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回忆是控制不住,但可以被打断。
“尝尝尝。”
秦起舀了一勺,抽风一般突然唱了句:“月光常常常常到故里~”
“好吃,”秦起点评道,“比我想象的好吃。”
“等等,”江幸略有些激动,眼睛都亮了,身体往前倾着,咸甜豆腐脑之争都忘了,“你不是不会唱古风歌?”
来了,终于问了。
秦起骄傲地扬起下巴哼了声:“现在会了。”
“送回多少离人唏嘘~”
秦起又唱了后半句,声音冷沉缱绻,江幸心脏却像是被烫了一般,一个劲儿地泛着暖意。
明明只是随口一句,秦起竟然真的去学了。
情绪推着江幸站了起来,在秦起疑惑的神色中亲了上去。
秦起猝不及防,被他推的向后仰去,带着凳子一块儿倒了下去。
江幸瞳孔骤然放大,脑子里弹幕机再次开始工作。
秦起不会又头着地吧?
会不会又失忆?
完了!
“你头……”
“没事,”秦起快速说,“头没事,但嘴可能有点事。”
江幸吓了一跳,坐他身上盯着他的嘴。
“卧槽,”江幸眼睛瞪得老大,“我把你亲吐血了!”
“你先起来,”秦起含糊着说,“我去看看。”
下唇伤势惨重,水冲过后还往外渗血,还挺对称的两个出血部位。
秦起呲了呲牙。
有点郁闷。
难道真得买个磨牙棒?
“江小幸,”秦起伸出一只手在空气里胡乱勾了下,“过来我看看。”
江幸难得听话的快步过去:“怎么了?牙掉了?我都不敢看,会影响你的形象吗?”
“没,”秦起笑了下,唇上又渗出一点血,但他没管,只盯着江幸的唇看了看,“张嘴。”
“啊——”
可爱。
秦起屈指弹了下江幸下巴:“不错,看到扁桃体了。”
“你大爷的,”江幸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扁桃体说什么了吗?”
秦起愣住了,默默冲掉嘴上的血渍。
“扁桃体还能说话?”
“是啊,”江幸说,“它没发言吗?”
扁桃体发言?
发什么言?
扁桃体……
哦,扁桃体发炎。
秦起猝然捧着江幸的脸亲了下去,把嘴上的血一并蹭了点在他唇上。
“被你可爱死了,江小幸。”
江幸:“……”
“我的牙真有这么尖吗?”秦起纳闷地凑在镜子面前,恨不得三百六十度看一看,“我舔着还好。”
江幸微微一笑,把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锁骨上的两个凹下去的印子。
“还不尖?我以为你跟周连森学的,想给我打个锁骨钉呢。”
“哦,”秦起抬手摸了下,“这什么时候咬的?”
“昨天。”江幸手指在他身上戳了戳,眉头微微皱着,内心隐有不满,“你搞|黄的时候是没有意识吗?”
秦起一愣,点了点头。
是啊,一股火都窜到下面了,还有什么精力思考。
“对了,告诉你个事,”秦起快速转移话题,“既然你提到了周连森,那我得告诉你,他是我小舅。”
“你小舅?”
秦起嗯了声。
“那他为什么不姓秦?”
秦起:“……”
看来周连森的顾虑是对的。
“嗯……你猜。”
“我猜个屁!”江幸从卫生间出去,边走边说,“我还说我是你小舅呢。”
“真的!”
“我也真的!”
秦起长长吸了口气,快步绕到江幸面前:“江小幸,你竟然不相信我。”
“信了。”江幸丝毫不走心地点了点头,“换衣服出门。”
“你得信我!”
江幸抬手脱掉了上衣。
“你真的信我!”
江幸脱了裤子。
“要不,来一把?”
秦起凑近,视线往下飘着,抬了抬手,意图明显。
江幸无言以对。
第一百零七章 信我
贺宋的文创店装修很简约,比上次那个咖啡店也就多了几条灯带。
进门首先是一幅题字,字看着不像贺宋写的。
江幸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欣赏水平有限,看不出有多好。
但既然贺宋能把这幅字放门口,那必然是比他写的还要好。
哎~
不知道能不能偷了卖钱。
江幸多看了两眼,秦起立马意会:“我家有几幅字画,你要是喜欢我改天拿过来?正好咱们客厅有点空。”
江幸视线往里,落在第一排架子上,随口问:“不会是你妈的……阿姨的收藏品吧?”
