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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薄荷 第13节

  第二局比赛很快开始。
  主副教练最开始还会聊几句,随着比赛进行到中期,他们沉默地围在电视机,表情凝重,也渐渐不说话了。
  “唉。”副教练摇摇头,“今天fish打得太凶了,女警不应该放的。”
  两人一言一语之间,比赛几乎没有悬念的结束。
  2:0,tg被og零封。
  休息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
  徐依童很有眼力见地提前出去了。
  败方无需在台上接受赛后采访,只需坐在位置上等待被握手,流程结束,然后收拾收拾外设,狼狈退场。
  徐依童在走廊上,眼巴巴地等陈逾征过来。
  其他人推门进去,她赶紧将他拉到一边,眼神关切:“小征,你没事吧?”
  陈逾征瞥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输一场比赛而已,又不会死,当我小孩儿呢。”
  “你本来就是小孩啊。在姐姐面前,你永远可以当一个小孩的。”徐依童神情认真,“你放心,等会要是网上又有人骂你们,我让蔡一诗再去找水军。
  陈逾征哼笑一下,拍拍徐依童的肩,“行了,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先进去了。”
  *
  目送弟弟进去后,徐依童实在放心不下,站在门口左右徘徊,等了会。
  安静的休息室,突然传来一声砸东西的闷响。
  徐依童吓得赶紧凑上去,试图听清到底是什么动静。
  他们家从小就没打骂小孩的习惯,就算陈逾征初中叛逆期,离家出走,虞亦云也舍不得下重手,只是关了他一周禁闭。要是给他们知道,陈逾征来这被骂成这样,肯定要心疼的睡不着觉...
  徐依童担心地想,这个教练是不是有什么狂躁症啊...
  脸被压得有点发麻,徐依童又换了只耳朵,整个身体几乎都要趴在门板上。
  正当她全神贯注地偷听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徐依童。”
  徐依童猛地一哆嗦,转过身去。
  然后,她傻了。
  害得弟弟今天被痛骂的罪魁祸首,就这么停在了她的面前。
  ……
  og众人抱着键盘鼠标,见到这一幕,也不敢多作停留,都默契地假装没看到,匆匆走过了...
  小c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激动:“我靠,fish干嘛呀这是...竟然主动跟妹子搭话了!”
  阿文深沉道:“男人的自尊吧?决定夺回自己的女粉了?”
  第9章
  徐依童的后背紧紧贴着门板,短促地‘啊’了声,脑子里空白了一下。
  要不是他就站在这里,她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刚刚结束比赛的后台,人来人往,获胜方的队员陆续下台,打打闹闹,嬉笑而过。人声由远到近,逐渐消失。
  顶上白炽灯的强光泄下来,照在余戈身上,所有的喧嚣,仿佛到他这里为止。
  徐依童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有点迷瞪了...
  在余戈静静的注视下,时间仿佛都停滞了一会。她恍惚了半晌,脸上才有了表情。
  “刚刚,是你,在喊我么?”
  她小心确认着。
  说话都一顿一顿的,声音没什么力气。
  偶尔有三两个工作人员路过,见余戈站在tg休息室门口,身边还有个女人,也不敢停下脚步,只偷窥似的瞥他们两眼。
  “你的伞。”
  他好像从来都没半句废话,也不用缓和的语气词,永远只说重点。
  “我的伞...”徐依童迟钝地跟着重复了遍,“我的伞。”
  调子突然急促上扬——
  “啊!对!我的伞!”徐依童直直地盯着余戈。
  他竟然还记得。
  徐依童飘飘然,满心欢喜里,莫名生出点自负又得意的感慨。
  她的名字,她的伞。
  余戈全都记住了。
  徐依童歪着头,嘴角浮着点属于‘胜利者’的狡黠笑意,“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呢。”
  静一下,余戈眉头微拢,问,“多少钱?”
  多少钱?
  徐依童一时没懂是什么意思,“什么多少钱?”
  ……
  og休息室里。
  阿文绕着小c周身转了圈,啧啧摇头,“c啊,咱确实该减减肥了,你这屁股也太大了。”
  “有吗?”小c大惊,低头看了眼自己臀围,“我觉得也还好吧。”
  “不然你是怎么做到,一屁股就把fish满背包的饼干都给压碎的?”
  will闲闲补充:“还有那把丑伞哈。”
  说起这个,阿文乐不可支,“你们注意到fish当时那个小表情没?他拿着那破伞,检查了两三遍。”
  “我没看到他的包,又不是故意坐上去的!”小c觉得冤枉,大声嚷嚷,“再说了,一把丑伞而已,fish不会怪我的。千万不要小瞧我们下路之间的羁绊啊,混蛋。”
  will被雷的嘴角抽了抽,“伞坏了fish还检查一下,你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多看你两眼的。”
  ……
  徐依童等着他的下文。
  余戈向来是个冷漠果决的人。
  所以很稀奇的,徐依童竟然在他脸上发现了,有些类似迟疑的神色?
  她好奇地瞅着他。
  余戈稍作沉默,没有解释经过,直接说:“你的伞坏了。”
  “哦....”
  原来是这个。
  真是白高兴了。
  徐依童不知说什么好。
  她想了想,露出可惜的表情,“唉,那把伞,我还挺喜欢的呢。”
  “抱歉。”余戈掏手机出来,解锁,“多少,我转你。”
  “算了算了,我不要你的钱。”徐依童忙阻止他,装模作样道,“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啦,反正你本来就不想要,是我怕你淋雨,怕你感冒,硬要塞给你的伞,坏了也不能怪你。”
  这番话,首先是很大度,其次,又恰到好处地把小委屈表达地很明白,做作地进退有度。
  徐依童很满意自己的临场发挥。
  情商真高啊徐依童!她有些洋洋得意地想,余戈会不会内疚地答应跟她约一次会呢?
  她偷偷去瞄他的表情。
  余戈站了几秒,不明白两个字的问题,她怎么能叨叨地回答出那么长一串答案。
  不过,他同样不明白,一把伞,他为什么有耐心在这里跟她耗这么久。
  余戈没再接话,冷淡地调开视线,“那我走了。”
  徐依童:“?”
  她傻眼,扑过去,“诶,你先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
  被拦住,余戈止住步子,侧过脸,垂睫,望向她,“什么?”
  徐依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郁闷地要吐血了。
  她真想从背后给他一脚。
  余戈上辈子一定是生活在南极的大鳕鱼!!世上不会有比他更冷血的人了!
  她迟迟不说话,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我...”
  她该怎么说,还想跟他多待会,顺便再自然地提出,想要一个约会的机会呢。
  徐依童脑子快速转着,“我想看看我那把伞坏成什么样了,还能不能修。这是我妈妈送我的...”
  因为说了谎话,徐依童眼睛心虚地飘去别处,“反正很有意义,不能随便丢了。”
  他不做声。
  徐依童察言观色:“...你方便带我去看看不?”
  一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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