
老人话里的心酸、失落,像一根针一样,扎在虞明窈心上。
她转头看向施罗氏若隐若现的侧脸,在微微灯笼光的照耀下,她的满头银丝,瞩目又耀眼。
这一生想为她遮风挡雨的外祖母,也老了呀。
到了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日日还要操劳自己,实属不该。
虞明窈挽住施罗氏温热的手臂,将半边身子倚在她身上。
“我想同外祖母还有兄长,长长久久在一起。”
温柔含情的女声,却让施罗氏由忧,一下笑出了声。
“又说玩笑话了。”
她刮了刮虞明窈鼻子。
两祖孙慢慢走着,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就在虞明窈以为这种岁月静好的平静,能一直持续到地老天荒之时,施罗氏小心翼翼的话,落在夜色中。
“尚哥儿那儿,你是怎么想的呢?还有……谢家那小子呢?”
话毕,虞明窈止住脚步。
第45章 心乱她只知道她知道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将她的面色掩盖。
虞明窈悠远的目光,落在远处虚空处,待她回过神来之际,才发现距离施罗氏问出那话,已过了许久。
她复又搀起施罗氏的手,慢慢同她踱步,面上神情一丝不漏,话里话外,一丝异样也无。
一道清浅的女声,在夜色中响起。
“裴尚倒也罢了,外祖母好好的,怎提起那人?”
她连谢濯光的名字都没提。
可就是这般,倒让施罗氏心中的愁绪,如蚕丝一般连绵不尽。
这姑娘家,不求爱得轰轰烈烈、海枯石烂,最好的结局,其实就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两个人安安生生将日子,过下去就行了。
最怕的,就是双方都要求一颗真心,一颗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真心。
她长叹一口气。
“都是一家人,外祖母也就不跟你说那虚话了。尚哥儿人实诚,心地好,双亲也知礼,是好相与的人家。纵然这一大家子,有你不喜的,但人哪能求得十全十美?”
“外祖母就怕你,偏偏要求那最难得的心心相印,只此一人。”
她从未见谢家那小子,与虞明窈有多余的纠葛,可两人面对彼此时,神态自不自然,有没有情,她一个过来人,焉能不明?
修长的眼睫垂下。
虞明窈也说不清自己此时,为何一丝波澜也无。许是先前裴家人对裴玉珠的轻拿轻放,让她心生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