真的好像在骂人。
幸好他灵机一动,赶紧改正了。
“是,”秦起说,“但都是为了谈项目拍的,她其实也不是特别懂。”
“哎,别了,”江幸赶忙拒绝,“我也不是很懂,而且我看小说里,一幅都得上百万,咱那一个月两千八的房子它不配。”
“你看的小说……”秦起欲言又止,“是穷人写的吧?”
江幸扭头:“什么意思?”
“当代名家百万左右还可以,但古代和近现代名家价格会高一些,”秦起说,“千万起步?我也不是很了解。”
江幸原地闭上了眼:“帮我盖下被子谢谢,我尸体有点凉。”
“幸免!”贺宋站在店最里面探着头喊了声,“闭眼感受文艺气息?”
江幸哪还敢闭眼,赶忙睁开拉着秦起往里面去。
贺宋这个奸诈的甲方,说是让江幸来看展示柜,实际上是缺苦力。
刚进去就被递了一沓贴纸。
“你看着编号贴,”贺宋说,“我在墙上、柜子上还有那些单独的架子,都标了序号。”
江幸:“……”
“邢放呢?”
秦起不是很高兴地从江幸手里拿过一半贴纸。
“他今天开学,”贺宋语气冷淡,“你有事?”
“哎,”江幸赶忙打岔,“他们学校是开学早,你什么时候开学?”
“后天,差不了几天。”
江幸点了点头:“我们也是。”
秦起悄无声息地抬手搂了下江幸的肩。
江幸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想到了什么,指了指门口:“我们从外往里贴。”
贺宋比了个ok。
“小秦老板,”江幸压低声音叫他,“你是不是太能吃醋了?”
秦起不满地睨了他一眼:“我早就说了,你不是还说你能接受?”
江幸捏着贴纸瞪了他一会儿。
“行吧。”
秦起立马靠近:“江小幸,你很勉强?”
江幸笑着没说话,刚想在他背上拍一拍,突然手机震动了下。
原本抬起的手落下,在自己裤兜里游走了一番。
是条短信。
没有备注。
江幸点开扫了眼。
刹时他脸上的舒适惬意消失了个干净,整个人愣在原地,腿像是灌了铅,无法挪动半步。
秦起没有看人消息的习惯,哪怕是男朋友他也会有一定的边界感。
但这条让男朋友脸色瞬间变了的消息让他控制不住好奇。
“怎么了?”秦起抬手碰了下江幸的脸。
江幸没什么反应,只抬眼看向他,眼珠都不会转了似的。
秦起立马慌乱起来,抓着江幸的胳膊:“江小幸,你怎么了?”
是那条消息。
“我能看一下吗?”
秦起说着视线试探下移。
没想到江幸猛地锁了屏,骂了一声。
“没事儿,一个傻逼。”
“谁?”秦起蹙眉,“你让我不要隐瞒,你也不要瞒着我。”
“就有人约字,我改了好几次了,刚才跟我说不要了,非要退单。”
“真的?”秦起视线在他眼睛上徘徊,心里还是不信。
“信我。”江幸说。
秦起看了他一会儿,把他手里的贴纸都拿了过来:“我去贴,你缓缓。”
目送着秦起离开,江幸才敢把手机再次打开,他动了动手指,没有犹豫地删掉了那条短信。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秦起的差距。
不仅仅是经济。
还有很多地方。
比如曾经。
秦舒远即使再独断专行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她顶多是言语上的不让步。
魏立轩恶心透顶,但是怂,总有办法不让他回到北江。
但自己不是。
隋妤永远记不清自己有没有放学,也记不清生日,每年都说想见他,但真的见了又哭着喊着让他滚。
江昭明满嘴污言秽语,一言不合就把人往死打,暴戾血腥可憎,还因此被判了五年。
江幸手指都在颤,删了个短信像是把自己身体灵敏度调到了最高,稍微一动就大幅度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